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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认可

“这……，这是真的吗？我真的重新站起来了吗？”扶着床边颤巍巍的走了两步之后，老戴维抚摸着自己的双腿，颤声问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刚刚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确定感觉到了久违的疼痛，老戴维都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看来手术很成功。不过戴维伯伯你现在双腿刚刚恢复，灵活性很差，需要循序渐进的锻炼才能彻底恢复正常。背部的肌肉也刚刚新生，不能太剧烈运动。不过有斗气支持，配合一些上等魔兽血肉，恢复起来应该是很快的。”罗生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沉的胳膊，微笑着嘱咐道。

虽然花费了不短的时间，耗费了不少精力，但这次手术毕竟还是如同最初预料的一样成功了。

说起来，给老戴维的手术，难度比小赫尔曼那一场要高太多了。不说其他，仅仅两人的肌肉，就有巨大的差别。曾经是白银阶战士的老戴维肉身强度高的惊人，内部肌肉极为坚韧，可以轻松抵挡普通的刀剑切割，远不是还算普通人的小赫尔曼可比。如果不是罗生提前准备了魔法武器级别的锋利手术刀，这场手术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

除了肌肉切割困难之外，这场手术的另外一个难点就是脊椎的复原。而这又分成两个部分，一方面是脊椎骨的恢复。而另一方面则是脊椎神经的重新激活。

虽然罗生有前世数十年的解剖经验，但在复原脊椎骨的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人的脊椎骨结构精巧，质地复杂，不仅有难以迅速催生的骨质结构，还有关节膜，组织液等特殊材质成分。这些东西都十分重要，稍微出错，都会极大影响老戴维的身体状况。所以即使罗生经验丰富，依然要聚精会神，精心构造脊椎的结构，然后用法力进行催生和修复。

而且相比于容易生长的肌肉和韧带，骨头，关节膜等组织都不是一环，二环的治疗法术能够迅速催生的。最终罗生还是借助布鲁克施展的‘生命滋养’的力量，才完成了对脊椎骨的修复。而操控四环的自然法力，对现在的罗生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如果不是罗生感知已经超出黑铁极限，进入青铜阶，这个任务恐怕很难完成。

相比于几乎耗尽了罗生心神的脊椎骨修复，对脊椎神经的重新激活就简单了许多。一方面，老戴维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修炼斗气。而斗气的本质，是战士体内血肉能量和自身意志的结合，天然会对身体进行保护。在斗气的滋养下，老戴维的脊椎神经并没有像地球上类似病人一样全部坏死，依然保存着部分活力。

而另一方面，复原术这个神术在疗伤方面，的确有极为神奇的效果，尤其是针对外科手术无法精细处理的神经系统。那些本来需要相当长时间才能慢慢自动恢复的神经，在复原术的作用下迅速完全恢复。让老戴维能够在麻醉药膏失效后，马上感觉到了治疗的效果，重新站了起来。

不过这场手术虽然极为辛苦，但能够在证明自己能力的同时，让老戴维这个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老人摆脱残疾的痛苦，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罗生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手术成功在罗生的预料之内，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次手术却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奇迹。即使是对罗生信心最充足的约克老爹，也没想到治疗效果居然如此明显。现在所有人看罗生的目光中，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罗生，道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等于是给了我一次新生，我欠你一条命！”最初的震惊和狂喜过去之后，老戴维上前一步，握住罗生的手，激动的说道。

负伤九年来，老戴维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忍受住了瘫痪带来的失落和痛苦，但这并不意味着老戴维愿意一直这样下去。之前在并不十分信任罗生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让罗生为自己治疗，其实就是老戴维想要改变现状心态的体现。

不过上天这次显然眷顾了这位坚强的老战士，手术成功，老戴维完全恢复了过来。被痛苦和残疾折磨九年之后重新体会到健康和自由的滋味，老戴维对罗生的感激之心，是其他人无法体会的。脱口而出的许诺，也绝非一句虚言。

“戴维伯伯言重了。这是艾丽莎小姐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罗生微笑着回应道。说话的同时，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艾丽莎。

虽然艾丽莎看起来温柔美丽，和蔼可亲，但罗生知道，对方毕竟是贵族出身，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是一个很合格的领袖。艾丽莎的所作所为，有善良的成分，但同样也是为了库克城堡的利益。

就像自己救治老戴维这件事，往好处说，是艾丽莎请自己帮忙。而从本质上讲，其实是自己和艾丽莎进行的一场交易——自己治好老戴维，换取库克城堡对自己一家的庇护。

要知道，光明裁决者这种大麻烦其实谁都不想招惹。虽然之前巴雷特对罗生做出过许诺，但那是建立在老巴德希望将罗生一家吸纳入库克城堡的基础上的。巴雷特，甚至艾丽莎根本没有想到罗生会坚决拒绝成为库克家的家臣。

事实上，在罗生表明态度，不愿意成为库克家族家臣的时候，和巴雷特达成的协议已经部分失效。艾丽莎如果脸皮厚一些，心狠一些，完全可以放弃庇护罗生一家，或者以此为威胁，借助光明裁决者的威慑力，强迫罗生加入。

不过相比于那些习惯仗势欺人，或者落井下石的腐朽贵族，艾丽莎做事还是比较有底限的，手腕也相当灵活。确定罗生不肯加入库克城堡后，没有马上翻脸，而是将原本准备在罗生加入后安排给罗生的任务——治疗老戴维，变成了对罗生的考验和任务。

如果罗生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和价值，库克城堡愿意履行承诺，帮罗生抗下光明裁决者的威胁，也愿意给罗生足够的尊重。

而如果罗生无法证明自己，艾丽莎虽然不会毁约，出卖罗生一家，但罗生想要再保持相对独立的地位就不太可能了。毕竟库克城堡不是善堂，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外人抗雷。库克城堡即使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和光明裁决者对抗，选择不出卖罗生，也会让罗生一家在其他方面做出补偿。这就是贵族交易的法则。

“说实话，罗生你太让我吃惊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你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替戴维伯伯谢谢你。感谢你解除了他这么多年的痛苦。”听到罗生的话，艾丽莎心中知道罗生看破了一切。虽然有些惊讶于罗生的敏锐，但艾丽莎还是很诚恳的说道。

“艾丽莎小姐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会骄傲的。”罗生笑着调侃道。

“作为朋友，我想说，你有骄傲的资本。”艾丽莎郑重的回应道。

这句话既是对罗生能力的肯定，也是对罗生身份的认定。也就是说，通过治愈老戴维这件事，艾丽莎已经认可了罗生在库克城堡半独立的位置。朋友——本身就是可以受到庇护，但又不用完全听命的角色。

“多谢夸赞，我会努力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的。”罗生收敛起笑容，同样郑重的回应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和你客气了。库克城堡有不少伤残老兵，他们都是为了库克家族战斗而负伤，我必须为他们负责。我想请你为他们提供治疗，尽量恢复他们的健康。需要什么条件，想要什么报酬，你直接提。”确定了双方的身份位置之后，艾丽莎直接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作为军功世家，库克家一直养着一支数量不小的军队。这些从库克领招募的军队不仅要守卫库克领，而且还要作为库克男爵的嫡系部队，参加雪龙关和蛮人的战斗，所以伤亡率一直不算低，因伤致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短时间内也许不明显，但这么多年下来，库克领至少积累了数百命因伤残而退役的老兵。虽然大部分老兵在领取抚恤之后，选择回家养老，但依然有数十位老兵因为各种原因留在了库克城堡内，由库克家族供养。

这些人都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英，虽然很多人因为残疾失去了战力，但战场经验，斗气根基还在，只要伤势痊愈，稍微恢复一下，就是一支精锐无比的力量。对于现在力量空虚，又急需力量支撑的库克城堡来说，这批人是绝佳的补充。

而且从长远来看，伤残的老兵能够大部分被治愈，这对库克家族所属军队的士气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毕竟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轻伤无所谓，战死也就算了，真正让人痛苦的是因伤致残，那意味着无尽的痛苦。如果库克家能够帮士兵免除这个后顾之忧，那么军队战斗的时候绝对会勇猛许多。

“这个没问题。只要能够治愈的，我一定尽全力治疗。条件也很简单，只需要图书馆对我全面开放就可以了。”罗生很爽快的答应道。想要收获，必须要有付出。以罗生现阶段的实力，其他方面能够帮到库克城堡的并不多，治疗自然就成了最合适的付出手段。

而且艾丽莎很守规矩，在布置任务的时候并没有用对家臣那样的命令方式，而是采用了相对平等的雇佣方式，给了罗生讨价还价的机会。这种合作，就比较让罗生舒心了。

“这个没问题。”点头答应罗生的条件之后，艾丽莎神色转为肃穆，郑重的问道：“罗生你对光明裁决者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