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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两难

““扑”地一下，另一边的林家少爷，也随着恶鬼断落的那只手臂掉了下来。”

“这一下是我父亲绝对没有想到的，他那一刀既出抱的是必死之心，想着不成功则成仁，如果这样还伤不到柳思诚变成的恶鬼，那就把自己这条命送了也就是了，一刀斫下恶鬼，或者说柳思诚的一条胳膊，顺带着救下了林家少爷，他自己反而一呆。”

“那柳思诚变作的恶鬼想来也是没想到，它虽然还有理智，但想必一颗心早就是恶鬼之属，万万想不到有人将满腔愤怒灌注到一把凡铁之上，竟然有样大的力量，能够斫断它这不属于凡间的身躯！”

“所有人之中大概只有林家少爷能够知道这变化，前面已经说过了，他很大概率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异术的，而且很可能是预知，果不其然，他从被恶鬼攫着的半空中落地，一点也不惊惶失措，没等脚下落地，手中已擎出那把特殊的驳壳枪，对准恶鬼的头颅，果断扣下板机！”

““砰”地一声，一道淡淡的蓝色光芒射出，准确地射在恶鬼的头颅上，眼睁睁地，就那么射了进去，“嘭”地一下将之爆成一团腐臭的烂水！”

“林家少爷这蓝色的子弹也不知道是何物，显然对于恶鬼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克制，但克制到这个程度也是任何人没想到的，恶鬼那刀枪难伤的身体，被一枪射中，竟然就那么爆开了，象个装了水的气球一样，腐臭不堪，不堪一击！”

“我父亲和何家小姐都是一喜，何家小姐向着林家少爷跑了过来，我父亲也跑过去，却是看林家少爷落下时脚下不稳，准备将他扶住！”

“谁知林家少爷脸色一点也不放松，又是冲两人大叫了一句：“小心！’”

“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恶鬼的头颅都被了，它都已经死了……喔，并没有！”

欧阳正义叹息一声：“那恶鬼的头颅被打爆后，先是化作腐臭的黑水，然后蒸腾成幽暗的黑雾，这些黑雾并未消散，而是一团一团地，重新弥漫成一个人的形状！”

“这家伙虽然不是刀枪不入，却实实在在是不不死不灭！”

“眼看着黑雾一团团重新凝聚成型，俨然又是一个恶鬼的形状，我父亲心都凉了，难道这个恶鬼真的打不死？那在场这些人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重新凝成形体的恶鬼突然一晃，从原地消失，又从林家少爷另一边出现，伸出完好无缺的爪子再次抓向何家小姐！”

“我父亲在另一边，救之不及，却见林家少爷伸手一揽，轻轻巧巧就将何家小姐揽了过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恶鬼这一抓！”

“恶鬼嘴中喷出毒雾，既是伤人的利器，又能乘机遮蔽身形，可是林家少爷就是知道他会如何攻击，一进一退，手里揽着何家小姐，轻易地就闪避开来，动作优雅，说不出的轻松写意，如果不是他肩头还在渗出鲜血，简直是如同在跳华尔兹一样美妙。”

“恶鬼大声咆哮，地面上突然腾起无数黑色尖刺，差一点就要将众人全部刺穿！可是林家少爷轻轻一句：‘跳起！’，众人就全都随着他跳了起来，再一次躲过恶鬼的毒手，从生死之间擦肩而过！”

“一连几次失手，恶鬼也禁不住大声叫喊起来，那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恐惧、烦燥、以其堕落的诱_惑，虽不是直接冲击，仍然让人心烦意乱。我父亲苦苦抵挡，林家少爷却是笑道：“柳思诚，挨了一刀，你果然力量大失，再来两刀，你是不是连这样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了？””

“‘咦？’我父亲惊讶，原来柳思诚，不，这个恶鬼竟然是不如之前的状态？那一刀竟然伤了恶鬼的根本，从而让之状态大落，我父亲可是没看出来，但是林家少爷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正确的。”

“人就是这样，在此之前，要说我父亲对林家少爷有多服气，也未见得，我父亲文武双全，也算是欧阳家不世出的天才，如果不是因为林家少爷对他有恩，恐怕都未必将林家少爷看在眼里，服气什么的，最多就是客气而已。”

“但经此一役，却是观感大改，真正对林家少爷言听计从，奉若神明起来。现在这生死关头，明明随时可能被恶鬼杀死，但有了林家少爷这句话，不独我父亲，所有人都是心气大涨。”

“恶鬼闻言窒了一下，更是证明林家少爷所言不差，剩下人中有个别胆大的，竟然奋勇朝恶鬼开枪，硬生生将恶鬼下一次攻击给打断了。”

“这么一来，其余人越发觉得，这恶鬼并不是不能战胜的，只要有林家少爷在，他们就无所畏惧，不见恶鬼接连几次攻击，在林家少爷的指点之下，他们都未再伤及一人，反而射中了恶鬼几枪，听恶鬼发出愤怒的咆哮，众人听来却是有若闻到伦音。”

“大家都觉得林家少爷是希望所在，那恶鬼却也看出来了，它‘脸上’似乎露出思考的表情，跟着一扭头，丢开林家少爷和何家小姐不顾，朝着剩下几名枪手冲了过去！”

“大家也未在意，心想有林家少爷在，这恶鬼怎么也伤不到大家，一边躲闪，一边还在向恶鬼开枪。林家少爷却是眉头紧皱，说了一声：‘快散开！’”

“‘散开？散开到哪里？’纵然有林家少爷的提示，众人却也糊涂了，现在大家本就没有聚在一起，还要怎么散开？虽然时间紧急，林家少爷没法再详细说明，但这句话毕竟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恶鬼一连几爪，向众人扑击，都被闪开捂，突然间返身一转，再次扑向林家少爷！”

“林家少爷仍然和先前一样，在其爪影中轻松躲闪，似乎游刃有余，但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紧，似乎遇到什么为难之事……”

“恶鬼几下不中，这回却不急燥，再次手足并用，逼得林家少爷揽着何家小姐闪开几步，突然间鬼口大张，一片铺天盖地的黑色幽火就喷了出来！”

“我父亲不在那个方向，与他无虞，但他一眼看去，心中却大叫不好！”

“只因这恶鬼之前几下，逼得林家少爷不得不闪躲，虽是没有伤到，却是渐渐来到了靠近其他人的一边，这一记黑色幽火的喷吐，林家少爷和何家小姐首当其冲，以林家少爷之前的章法，应该是不大可能伤到他，可是他一旦避开，后面那几名手下却是直面恶鬼的黑色幽火，再也避让不开！”

“这时候我父亲才明白之前为什么林家少爷要大叫众人散开，原来已经预见到这一幕……不，这不是他的预知，这是他根据恶鬼的行动推算出来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肯定，才一直皱着眉头，才终于有了眼下这两难的困境。”

“如果闪开，后面这些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手下估计一个都剩不下，只有身死命亡一途；如果他不闪开，以他的身手，又怎么可能扛得住恶鬼的这一记幽火喷吐，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和何家小姐一起携手黄泉？”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