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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把你的钱要回来

我当即拿出一张百元钞，陈瞎子接过去以后，嘴里念叨了几句，右手以极快的速度背着我打了个指诀。
动作再快，也难逃出我的眼睛，这老瞎子背着我打的指诀正是厌胜术里的法诀，只是手法怪异，我从未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老家伙必定是个阴匠！

“嘿嘿，待会儿等你朋友取了钱回来，你得空把这张钱换进去即可。”老瞎子做完一切，神神秘秘说道，我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片刻后，吕小布一脸丧气带着耀武扬威的章女士返回，后者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我知道里面是现金。

我也不想和章女士多搭话，于是找了个理由说要点点钱的数目，抽空把刚才那一张百元钞替换了进去。

接下来的重点工作便是送瘟神，今天这场变故让我觉得很丧气，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只觉得辛苦半年的收入一朝被个泼妇给讹去了。

临走时，小徐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是徐先生剩给他的钱，让我留着弥补损失。我哪里舍得要，硬是塞回了给他。又说徐先生生前最大的愿望是盼他争气，希望他不要辜负了徐先生的遗愿。

“谢谢你，叶先生，今后我会努力，我知道的爸为我做的一切，以前都是我不好，太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小徐依旧沉着地回答，这场变故似乎让他一夜之间成长了十数岁。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了吧。

送走瘟神章女士，我赶紧拉着陈瞎子问，为什么要我付给她一笔巨款，还当没事人似的。

“嘿嘿，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说明信得过老头子，也说明咱俩有缘，七日后晚上亥时，再来找我。”陈瞎子沉吟了半晌，又十分神秘地说道。

当晚回到三娘家里，我看到高小林一个人端坐在堂屋打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踹翻他：“奶奶的，关键时刻给老子溜号了！留你何用！”

“人家都闹事了，老子不跑，等着挨揍么？”高小林脖子一横，还跟我犟上了。

“一肚子坏心眼，满嘴跑火车，我他妈才是信了你的邪！”看着高小林一副事不关己只顾跑路的样子，我气的直哼哼，一连几天都不想搭理他。

后来陈三娘为了惩罚他，一连几天不许他进屋吃饭，但这丝毫不能弥补我的损失，连带珞小溪和吕小布也不给他好脸色看，倒是三娘夹在中间甚是尴尬。

我心里惦记着我那十万块，吃不下睡不香，珞小溪也是一天到晚丧气得很，说这笔钱我要多少时间才能赚回来，又说把她的钱分我，免得我心里觉得亏。

我说你这丫头说话天一句地一句的，那是你的钱，我拿来用我不成吃软饭的了。谁知小丫头舔着脸说，要我真的能吃她的软饭，也是好事一桩。

“叶大师，我养你啊！”珞小溪笑眯眯地打趣道。

“滚。”我白了她一眼。

好容易挨到了第七天，我的好奇心几乎被陈老瞎子吊出了肠子。眼见时间过了晚上十点，马上亥时了，便一个人悄悄收拾了一下，往村西头陈瞎子的老房子走去。

现在已过冬至，天儿冷的能把人冻成冰棍，我摸着黑到了村西，看陈瞎子房子里隐约还有灯光，知道他正在等我，也顾不上村里人说他是丧门星这一出，便撞着胆子敲了门。

等了半晌才听到屋内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吱呀一声开了门，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不为别的，只是陈瞎子一双眼睛只剩眼白，夜里我因为看不清门凑得比较近，冷不丁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忽然冒出来瞪着我，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唔，你来啦，屋里坐吧。”陈瞎子也不知从哪儿看出来者是我，嘟囔了一句，便顾自往屋内走去，“门口有蜡烛，我这儿平时没人来，我点灯也没用。”

我在门口摸了半天，终于在门梁上找到半截蜡烛和火柴，点亮之后发现基本上只能照几步，便小心翼翼端着跟进屋去，心想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带个手电，兴许还能亮点。

这间屋子可谓家徒四壁。

屋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儿，也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四围都是货架一样的东西，上面不用猜我都能知道摆放的是什么，走进一看，果然是些乱七八糟的碎瓷器。

想到之前陈三娘说的那些关于瓷器的故事，我心里不免一阵阵发毛，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发憷退出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

屋中正对房门的是一张垮了一半的拔步床，看上去十分斑驳，上面居然不伦不类地挂着蚊帐，现在已经是深冬，肯定没蚊子了，这玩意挂着也是白挂，而且脏的几乎能和夜色混为一体。

屋正中摆放的一个物件，让我眼角一跳。

那是一个大瓦罐，上面油腻腻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忽然让我想起之前在奚家老宅里看到的五煞聚鼎，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站着干嘛，坐这儿吧。”老瞎子见我愣住了，便招呼我在屋正中的火塘前坐下，这火塘里还有余温，多少让我觉得暖和点。

都说瞎子听力极佳，我见陈瞎子从我进屋开始，一直侧耳听我动静，知道他听声辩位的本事已经练到炉火纯青。

待我坐定，他不知从哪儿抓出一个同样油腻腻的竹篮，塞给我：“待会你就把这个东西放到火塘里去，闭眼，想睡觉就睡，等到天亮就完事。”

我不知他葫芦里闷的什么药，便问：“老前辈，你叫我来找你，就是在火塘前坐一夜？”

“嘿嘿，瓜娃子。”陈瞎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几近漆黑的牙齿，“你不是心疼你那十万块么，今晚上我把那些钱给你要回来！”

“啥？你咋把钱给我要回来？”我一听，愣了，这是什么神操作！

陈瞎子闻言哈哈大笑：“说你是个瓜娃子不相信，我说了给你要回来，就一定能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