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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老戴维

送走老布兹，安排妮可带着小赫尔曼和菲丽去内堡演武场玩耍之后，艾丽莎和布鲁克带着罗生和约克老爹见到了艾丽莎口中的长辈。
看到眼前侧躺在床上的老人，罗生心中了然。对于这位病人，罗生相当熟悉，甚至可以说，这是罗生在库克城堡内最为亲近，最为尊敬的人之一。

老戴维，曾经的白银阶战士。担任过老库克男爵的亲卫和现任库克男爵的亲卫副队长，是库克城堡内资格最老的战士之一。

九年前的一场大战中，老戴维为还未突破黄金阶的库克男爵挡住了一次致命的偷袭，本身却遭遇重创。但当时为了维持战力，老戴维没有退出战场接受治疗，而是直接用治疗重伤的卷轴维持伤势，继续战斗。

一场大战下来，库克男爵安然无恙，但老戴维却几乎因伤致死。虽然靠着治疗法术和白银阶战士的强大肉身恢复能力活了下来，但却留下了终身残疾，下半身瘫痪，职业等级也跌入青铜阶，只能在库克城堡内养老。

不过和其他身体残疾之后，脾气变得极为暴躁，甚至自暴自弃的战士不同，老戴维在经历了最初的悲痛沮丧之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不仅坚持斗气修炼，而且热心指导城堡内的新人，成为库克城堡内最受欢迎的战士导师之一。

前世在库克城堡生活期间，罗生曾经服侍过老戴维一段时间，并且从这位老人身上学到果很多人生经验和战场经验。这些经验，曾经在后来的日子里几次挽救罗生的生命。

事实上，罗生选择用外科手术作为结交库克城堡的敲门砖，目的之一，就是让这位身残志坚的老战士重新站起来，以报答前世的教导之恩。只不过没想到能力刚刚得到认可，就见到了这位老人。

“戴维伯伯，这位是罗生，我想让他看看您的伤势。”面对这位为库克家族立下大功的老家臣，艾丽莎态度十分尊敬，一边扶他起来，一边为他介绍道。

“你就是治愈了小赫尔曼的那个小家伙吗？约克的儿子，真是年轻有为啊！”老戴维在艾丽莎的搀扶下勉强做起来，向布鲁克和约克老爹点头致意之后，微笑着对罗生说道。

“是我。戴维伯伯。我听老爹说过你的事迹，正好研究出一点新的治疗方法，希望能够帮到您。”罗生低头致意之后，从容的回应道。

“你们有心了。不过我的伤情况很复杂，就算高阶复原术也没有办法治愈。小家伙你能治就治，不能治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艾丽莎你们也是，就算治不好，也不要为难罗生。反正这么多年，我也有些习惯了。”老戴维温和的说道。

虽然心中也很想恢复健康，但对于自己的伤势，老戴维心中最清楚。即使黄金阶的牧师出手，也未必能够治愈。

而在老戴维看来，罗生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即使能力十分出众，恐怕也很难真的治愈自己的伤势。而能够被艾丽莎和布鲁克认可，请来为自己治疗，说明罗生能力应该不错，前途也很光明。如果因为这次治疗，让罗生这个很有前途的少年信心受挫，或者背上其他压力，就有些不值得了。

“伯伯您放心，我尽力而为。我先看看您的伤势吧。”感受到老戴维的关心，罗生郑重的回答道。不说前世自己受到的恩惠，仅凭一个瘫痪九年的病人，还能先为治疗者着想，罗生也会尽最大努力治好这位老人。

“那好。你来吧。”老戴维看了布鲁克一眼，得到认同的眼神之后，对罗生点了点头，趴在了床上。

罗生走上前，掀开老戴维腰部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狰狞的伤疤。这团伤疤比罗生的巴掌还大，盘踞在老戴维的腰眼附近，压迫着他的脊椎，也牵扯着整个背部的肌肉。

根据前世的见闻，罗生知道这伤疤来自于蛮人高手的长枪。当时老戴维虽然靠斗气防御抵消了敌人的部分力量，但还是几乎被这一枪扎穿身体，内脏也受伤不轻。使用治疗重伤卷轴之后，虽然当时封住了伤口，维持了战斗力，但却也让伤口的血肉却纠结在了一起。

大战结束之后，老戴维重伤频死，又接受了治疗致命伤的治疗。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伤口也彻底定性，失去了恢复的机会。之后伤口附近的筋肉纠结在一起，牵拉住老戴维的背部，让他稍有动作就痛苦不堪。与此同时，老戴维的下半身慢慢失去了知觉，最终成了残废。

结合前世的见闻和多年练就的眼光，罗生在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基本确定了老戴维的伤情。外围这些肌肉牵连虽然让老戴维痛苦不堪，但本质上不算大事，治疗难度最多和小赫尔曼相当。真正难以治疗的，也是导致老戴维瘫痪的，是腰部的椎间管错位。

当年激战时，老戴维的腰椎应该已经受伤，但却被治疗法术强行愈合，造成了部分错位。战后使用治疗法术恢复伤口时，腰椎间管彻底错位，压住了神经通道，导致老戴维陷入瘫痪。而外围纠结的筋肉包裹在上面，进一步固化了这个问题，也让老戴维失去了被法术治愈的可能。

确定了老戴维的伤情之后，罗生站起身来，心中轻轻松了口气。这种伤势单纯使用法术治疗，恐怕只有祈愿术，奇迹术之类的特殊法术才能奏效，但使用外科手术手段的话，配合自己对人体的深入了解，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

“怎么样？你的外科手术能恢复老戴维的背部肌肉吗？”看到罗生检查完毕，布鲁克有些急切的问道。当年布鲁克也是和老戴维一起在战场上战斗的伙伴，这种交情，让沉稳的布鲁克也变得有些焦急。

不过布鲁克也知道，老戴维的伤势要远比小赫尔曼严重和复杂。尤其是年深日久，气血日衰，老戴维的恢复能力也在下降。所以即使亲眼看到了小赫尔曼身上的效果，布鲁克也只是希望罗生能够梳理一下老戴维的筋肉，让他少受一些痛苦。

“背部肌肉牵拉的问题不大，很容易解决。但腰部的情况非常复杂，不过准备充分的话，应该可以让戴维伯伯完全恢复。”罗生没有故弄玄虚，很肯定的回应道。

为老戴维治疗，一方面是了却自己的心愿，另一方面也是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毕竟自己已经拒绝成为库克家的家臣，这种情况下想要让库克家族认可自己，帮自己抗下光明裁决者的大雷，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价值。

“什么？完全恢复？连瘫痪都能治愈吗？”布鲁克微微一怔，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在听完罗生解释外科手术的原理之后，布鲁克对罗生解决让老戴维痛苦不堪的背部肌肉牵拉还是有些信心的。但要说罗生能够治疗老戴维的瘫痪，布鲁克根本不敢相信。毕竟瘫痪这种残疾，除了神恩和祈愿术之类的特例，根本没有治愈的先例。

事实上，不仅布鲁克感到不可思议，连艾丽莎和约克老爹都有点不敢相信。只不过艾丽莎碍于身份不好开口，而约克老爹则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

“如果是其他人，瘫痪这么久当然不可能靠手术治愈。不过戴维伯伯情况特殊，他这些年一直坚持斗气修炼，腿部气血肌肉并没有衰竭。只是腰部脊椎受损的部分修复，瘫痪自然可以痊愈。”罗生很细致的解释道：“不过要进行治疗，只靠我一个人不行，还需要老师你的协助。而且这种手术有风险，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风险多有大？后果严重吗？”本来就心怀疑虑的布鲁克听到风险二字，心情马上紧张了起来。毕竟让罗生给老戴维治疗，是为了缓解老朋友的痛苦。如果因此引发更严重的后果，那就太对不起老朋友了。

“风险倒是不算大，最多不超过两成。但手术失败的话，可能会造成脊椎损伤，下肢会彻底瘫痪，甚至可能导致上半身也出现问题。”虽然对这次治疗比较有把握，但罗生毕竟不是前世的传奇阶高手，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还是把丑话说道了前头。

听完罗生的话，布鲁克一时有些犹豫。虽然罗生说的信心满满，后果好像也不是严重到无法接受。但考虑到老戴维伤势的复杂程度，布鲁克信心严重不足。

而且说到底，这是老戴维自己的事情，在关系到老戴维后半生的大事上，布鲁克不敢贸然替自己的老朋友做主。

“戴维伯伯，您的意见呢？”看到布鲁克陷入犹豫，艾丽莎看了罗生一眼，发现罗生依然一脸淡定之后，转头对老戴维问道。

“两成大半身瘫痪的风险，搏八成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利益，这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一把，我赌了！”老戴维咬了咬牙，猛的一拍床铺，做出了决定，然后转头对罗生说道：“小子，你不用有压力。尽力就行，就算失败了，我也不怪你！”

“那好。布鲁克老师，请你准备好生命滋养法术和一个复原术卷轴。一会按照我的指挥释放法术。我们准备开始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