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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印度之旅（3）

还没进棚，马車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地上湿湿的，看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不祥液体。
棚子里满是煤气等的黄淡光泽，角落里满是堆积的散骨，满是油垢的塑料桶里装着冒泡的液体，老五说这是盐酸水，用来脱骨的。

莫罕达斯年近50，眼窝深陷，眼球突出，鹰钩鼻子，头发稀疏。

他身穿粉红色条纹衬衫，大金链子大金表，一天至少三顿小烧烤。

莫罕达斯胖归胖，眼神如炬，十分干练，一见老五就虎扑过来，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江湖人。

（以下对话全部以中文显示，不是笔者嫌麻烦，而是能力问题。）

“老五！我的兄弟！”他和老五也算是老相识了，感觉都要老泪纵横了。

“莫罕达斯！好久不见！”

老五客套着，二人一顿热烈问候，夹杂着浓重的咖喱情感。

马車看了看棚里的其他人，莫罕达斯的手下们正在招呼着一帮白人，白人西装革履的，应该是老五所说的医疗公司的买家，这么晚了他们还在谈着，从白人的面部表情上看，谈判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寒暄之后，进入正题。

按照莫罕达斯的说法，由于常年盗墓掘坟激起民愤，加上人骨处理随意，污染了当地环境，政府下定决定，近期就要取缔所有人骨工厂，眼下棚子里的骨头将会是最后一批。

莫罕达斯的话较为可信，以老五和他多年的交道，他不会以这样的理由抬高物价的。

印度近年经济转型，治理村落和落后地区成为重点，这些非法的勾当早就被政府盯上了，处理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我的兄弟，现在墓地、停尸房、火葬场都严格管理了，我的人没有办法从这3个渠道搞到人骨了，你知道，等待遗体捐献搞骨头是不可能的，第一，司法手续冗长，浪费时间。第二，遗体的归属权向来都是医学院有限选择的，再怎么流转也到不了我这儿，所以，棚子里真的是最后一批骨头了，价钱不会低的。”

莫罕达斯耸了耸肩，嘴巴撇得像个啦蛤蟆，他让老五好好想想，然后回到白人身边。

“再贵也得拿下！”

钱对于马車来说不是问题，这可是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大事，就是把小泰卖了也得买。

老五领命，前去谈判。

莫罕达斯在等白人出价，他是商人，谁出的钱高自然卖给谁。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莫罕达斯站到了一旁，老五和白人头目开始了扎金花式的出价。

“100万！”

“200万！”

“炸！”

“三带一！”

“胡了！”

后来价格已经飚到两人都怀疑人生了，白人头目和老五分别被自己人拉回去，让他们冷静，这是买卖，不是发疯！

双方在价钱上不相上下，马車有钱，白人也不差钱，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

莫罕达斯倒是乐开了花，两边大爷越任性越好，这最后一桶金，不管谁给都大赚特赚了。

“你们有证书吗。”

白人头目和手下嘀嘀咕咕半天，貌似研制了个幺蛾子，上来就问证书的事儿。

“你们有吗？”

证书老五当然没有，营业执照都过期了。

白人头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悠悠拿过来。

“瑞士皇家医学院，医疗器材采购部，部长，迈什么威尔，名字太长不会念。”

“无所谓，管他叫啥呢，你这证书100块钱能做好几份，有啥用？”老五一点不服，当然是强作镇定，他知道欧洲这些家伙都是合法收购人骨，他们想拿这事做文章，以海关举报做威胁，让自己退出竞争。

老五是老油条了，他深知海关举报的厉害，虽然现在还没想到怎么把骨头运回国，但要被是进了海关黑名单，可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老五把一把搂住莫罕达斯的肩膀，和他打感情牌，心说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多少偏袒一下自己吧。

“老斯！兄弟我在你这拿货比这帮欧洲人多了去了，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得卖给我！”

那边白人头目看出名堂，也过来贴热脸，话语中得知，这家伙也是莫罕达斯的老主顾，拿得货比老五都多。

莫罕达斯思量半天，开口了。

“如果人骨足够的话，你们可以一人一半，可现在，货就这么多了，没办法分。两位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你们双方经济实力相当，我看只能比别的了。”

“比什么？”白人头目问道。

“我们这儿有规矩，如果双方矛盾无法化解，就拼酒！喝不动的一方愿赌服输！”

“好！”白人头目一听就乐了，他们那边有6个人，马車这边加上悠悠才3人，真是拼酒，实力悬殊。

这个提议让马車心理一沉，倒不是担心拼酒的事情，而是宋小词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要喝当地的酒，并且喝了酒就不能赶回城里住宿。

见老五这边沉默良久，白人头目又开口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害怕就算了，还以为你们中国人100多年后能有点骨气呢。老板，骨头全部打包！”

莫罕达斯看了看老五和马車，心想哥们我仁至义尽了，已经帮了一把，谁叫你既没证书又不愿喝酒，他转过头对手下打了个响指，让他们搬货。

“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说我们怕了，再说八国联军也没你们瑞士啊，你穷嘚瑟什么！”马車心说，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不能让外国人瞧不起。

马車和老五对视了一下，心心相通，这时候，既不能认怂，也不能认输。

“打仗亲兄弟！喝死丫这帮洋鬼子！让你看看我们中国人的骨气！”老五一急眼，把上衣脱了，把啤酒肚一亮，心想，谁看到我这久经沙场的啤酒肚能不怕？喝啤酒，我只服我自己。

马車看老五来劲了，放心不少，老五可是啤酒界的传奇，想当初最辉煌的一次，老五一人独灌26瓶啤酒，仍屹立不倒，那天是是老五的生日，正月十五，马車和魏大象也喝多了，都是10瓶以上。第二天，三人相遇，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圆，后来三人把那晚定为月圆之夜，以此纪念。

“来吧！上酒，正好老子渴着呢。”老五信心十足，喝啤酒，别说你们6个，来一个足球队我都不服。老五送给莫罕达斯一个微笑，他和莫罕达斯喝过很多次酒，自己的酒量莫罕达斯是清楚的，看来这位印度兄弟还是照顾自己的，用自己的特长比赛，够义气！

“爽快！”莫罕达斯肥手一招，手下办了张桌子在双方中央，把酒放下的一瞬间，老五懵逼了。

“阿三！你玩我？洋酒？”

老五心说，莫罕达斯这小子可以啊，不卖给我不明说，知道我能喝啤酒，特么给我上洋酒。

莫罕达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容有些阴险，那表情像在说“不能喝洋酒怪我咯？”

“伍总，马总，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悠悠看出了阵势不对，喝洋酒当然是洋人的强项，洋酒悠悠也喝过，味道没有白酒冲，但不知不觉间特别容易上头，属于温水煮蛤蟆，突然断片那种醉。这二位爷要是喝多了撂在这，自己一个弱女子该如何是好啊，莫罕达斯看自己的眼神一直色眯眯的，那凌厉的眼神带着猥琐，好像看进了自己的肉里一样，怎么挡都挡不住。

悠悠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好了，明明是个套子，这两个男人还非要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