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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若时光就这般静好

在我周一返校前爸妈的离婚手续就已经办妥了，爸爸也回到了工作的地方，生活看似已恢复平静。可是我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而且再也不会跟从前一样了。
妈妈总是说，虽然我很听话懂事，可是性格里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大大咧咧的劲，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很久。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有那么容易释怀。即使还是同往常一样跟同学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可是总是会被不经意的一个场景或是一件小事就勾起了深深埋在心底的这个秘密，那时就连韩木木跟张小葵都不知道我家发生的这些事。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我向来是不大热衷洋人的这些个节日的，可是我们很fashion的英语老师就不一样了，早上的第一节课英语老师兴致很高昂的专门拿出一整节课跟我们一起过了个圣诞节，期间英语课代表还主动的站起来给大家唱了一首yesterdayoncemore。

下课的时候我打走廊上经过，恰好碰见刚给隔壁班上完课的林沐，大概是还没从刚才很high的氛围中缓过劲来，我很客气的就冲他说了一句：“merrychristmas.”

“你说什么。”

林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merrychristmas”

我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

“哦，什么意思？”

林沐作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期间还打了一个哈欠，俨然是没睡醒的模样，我敢断言，肯定是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是圣诞节快乐的意思。”

我着实无奈的回了一句。

“哦，今天是圣诞节啊，”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又问：“我英语不好，那我该回什么？”

“……”

圣诞节走了元旦来了，然后就是期末复习了。兴许是晚上蹬被子了，要么就是这几天看书累着了，总之临考试的时候我很不合时宜的发起了低烧。这低烧不跟高烧一样来势汹汹去得也快，它就跟个赖皮的小孩似的，就那么缠着你，赶也赶不走，弄得我是成天介懒洋洋病恹恹软绵绵的。

不知道这次学校是怎么安排的，竟然是最后考数学，那天下午灰蒙蒙的天上还洋洋洒洒的很诗意的飘起了雪花。刚走出宿舍的大门我就很合适宜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然后就昏昏沉沉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考场。那天我估计是脑子抽抽了，竟然标新立异的从后往前答题，然后就悲剧的做到选择题的时候只剩20分钟了，期间我还涂串了了答题卡，直到临交卷了才发现，然后又在监考老师的白眼下死皮赖脸的故作镇定的又一一改过来。总之就是一句话，那天下午的我诸事不顺。

过了几天去学校看成绩的时候我就傻眼了，数学的分数竟然又是华丽丽的60几分，捏着成绩单我突然很想45度角仰望天空，品尝那淡淡的忧伤。别的倒是不怕，就怕是妈妈又多想，以为是他俩的事影响了我。

我很深沉的在离学校不远处的那条护城河边沿着河堤踱过来又踱过去，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办法来。倒是惹得旁边的环卫大妈一直紧盯着我不放，生怕我又是哪个想不开的少女，她只要一个不留神我就会跳下去。在把那条路上我能看见的石子都踢到河里的时候，我又想起一件得需要抓紧干的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略微思忖了片刻，然后我就给林沐发了一条短信：

我这次可不是故意考差的，不过我怎么觉得特别特别丢人呢。

我正欲把手机揣回兜里，林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叶淘？”

林沐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后我的心里略有些慌乱。

“嗯。”

“你没事吧？”听筒里林沐的声音异常的轻柔。

“阿嚏”一阵冷风吹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刺激出一个刁钻的喷嚏。

“你在哪？”

“就在护城河边啊。”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鼻子，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你在那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顿时有些傻眼了，愣了一会儿才灵台清明反应了过来，不会这林沐也以为我会想不开吧。想到这我默默地低下了头，一定是这样的。

天儿本来就冷，加上河边风又大，实在是冷极了我灵机一动躲到了一棵秃了的老柳树后头，暂且避避风再说。约莫过了十分钟林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将将站定正欲开口。我扬起被凛冽的北风吹得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用泛着浓浓鼻音的腔调试探着询问：

“你带纸巾了么？”

“怎么还哭了呢？”

林沐见我问的着实忸怩，声音又怪怪的，顺其自然地就理解为我在这偷偷地哭呢。我很委屈的撇撇嘴，这可是冬天啊，这可是刮着北风的冬天啊，这可是在刮着北风的冬天的护城河边啊，站这么久不冻得流鼻涕才怪。

“我…我要擦鼻涕。”

“……”

我眼巴巴的瞧着林沐掏完上衣口袋又翻裤子口袋，可愣是没瞧见半片纸巾的影儿。就在我捂着鼻子一脸幽怨的时候，林沐一拍脑门，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试卷来，试探着问我：

“出来的急，身上只带了这么一张试卷想给你分析分析原因来着。”

不巧的是，我一打眼就瞥见上面写得龙飞凤舞的“叶淘”两个大字。脸上刚浮出来的笑容哆嗦了几下终于没挂住。

“没事，你试卷出的问题我都记住了，到时候再给你一张新的。”

林沐说的着实慷慨。

我捏着鼻子，瞅瞅林沐，又瞅瞅试卷。咬咬牙，索性闭上眼睛，扯过试卷，就那么悲愤的、哀怨的、绝望的在林沐的眼皮子底下把两通鼻涕揩出了气壮山河的气势。透过眯着的眼缝，我瞥见林沐的嘴角抽了一下、又抽了一下。

虽然我出来的时候身上裹得挺厚的，可是站在河边这么久就算是披着棉被也得给冻透了，我巴巴地看着林沐说：

“那个…你要是给我分析试卷的话，能不能找个稍暖和的地儿。”

估计林沐也觉得在这傻站着也挺冷的，然后吧我们就去了学校旁边一奶茶店。这正好赶上放假，所以奶茶店里几乎没什么人。由于我平常闲着没事的时候老跟木木和小葵她们来这里打发时间，所以店老板跟我们三个很是熟悉，这不我刚坐下店长阿姨就热情的过来寒暄了。

“哟，这你男朋友啊叶淘，长得还挺帅的。”

才坐下喝了口热水觉得身上暖和了些，阿姨这句话说完我嘴里含着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结果把自己呛着了，故意咳得地动山摇企图化解尴尬，期间我边咳边偷偷的扫了一眼林沐。还好还好，林沐的脸上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