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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仇恨

“怎么办？！”

欧阳正义说道：“我父亲说，那当儿他真的想自己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林家少爷！他知道林家少爷心善，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所有手下一瞬间全部亡于柳思诚……呃，恶鬼之手，就算他忍心这么做了，此后没有这些枪手的帮助，恐怖也挡不住恶鬼，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林家少爷如果被恶鬼杀了，剩下这些人同样也是个死！”

“我父亲觉得，到了现在，他在恶鬼面前也只有被林家少爷提点着逃命的份，再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这些人中可以没有他，但不能没有林家少爷，与其眼睁睁地看着林家少爷被恶鬼杀死，然后所有人再死于恶鬼之手，倒不如拼死一搏，用自己的命换下林家少爷一条命，或许剩下的人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我父亲就要冲上前去，挡住恶鬼的幽火喷吐！至于怎么挡，自然是用自己的身体了……”

欧阳正义淡淡的说着，但语气行间还是有了一些起伏，可见他当年听自己的父亲说到这里时，心情是如何激动。

林晓文和叶小苒也不由叹息，虽然他们都没见过欧阳正义的父亲，仅从欧阳正义的描述中，已经可见这是一名如何的壮义豪侠之士，当年那个时代，轻生死、重然诺、燕赵悲歌的豪侠之气，闻之令人扼腕。

“就在我父亲决意放弃生命，用身体前去阻挡恶鬼的幽火喷吐时，突然他看到……对面的林家少爷冲他笑了一笑。”

欧阳正义却双换了个口气说道：“……由于我父亲和林家少爷身处不同的方向，所以他人往前冲，正好可以看到林家少爷的脸，当时他抬起头，本想对林家少爷说点什么，比如希望他在自己死后，干掉恶鬼，然后照顾下自己的妻儿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却想想又何必说！”

“如果林家少爷是豪情重义之人，不用自己说，他也会感念朋友兄弟一场，妥善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如果林家少爷不是这样的人，那说了又有什么用？！最多不过是自己瞎了眼。”

“这么一想，我父亲顿时心平气和，抛却杂念，向着恶鬼冲上去，却正好看到对面的林家少爷冲他古怪地一笑……”

“确实很古怪，因为在那之后，我父亲突然就失去了知觉，此后拼命回忆当时，脑海里记得的，就只有林家少爷那个笑容。”

“也许晓文你会问，在那关头，笑一下又怎么了？问题是，在那个时候，谁会有心情去笑？”

欧阳正义苦笑一声：“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父亲突然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挡住恶鬼，恶鬼到底有没有伤害到林家少爷和其它人，总之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倒在场地外侧，靠近小楼大门的一边，身下的地面一片湿漉漉的，用手一摸，竟然全是血！”

林晓文和叶小苒同时吓了一大跳：“全是血？！”

“是啊，全是血！”

欧阳正义长长地叹口气，“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父亲醒来就是那样子，往旁边一看，更是吓得面白唇青……只因他昏迷之前所见到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嗯，林家少爷手下那些枪手，以及请来的那些堪虞的高手、江湖人，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欧阳正义说道：“所有人中，只有林家少爷和何家小姐还活着，对了，还有一个柳思诚……”

“柳思诚？”

“对，柳思诚，不是恶鬼了。”

欧阳正义眯起了眼睛，说道：“柳思诚已经不再是恶鬼那副模样，重新变回了人形，一只手捂着胸口，手掌、胸口满是鲜血，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体上还有另外两处地方，冒着黑红相间的鲜血，一直在流。”

“我父亲心中一沉，难道林家少爷终于做出了决择，放弃了所有手下，乘机反_攻，终于伤到了柳思诚？”

“想想又觉得，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护着自己还有一个何家小姐，不但活了下来，还能伤到那么阴森恐怖的恶鬼，将之打出了原形，重新变回柳思诚的样子？”

“就算林家少爷有预知之能，仍然有些不可思议，至于他是不是狠心放弃了那些人，我父亲心里闪过一下不舒服，也就罢了，在那个生死关头，实在不能要求一个人做得太完美。”

“虽是如此，我父亲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那是好几条人命啊！又一直对林家少爷忠心耿耿……我父亲再度一看林家少爷，忽然发现了不对，在林家少爷那条簌新的蓝色长袍之下，似乎空荡荡的，象是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我父亲突然发现，林家少爷一双腿似乎没有了，在他原本该是一双腿脚的地方，成了空荡荡地一片，因此那蓝色长袍失去支撑，垂了下来，给人一种很别扭的观感。”

“林家少爷的腿哪去了？被恶鬼伤的，如何伤的？”

“我父亲霍地一下就想跳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疼痛无比，一身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躺在那里，简直是一动不能动！”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下子伤得这么重？”

“我父亲又惊又怒，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伤成这样？他深吸一口气，气运周身，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伤得虽重，但没有性命之忧，体表也没有明显的伤口，自己这一身伤势多半倒象是被什么重重推开，落到地面上摔出来的。”

“那一边何家小姐仍然清醒着，也不顾地面上的污秽，就发么坐在地上，手臂用力地扶着林家少爷，那姿势更让我父亲清楚确定——林家少爷是真的失去了双腿！”

林晓文在一边低头不语，他小时候是见过自己爷爷的，自然知道自己爷爷是真的没有双腿，一直都是以轮椅行动，小时候见得最多的情景，就是奶奶轻轻推着自己爷爷的轮椅，和他并排站在小院里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那时候觉得这画面很美，很静谧很好看，有着一种他所不够了解的温馨氛围。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爷爷的双腿是在这个时候断掉的。

柳思诚！

林晓文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在叶小苒看不到的身后，他的拳头越握越紧！

就是这个家伙，害惨了他的爷爷奶奶，将小陈遥一家上下灭门，甚至有可能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这笔待血仇，随着他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在他心头变得越来越沉重，让他无法再等待下去，一定要找到这个柳思诚，或者说是黑衣摩托枪手……

将他碎尸万段，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