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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论谁问出来,都不会让瑾哥儿吃惊成现在这副张口结舌的样子。
如果不是很清楚眼前这人确实是自己的母亲,他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父亲的对手故意乔装打扮来找他套话的。
因此,他在怔懵了片刻,才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问道:“娘亲,您问这个做什么?”
早就发现姜承锐是把瑾哥儿当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的陆拾遗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小安公公刚才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现在情况十分紧急,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不要给你爹爹拖后腿。”
陆拾遗这话说的还是有几分含蓄的,不过她相信瑾哥儿一定听得懂,毕竟,从一开始,家里人就从没有想过要把他当做普通的孩子一样看待。
瑾哥儿脸上的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他抿了抿嘴唇,带着几分不确定地看着自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母亲,“先下手为强?娘亲心里是已经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不,瑾宝,娘亲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陆拾遗微微摇头,语声很是坚定地道:“不过在娘亲心里,一直都坚持着一项在娘亲看来十分重要的行为准则,那就是——永远都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交托到别人手上!因为我们只有主动扼住命运的喉咙,才能够从从容容的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
因为父亲被变相限制住的缘故,瑾哥儿原本已经打算听天由命的等待最终的结果了,但是在听了陆拾遗的这一番话后,他却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消极也太过轻率!
不错!与其在这里等待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乐见的结果,还不如殊死一搏,自己去掌握命运的走向!
眼神倏然间变得坚定无比的瑾哥儿不再去纠结自己的母亲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出这样一番与她秉性全然不符的话,而是郑重其事把他所知道的一些已经主动投入父亲姜承锐麾下的人员名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因为姜承锐已经做了好几年废太子的缘故,陆拾遗对于他手下人马的能耐并不抱有多大指望,毕竟树倒猢狲散,即便是就剩个小猫两三只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瑾哥儿报出来的这些人中,居然还真有几个能够用得上的!
眼睛瞬间变得明亮无比的陆拾遗重新抱着瑞哥儿在原地踱了两步,对亦步亦趋跟着她的瑾哥儿说道:“去看看秦将军在哪里,找到他以后,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让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看着这样的母亲,瑾哥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安全感在瞬间涌遍了他的全身,让他那因为皇祖父出事又变相与父亲失联所滋生出来的惶恐之心在陡然间变得镇定起来。
他响亮的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家里的护卫到处去寻秦武河去了。
目送在他远去的陆拾遗冷着脸对一瘸一拐重新来到她面前的崔氏道:“不论你心里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看法,你都不要忘记我与你效忠的主子是喝过合卺酒的夫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现在前面是个什么糟糕情形,相信你也都看在眼里,你即便是不为我想,也要为你效忠的主子和几位小主子着想——”
陆拾遗眼神锐利的看着崔氏问道:“我能相信你吗?我能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你吗?”
崔氏满眼震惊的看着陆拾遗。
她没想到陆拾遗居然会把两位小主子托付到她手上!
明明他们一直都相看两厌且隔阂甚深的不是吗?
崔氏已经侍候姜承锐很多年了,她对他的感情很深——说句不应该的话,她几乎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对自家主子娶了一个如此上不了台面的村姑而深恶痛绝。
特别是在陆拾遗嫁过来以后,她又奉了主子的命令,亲自给陆拾遗下过绝育药的缘故,她就越发的看陆拾遗不顺眼了。
在崔氏的心里一直都觉得:这样压根就下不了蛋的母鸡根本就没必要再留在她的主子身边碍眼。
这份不满,让她即便知道陆拾遗已经在这个家里站稳了脚跟,依然义无反顾的与陆拾遗对着干。
陆拾遗对她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可谓是洞若观火。
像这样倚老卖老,仗着自己立过功就作态拿乔的所谓忠仆,她在轮回中也数不清见过多少回了,因此,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惯坏对方这臭毛病!
反正她是主对方是仆,她压根就没必要为这样一个拎不清的蠢女人而大动干戈的浪费时间。
可以说,今天如果还有别的人选可用的话,陆拾遗绝不会用崔氏!
而崔氏在最初的震惊后,也领悟到了陆拾遗之所以会这样做的原因所在,她眼神异常复杂的看了陆拾遗一眼,正容道:“奴婢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两位小主子的安危的!还请……”她略一犹豫,“夫人放心!”
陆拾遗点了点头,直接吩咐道:“你带着瑞宝和珏宝直接坐到马车里去吧,这外面人挤人的乱得很,说不得一不小心的就会弄出一场恼人的冲突来。”
崔氏老老实实地应了声,带着满心不舍却一点儿都不敢吵闹的瑞哥儿和珏哥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不久,瑾哥儿就气喘吁吁的带着秦武河回来了。
陆拾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张口撒谎道:“刚才夫君从龙辇里派人传话出来了,要你赶紧联系这几个人,让他们先行一步赶回京城去!”
她张口把瑾哥儿告诉他的那一堆人名里飞快的报了好几个出来。
“如果天上的太阳当真掉下来了,我们也能够提前有个准备和章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反倒让别人捡了便宜!”
一直都心急如焚想要联系上姜承锐的秦武河听到这话简直如蒙大赦,他二话不说的抱拳一礼就要离去。
不过,在走了两步后,他又突然调转身形,重新来到陆拾遗面前,吭哧吭哧地说道:“夫人,属下说句异常斗胆的话,殿下若当真想要成事的话,四个关键人物缺一不可,大内总管吴公公和禁卫统领齐大人是清楚皇上他老人家对殿下的心思的,所以,假若天上的太阳真有个什么好歹,他们一定会旗帜鲜明的站在殿下这一边,不过另外两个关键人物恐怕就未必如此了!”
“眼下都什么时候了,秦将军你还吞吞吐吐的跟我卖什么关子,有话你就直说吧,我代表我家夫君恕你无罪。”一听秦武河这话头就知道对方心中也是个颇有丘壑的人物的陆拾遗可谓是眼前一亮,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抓了对方的壮丁。
秦武河起先有些惊讶于陆拾遗的当机立断,不过想到曾经的那包迷·药,他不由得咳嗽数声,脸上表情也变得很是郑重的说道:“属下要说的另外两位关键人物分别是宁王和邹相。宁王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宗人府宗令,只要是与皇族兴衰有关的事情都越不过他,而邹相……”
秦武河语气一顿。
“虽然从不曾入朝为官,但是却教出了许多惊才绝艳的弟子,因此在民间也被尊称为白衣卿相!就连先皇和皇上也颇为认可这个称呼,特特把他请了来做了殿下的老师。同时,他也是前二皇子妃的祖父……”
待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武河忍不住偷偷地瞄了瞄陆拾遗脸上的表情,很有几分担心这位尊敬的夫人会误会他的初衷,以为他故意将前夫人的祖父说出来与她添堵。
“夫人,邹相他在满朝文武中多有威望,就连内阁中也有他的门生。倘若我们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么,想必对殿下即将要办的事情,定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相较于心中颇有几分忐忑和紧张的秦武河,陆拾遗心里可坦荡多了。
毕竟和前面那位夫人成亲的又不是她的傻小子,她根本就没必要吃这没必要的干醋。
不过秦武河不说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在丈夫的阵营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尊庞然大物!
想到把他拉拢过来后的政治资本,陆拾遗顿时整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一直都老老实实在旁边做乖孩子的瑾哥儿见此情形,却不得不出手对自己的母亲泼上一盆冰寒刺骨的的冷水了。
只见他几乎是用一种仇视的目光,怒瞪着秦武河道:“秦将军在说这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把我父亲对那女人家的观感也说出来呢?我们两家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互为雠敌,邹相不对我们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伸出援手?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家真正上位后,对他们不利吗?”
秦武河没想到对这一起提议反应剧烈的不是他原以为的夫人而是小主子,一时间脸上难掩错愕。
“小主子,”静默片刻,他才轻声说道:“这唾手可得的从龙之功,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放过的,而且,不管您承不承认,邹氏,都是您的母家,是您父亲的天然盟友。”
“反正我不想和他们扯在一起,娘亲!等到回京后,我们直接去找宁王叔祖好不好?他一定会帮我们的!”瑾哥儿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哀求的味道。
陆拾遗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但是她的心里却很赞同秦武河的看法,她也同样认为这样天然的盟友确实不应该也绝对不能错过!
因此,她用力地按了按瑾哥儿的肩膀权作安慰,随后就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秦武河道:“不知道那位邹相现在在何处?我想要亲自去拜访一下他!”
顶着巨大的压力把邹相说出来的秦武河原以为这说服邹相的任务会落到他头上,却不想他尊敬的女主子竟然主动请缨了吗,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还真有几分不可置信。
“夫人,邹相的性情十分顽固,特别是年纪大了以后,更是听不得半点劝诫之声,再加上您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恐怕过去后,也未必会……会……”
“会取得一个什么好结果,对吗?”陆拾遗接过他的话头,微微一笑。
秦武河脸上表情很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可是除了我以外,你以为还有谁能够彰显出我们请他出山的诚意呢?!”陆拾遗目若鹰隼地看着秦武河,“你们家殿下现在还困守在龙辇里动弹不得,若是等到他出来再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陆拾遗的话让秦武河悚然一惊。
是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么要紧的事情呢!
想要请邹相出山,凭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别说是成功说服他了,就是能不能进他的家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啊。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秦武河脸上闪过惭愧,连忙将邹相现在的住处说了出来。
当陆拾遗听说邹相就住在京郊不远的一座小镇上,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
她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拖拖拉拉的耽误时间。
眼见着她心意已定的瑾哥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娘亲!那是个坏老头!很坏很坏的老头,您就算过去,也很可能会吃闭门羹的!”
“有时候吃点闭门羹也不是什么坏事,瑾宝,你还小,但娘亲还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个迎难而上的人!因为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因为些许的一点挫折和小事就忘记自己原本的初衷的!还记得娘亲刚才跟你说的那番话吗?”她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瑾哥儿。
瑾哥儿咬住下唇闷闷点头,“您说……我们不能任凭命运摆布,而是要扼住命运的喉咙。”
“是的!瑾哥儿!娘亲现在所做的,就是在努力扼住命运的喉咙,让我们全家都能够在这一起惊涛骇浪中全身而退甚至更上一层楼,”她温柔地拥抱了一下瑾哥儿,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对未来的期许。“为了你们三兄弟和你们的爹爹,娘亲无所畏惧。”
秦武河眼神异彩连连的看着陆拾遗,在心里默默重复:扼住命运的喉咙吗?
这真的是一句异常霸道又让人热血沸腾的话啊!
“娘亲,您就算要去,也带着我一起去吧!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坏老头,但是,我到底是他的曾外孙,说不定……他看在我的份上,不会过多的为难你的。”瑾哥儿眼巴巴地央求陆拾遗,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陆拾遗分开。
陆拾遗听了这样的话,心里在欣慰的同时也是说不出的好笑,不管外在表现的再成熟,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大人,考虑事情也时常会出现不全面的地方。
如果她真的想要争取到那位邹相的帮助的话,又怎么会愚蠢到带着瑾哥儿去他的面前秀一把母子之间的深情,给他添堵呢?
再说了,他们家总要留个人在这里把握大局和看住另外两个小的。
“瑾宝,娘亲也很想带着你一起去,但是这里还需要你,而且,”陆拾遗眼神格外郑重地望着瑾哥儿道:“娘亲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娘亲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候,居然脱离了銮驾,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瑾哥儿知道陆拾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被外面的人知道陆拾遗离开了,他们只会觉得她没良心,不孝顺,居然敢在自己公爹生死未卜的时候,到处乱爬,再加上娘亲本就让人诟病的出身……
瑾哥儿没有一刻更庆幸自己三兄弟居然能够拥有一个这样为他们着想的好娘亲!
眼眶微微有些湿红的他举一反三地道:“娘亲你就放心吧,儿子知道怎么做,等您离开后,我会让一个丫鬟假扮成您的样子,然后说您因为皇祖父的事情受到了惊吓,直接晕死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转过来。”
反正现在队伍里的太医也好大夫也罢都被召到他皇祖父那里去了,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拆穿。
陆拾遗爱极了瑾哥儿这份问牛知马的聪慧,她眉眼弯弯地朝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等着娘亲的好消息!”
就在秦武河的陪同下,陆拾遗戴上一顶帷帽,悄无声息地翻身坐上了一匹马,趁着大家都把所有心力尽数放在皇帝身上的时候,借着仪仗队的遮掩,带着秦武河特意调拨出来的一队护卫,与其兵分两路的疾驰而去。
在末世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陆拾遗,从来就不是一个娇气的性子,再加上她这次附体的又是一具十分健康的农家女体魄,因此在最初的不习惯后,她很快就赶超了呈三角状拱卫着她的众护卫,领头打先的在前面飞奔。
那些护卫们没想到陆拾遗的马术居然如此之好,心中十分诧异。
由于他们倒霉催的跟着姜承锐在老君山发了好几年霉的缘故,他们中间有些人的马术甚至还比不上陆拾遗,好几个掉了队伍,又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赶了上来。
一切就如秦武河所说的一样,邹相隐居的小镇确实距离銮舆不远,他们大概奔驰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已经看到了那隐隐已经能够看到炊烟升起的小镇。
这时候陆拾遗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因为今日的突发状况,他们滞留在官道上久久没有动弹,又因为心焦皇帝情况的缘故,忽视了时间的流逝,可以说,如果没有看到这一缕炊烟,陆拾遗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要知道,今早上的那点早膳虽然看着精致又美味,但却压根就顶不了什么饿!
现在看着那炊烟,嗅闻着那逐渐钻入鼻子里的饭菜香味,陆拾遗还真有些想要在小镇上随便找个酒家,据按大嚼一番的冲动。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现在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眼瞅着距离小镇镇口越来越近的她一拉缰绳,头也不回地问道:“有没有人知道邹相的具体地址?”
其中一个颇被秦武河倚重的护卫策马骑了过来说他知道。
陆拾遗点了点头,一面言简意赅的让护卫在前头带路,一面在心里打起了待会面对那位据说与他们家有仇又性情异常顽固的坏老头的腹稿来。
毕竟,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这是个看着就十分清幽干净的小镇,也许是邹相在这里隐居的缘故,这里并不缺少衣着华贵的客人匆匆打马而过。
因此镇上的居民们在看到陆拾遗一行后,也只是随便望了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今日过来拜访邹相的怎么是个女人后,就直接对他们视若无睹了。
陆拾遗等人踩着青石铺就的道路,笔直去了镇上瞧着最大也最是气势不凡的一幢宅邸面前。
陆拾遗一看那房子就不由得勾翘了一下嘴角,见房如见人,这位所谓的在所有人眼中不屑为官,羞于与官场庸碌为伍的邹相,瞧着倒未必如他外在所表现出的那样淡泊名利啊。
这个发现让陆拾遗可谓心情大好。
比起所谓视权力如粪土的清高倔老头,她还是希望自己这次打交道的会是一个有野心也有欲·望的伪君子!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短短的一番谈话中,被她轻而易举的打动,然后彻彻底底的上了她家傻小子的战船。
她可不管对方盛名之下实难副还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只要他对他们有用,有大用,那么,她就很乐意与他虚与委蛇一般,好好的打一打交道。
在靠近邹相宅邸门口的时候,陆拾遗等人就听到了里面有清脆的童音在半空中悦耳的回荡着。
他们在吟诵笠翁对韵。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那稚嫩又带着几分奶声奶气的童音,听得陆拾遗嘴角忍不住的又是一翘,还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伪君子!有趣!有趣!
看样子对方可是深知推销自己之奥秘啊,难怪在民间能混上一个白衣卿相的名头,甚至还得到了大雍两代皇帝的认可。
陆拾遗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了。
因为即将出现在她面前的对手,不但是一个伪君子,还是一个狡诈如狐的伪君子。
正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不小心谨慎一点,很可能换来一个把自己卖了反倒替他数钱的结果。
而这,自然是陆拾遗所没办法接受的。
心里的想法是一变再变的陆拾遗翻身下马,对身后那刚才回话的护卫直接说了句:“敲门!”
那护卫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上前去叩门了。
砰砰砰!
砰砰砰!
在那护卫大概敲了七八下后,里面的人打开门探出一个头来。
那是个穿着青衣看着眉清目秀的小童子。
他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吃力地单手抱着根竹笤帚,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圆脸蛋,一本正经地说:“我家老爷今天心情不好,不见客!”
“可问题我们不是客人啊。”陆拾遗掀开头上的帷帽,特意蹲下身来与小童对视。
她的这个动作极大的博得了小童子的好感。
“我们是特意过来找你们家老爷有重要的事情要请他出山帮忙的。”
“很……很重要的事情吗?”小童子有些被陆拾遗脸上的郑重其事给吓到。
“是的,非常的重要,”陆拾遗面沉如水看着小童子,半点都不为自己恐吓小孩儿的行径感到羞愧,“这关系着我们整个大雍朝的未来!”
“什……什么?!”小童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脸上表情异常严肃的陆拾遗,被她吓得连手里抱得歪歪扭扭的竹笤帚都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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