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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章 原来是高手

在众人忙着期待和幻想的时候，武贤竟然伸出他那罪恶的小手，一把将那小厮手中的碎银抓了过来，弄得小厮一愣。
见众人愣怔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情不自禁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嘘声。

武贤挖了挖鼻孔，嘟囔道：“反正早晚都是我的，我收着先，免得你后悔不认账！”

耳边传来众人接二连三倒地的声音，武贤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赌注等下要用，先拿在手里，你的赌注呢？”

所有人听了，都不禁一愣。

还要不要脸？节操呢？赌注分明早被你揣进兜里了，你还有脸再要？

可是耿老似乎打定了主意，还非要让武贤跟他比试一场了，竟然咬了咬牙，又让小厮掏出一锭元宝，整整十两，恨恨地说道：“我的赌注。”

武贤实在没想耿老竟然如此坚持，抽出挖鼻孔手指来，在身上蹭了一蹭，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您先来吧！”

虽然武贤表面上吊儿郎当、没精打采的，可他心里明白的很，从众人看耿老的眼神中，就知道人不是一般人物，让人先出手，他也好有点儿心里准备。

耿老却没推却，虽然武贤看起来好像有点儿……有点儿小小的无耻，可是耿老才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对口琴的渴望，胜过一切。

珍而重之地将琵琶抱在怀中，找了个石栏坐下，五指轻拨，试了试音，流畅的琵琶声立刻让众人精神一震。

耿老虽然是个卖艺的出身，但这么多年，在曲艺界闯出了名号，他早已成了乐坛耆老，不是随便谁都能听到他的演奏的，这可是千载良机，众人哪能不兴奋。

方才对武贤无耻行径的怨愤，此刻竟然慢慢变成了感激，幸亏武贤一通胡闹，竟然闹得耿老当众献艺，也算他无心之失，成全了众人。

正在众人心中或多或少对武贤产生一丝感激的时候，却听武贤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街上行人听到武贤的吆喝，纷纷回过头来，有眼尖的看到人群中端坐石栏之上的竟然是耿老，纷纷凑了过来不一会儿，竟然已经有了几百号人。

“那不是耿老吗？”

“乐坛老前辈啊，今儿怎么有这雅兴啦？”

“打赌呢，耿老挑战个无名小子，这不必胜无疑吗？”

……

武贤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没理会他们说啥，似模似样地学着电视里的古装剧，双手抱拳环视一周。

“在下武贤，京城人士，初到贵宝地，只想吹个小曲儿，换点儿盘缠，没想到苏州的朋友们这么给面子，都来捧在下的场，武贤谢过了先！“

观众的眼神根本就没离开过耿老，听了武贤的话，心里也不禁吐槽，谁捧你场啦？要不是见耿老在这儿，谁稀罕听你跟这儿摆活？

“更没想到这位朋友，竟要挑战武贤，武贤迫不得已，只好应战，还望各位做个见证，顺便听听小曲，您听痛快喽，赏俩小钱儿，让武贤填饱肚子！”

一阵嘘声大作，不少人已经开始起哄让武贤滚下去，耿老还挑战你，你还迫不得已啦？

可武贤却不在乎，就当没听见一样，云淡风轻地继续道：“您要听得不开心，您朝这位朋友说话，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武贤谢过啦！”

又是一阵嘘声，听痛快了赏你，听不开心了朝人耿老说话，你这脸皮还真薄。

武贤说完，满意地回过头来，对耿老那喷火的目光，就当没看见，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您请把！”

耿老强压下怒火，安抚下情绪，弹琵琶对别人来说是娱乐，对他来说是境界、是追求，每次演奏他都会力求完美，虽然从来都没完美过。

虽然听众众多，可耿老却浑不在乎，在他巅峰时期，听他弹曲的，何止千百号人，今儿这只是小场面而已。

闭目沉思片刻，手指一拨，一曲流畅的小曲，从手下的琵琶中缓缓流出，曲子跌宕起伏、婉转动人，仿佛一个喃喃低诉的怨妇，倾诉着相思的惆怅。

耿老手指连挥，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曲调忽地一转，好似久别的恋人忽然重聚，相互倾吐着满腹惆怅，感情激烈地迸发出来，让人心血沸腾。

琴声忽地一顿，又缓缓低沉下来，如泣如诉，好像经过了短暂的相聚，两人又要分别，再见之日尚远，无限不舍，泪如涌泉。

只听“铮”地一声，曲子戛然而止，留下了无尽的伤感和苦楚，让听众们忍不住感慨万千，甚至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逆流指法，这是耿老的逆流指法啊！”

“当今天下，谁能将一段相聚再别的愁绪，演绎到这个地步？”

“耿老就是耿老，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

武贤此时心中也满是震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者，原来是个高手，

单论他这番琵琶造诣，武贤自认，只凭口琴的单音演奏，绝对难以匹敌。

可是以他眼下的体质，想要用更繁复的技巧，演奏整首歌曲，肯定难以支撑，但若要就此认输，一来武贤不甘心，二来口琴输掉的话，浪费了自己的名气值，比浪费钱还肉痛。

这时，耿老干咳了一声，让武贤回过神来。

“等下！”

武贤扭头说了一声，就留下满心疑惑的耿老不管，绕着人圈儿一周，边走边喊道：“各位亲，这位朋友年纪大了，为大家演奏这么一曲，看把他累的。

您老喜欢了赏点碎银，让他补补，不喜欢了您赏声吆喝，替这位朋友扬个名声……”

耿老哪有一丝疲惫神情，明明是目瞪口呆好不啦？他的名声什么时候要这小子求人帮着传扬了？

武贤竟然绕场一周，还真就收回来满满一衣襟的铜钱碎银，还有赏元宝的。

看武贤所作所为，耿老震惊不已，却忽然才发现不对，明明刚才弹曲儿的是他啊，怎么武贤收钱去了？

这武贤不但先吞了他的碎银，又借他出力，赚了这么多银两，“他这是比试吗？这是拿我赚钱呢吧？”

一想通关节，耿老就要发火，却见武贤包好了银两，扭过头来，神情一敛，双眼闪过无比真诚的光芒，让耿老心头一震。

这小子怎么忽然这么认真？

武贤神情严肃地走了过去，对着耿老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俯下身来，凑到耿老耳朵旁边，神秘兮兮地说道：“耿老，商量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