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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什么都不懂！

试服如意丸的实验者吃了药之后再次被崔先远带回观察室中，唐卓和林丝雨没有等待崔先远出来，两人一起在实验室中四处看了看，不过林丝雨是属于上司下来巡查工作，唐卓则纯属看个新奇热闹而已，对于实验室里的那些器械设备大多数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即便在医圣的记忆里，这些也都是属于盲区。
这便让唐卓不禁在心里觉得有些好奇，难道医圣在仙逝之前没有走出过华夏？

不过唐卓只是随意的想了想，便没有再去理会这突然从脑子里蹦出来的疑惑。

实验室的员工对林丝雨还有些陌生，一部分人甚至不认识林丝雨，还有一部分醉心于手中的研究实验，根本连谁来看过都没注意。

林丝雨也没有整体全部巡查完，只是陪着唐卓看完了他想看的，便径直去找秦老。

由于特殊性，秦老在整个实验室中有一间独立的小型实验室，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平时不会有人去打扰，老头儿也没有锁门的习惯，于是林丝雨便带着唐卓直接走了进去。

秦老正坐在一张试验台上，戴着老花镜看着手里的一份检查报告，林丝雨和唐卓都没去打扰，静静的在后并排站着，可没想到秦老看了五分钟还没看完。

唐卓跟林丝雨对了个眼神，示意让她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然后林丝雨走到身后轻唤了一声：“秦老。”

秦老似乎早就知道身后有人似得，一点儿也不惊讶，头也不回，反而快速的打断林丝雨后面的话，道：“嘘，别打扰我，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

唐卓眉头一挑，心说自己的药怎么会有问题？正要上去细问。

正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人，崔先远快步走到秦老身旁，一双眼睛直盯着秦老手里的那张检查报告，问道：“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看他这么一副着急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冲进来抢夺宝物的。

秦老这才扭过头来，看到三人都出现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有些无语地瘪嘴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药已经让实验者服下了，现在正在观察室里，有什么变化，会有人通知的。”崔先远先回答完秦老的问题，接着又追问道：“秦老刚才说，这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难道是这药的成分有问题？”

崔先远问这话时，眼神偷偷的盯了唐卓一眼，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唐卓当然听出他不怀好意，不过他现在也不确定秦老发现了什么，尽管他对自己炼的药很有信心，但说到底是没有经过科学检验的，也不知道会得出怎样的结论。

“我要说的不是这药成分的问题。”秦老缓缓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那颗药的残体，道：“我只是觉得，这药好像不是通过现代科学的办法制成的，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秦老话音刚落，崔先远立马就站出来质问道：“唐卓，你这药到底是谁帮你制出来的？”

“我刚才看清楚那药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什么厂家生产出来的药，居然还用瓶子装，一看就不像是正规生产出来的。”

“你未免也太儿戏了吧，你这副态度，居然还想让集团生产你的产品吗？”

崔先远一连问了三句，全都是在质疑唐卓拿出的药不过关。

但此刻唐卓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因为唐卓忽然开始对这个药痴老头儿感兴趣了，他现在心里十分好奇这老头儿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同，问道：“秦老从哪看出来这药不是通过现代科学的办法制成的？”

秦老抬起眼，用略有些困惑的眼神看了唐卓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

而就在这欲言又止的空档，崔先远冷哼一声道：“到现在还要狡辩吗？秦老研究医药快五十年了，我国西医还没盛行的时候秦老就已经在开始学习科学制药，难道秦老还会冤枉你不成。”

他心里已经确定，唐卓那药里绝对有什么问题，而秦老觉得这样当面说出来，难免会落唐卓的面子，所以才有些犹豫。

既然秦老不愿意得罪人，那就让他来吧！

唐卓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他微微眯着眼，将眼中的不快藏了起来，道：“崔经理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秦老现在还并没有说我的药成分有问题吧？既然崔经理这么信任秦老，为什么不等秦老最后宣布结果再来冷嘲热讽？”

话音落下，秦老便拍了一下桌子，将崔先远即将脱口而出反击的话语给挡了回去，制止了两人将要再次发生的争吵，他看着崔先远道：“小崔，我的确没说这药的成分有问题，我都没检测完，你不要插话，让我先问问他，搞清楚几个问题你再说。”

“是，秦老。”崔先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因为秦老认同了唐卓的话而感到十分没面子，但一点脾气都不敢对秦老发。

秦老的视线慢慢转向唐卓，唐卓面色从容地道：“秦老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秦老的脸色忽然认真起来，“你刚才问我怎么看出来这药不像是现代科学的办法制成，我先回答你，因为这颗药，完完全全没有除去药物成分之外的东西，就连这颗药表面看似光泽圆润的表皮，也是那配方中几味药的成分。一般来讲，就算是中成药，虽然不至于像西药那样做成胶囊的形式，但是表面还是会有一层保护层，那个保护层既保证了药性的完整，也是避免药物在口腔里就化开，从而产生的异味让人不适。”

“可是你给我的这颗药，它看起来好像没有这个保护层，检查时，也没有检查到常用作保护层的材料成分，所以我就很好奇，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明明不是现代制药的那一套，可是居然能做得如此光滑，简直就像……简直就像……”

“浑然天成！对，就是这个感觉。”秦老不知是为自己想到了对的词语而兴奋，还是因为发现了宝物一般，老人布满皱纹，如同干树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欢喜笑容。

崔先远见到秦老如此夸张的表情，仿佛唐卓给他的药是某个宝贝一样，不禁心中不爽，插嘴道：“秦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秦老却好像压根没有听到有旁人说话，一双眼睛只专注地看着唐卓，道：“所以，唐卓，我想问你，这药到底是你请谁给你按配方做出来的？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做出来的？”

唐卓心里是有些好笑的，他没想到自己炼的药问题居然在这里，不是成分的问题，而是制作方法的差异。

而眼下这件事显然没法隐瞒下去了，毕竟要是撒谎很可能会被轻易识破，唐卓只好道：“秦老果真见多识广，晚辈佩服，这药的确不是按照现代科学的制作方法制造出来的，而是采用的古时的鼎炉炼丹法炼出来的。”

“什么！？”小小的实验室里突然响起两声惊呼。

崔先远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完全不信，一脸鄙夷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简直是在糊弄鬼，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宣扬封建迷信的产物，鼎炉炼丹药？那能练出这种东西吗？”

而秦老则是在惊讶之后，露出了更加惊喜兴奋的神色，一双浑浊的眼中竟也闪过亮光，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会这种制药办法？”

“有的，不过听秦老的口气，似乎知道这种法子？”唐卓和秦老两人十分默契的把崔先远当作空气无视掉了，他对于秦老的反应也感到好奇。

被人无视的感觉非常难受，崔先远还从来没有被两个人同时无视过，尤其是在眼前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他气的当下都忘了对秦老的尊重，直接一只手拍在实验台上，另一只手指着唐卓大声嚷嚷道：“秦老，您该不会是相信了他的话吧，这怎么可能呢？在炉子里炼丹，从历史书上看都看不到成功的，怎么可能是靠谱的办法，古时中医治病大多都是熬制中药，什么时候选择炼丹这么不靠谱的办法了，那都是道士方士骗人的。”

林丝雨看到这一幕，正要用集团老总的身份压一压崔先远，这人实在太不会做人了，针对唐卓，又对秦老不尊重，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一直以来都是和和气气的秦老居然大发雷霆，老头儿是动了真怒，大声一嗓子把在场三人都吼得懵了。

他对着崔先远大声道：“你不要再插嘴了行不行！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说话。”

崔先远听到这话，脸色先是变得涨红，紧接着又变成酱紫色。

什么？要我别再插嘴了？我什么都不懂？

崔先远一个四十岁的人，居然被当着晚辈的面这样骂，哪怕是被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这样骂，他也完全接受不了，心态几乎爆炸，想要直接甩袖子走人。

可他想了想，他不能这样被人嘲笑着走，他就不信，唐卓这么一个年轻人，有什么本事能让秦老为了他数落自己？

崔先远攥紧双拳，咬着牙退后几步，摆出一副沉默的样子，一双眼却牢牢的盯着唐卓。

说实话，刚才听到秦老骂崔先远的时候，唐卓在心里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说的正好。

秦老毕竟上了年纪，发火也是很费力的，调整好状态后，他又看着唐卓露出一副期盼的神情，道：“唐卓，帮你炼药的那个人现在在哪？能不能带我去见见？”

唐卓略微迟疑了一下，看着秦老两眼放光的样子，自然不敢说这是自己炼的，“这……秦老能不能先告诉我，您为什么要见到他？”

“这个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秦老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您可以慢慢说，时间很多。”唐卓一看就知道里面有故事。

秦老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其实在十多年前，我遇见过那么一个人，是他让我在准备退休的年纪，再次投身到中医药的研究事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