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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幻月禅境

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熟睡的小瑶，龙天感到心绪无端，窗外月光如流水，缓缓勾织出心底莫名的惆怅。
“唉！”他轻声一叹，有一种仿如隔世般的错觉，好像昨日成了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地球只是梦境的着落点，梦醒了，连内容都记不得了，谁还会去关注那个着落点呢？

可现在不也是梦吗？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老天啊，先是梦，再是龙，然后来了个星空穿越，现在呢，你要让我干什么呢！”

龙天心里难受，有些愤恨，一切的一切都起始于那个梦，那个让他一想起来就暴怒不已的梦。

可惜，随着龙山一行，那个梦似乎真的被他扔在荒山野岭里了，他现在就是想要去梦里质问那头龙也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一个忧郁青年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想不忧郁都不行了。就这几天，他觉得自己已经把一辈子要皱的眉头全都预先皱了一遍。

“可恶啊，该死的梦！”龙天心中愤懑，说不出来该怎么想，总之就是一团糟。

“咦？”突然，他感到了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好像是，是小瑶！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黑暗和冰冷笼罩一切，原来身旁熟睡的小瑶已经不见了。

倏忽，有无边的潮水汹涌澎湃，lang声铺天盖地，淹没听觉。水上，一轮明月缓缓浮现，映照当空，皎洁的月光奔涌而下，视野顿时开阔，心神一清。

龙天心里一惊，他站了起来，看向四周:“这是哪里？”

周围一片黑暗寂静，只有一轮明月无声高悬，海水拍打着礁石，“哗哗”作响。

就在他心疑不定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幻月禅境。”

话音未落，一条婀娜身影踏着无边潮水，自月上款步而来，有如仙人降世。

“大长老！”龙天惊呼，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无缘无故被弄到这个莫名的地方，让他心里直打鼓。

大长老睫毛微扫，她看了戒备中的龙天一眼，平静道:“不要惊慌，这里是我的幻月禅境，一个意识境，不是什么鬼蜮迷境，你可以把它看做梦境或者是幻境。”

“意识境？”龙天皱着眉头自语一声，他开口问道，“不知大长老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大长老没有回答，她手一挥，龙天面前出现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一壶茶水，腾腾冒着热气。

她一步一步走下来，坐在椅子上，轻抬玉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轻声道:“先坐下来再说吧！”

龙天狐疑地皱了皱眉，走上前，坐了下来。

大长老给他递了一杯茶，说道:“喝吧！”

“这……？”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龙天伸手接过茶杯，杯里热气腾腾冒起，一股茶香飘溢，沁人心脾，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令他诧异不已。

他举起杯，轻抿一口，肺脏生香，让人心神为之一振，有种说不出的舒泰感。

“怎么样，这是我亲自栽种的青螺玉叶茶，虽然只是在意识境里，但是饮下此茶，亦可定神安魂。”大长老朱唇轻启，抿了一小口茶，缓缓说道。

她越是这样风轻云淡的，龙天心里就越是泛嘀咕，坐立不安，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长老抬头看着他，轻笑道:“看来你也等不及了，那我们开始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是因为小瑶吗？”龙天小心地问道。

大长老收起脸上的微笑，认真道:“没错，我之所以把你拉入我的意识境，就是为了跟你谈谈小瑶的事情。”

“小瑶的事情，小瑶有什么事情？”龙天疑惑道。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真的把小瑶当做妹妹？”大长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开口问道。

“这……”龙天沉默了片刻。

“唉！”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沉声道，“确实，我是把小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原本，我并不想摊上这么一个来历奇特的小家伙，但是，当她叫出那声哥哥，我的心莫名地一颤，当她扑在我的怀里，触摸到她白白嫩嫩的手，我的心一瞬间温暖起来，像是真的抱住了我的亲妹妹。那种温暖的感觉，沉甸甸的，很踏实。”

大长老沉默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唉！”她叹了口气，看着龙天道，“其实，在问你之时，我的心里很矛盾。我既希望你回答不，那样我就有理由强行留下小瑶，可我又害怕你回答不，因为我不希望小瑶认定的会是一个无情的人。”

稍微顿了顿，她抬头仰望着空中的明月，道:“唉，我月宫修习天心明月图腾，讲求心境明澈，没想到，我的心开始躁了！”

她神情落寞，不复初时的云淡风轻，深深的惆怅感随着她的叹息笼罩整个幻月禅境。

“大长老，我……”龙天张口欲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心里明明想不出话来，但就是想要开口，有一种不得不吐的**，那是一种情绪，憋得难受的情绪。

就在他开口的当下，大长老对着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她继续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闪过莫名的情绪，衣袂随风起舞，映出一地的清凉。

静立片刻，她回头看着龙天，认真道:“我果然没看错你，虽然我不知道小瑶为什么认你为哥哥，我和几个师妹也讨论过，各有看法。但是，我执掌月宫传天洞，知道的事情也比较多，能让小瑶看中的人，必定不凡。当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也不想窥探你的秘密，不管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的天地不在这里，你总归是要离开的。”

“但是，”不等龙天回答，她继续道，“小瑶不能离开这里，她对我月宫很重要。这个中缘由我无法告知你，我只能说她确实对月宫很重要，关系到月宫的未来，我们是不会允许她跟着你的。你太弱了，这个世界荒林凶兽横行出没，毒沼瘴气遍布大荒，各族各部强者辈出，你身上无一丝神力，根本无法立足。而且，现在已经有人注意到小瑶了，跟着你，她随时都有可能被心怀不轨之人捉走。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那我应该怎么办？小瑶非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啊！”龙天无奈。

他也清楚小瑶跟着自己没有好处，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让她再黏着自己。

但是他也没办法啊，不管小瑶来历多大，多惊人，她现在也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小孩子喜欢黏着大人，这是天性，无法改变，更何况小瑶只当自己是亲人，其余的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陌生的，不黏着他要黏着谁。

大长老显然也清楚眼前的状况，她开口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我希望你能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劝劝小瑶。她现在也才四五岁，小孩子喜欢黏着亲近的人，但也最听亲人的话，而你正是她心中最亲近的人。我想，她会听你的话的。况且，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再见。我会推荐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有可能能够走上修行之路。一旦你可以修炼了，拥有了强大的实力，那你随时可以来月宫看望小瑶。我想，这样的话，小瑶会更加愿意的。”

“那，好吧，我也只能尽力试一试，能不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失败了的话你们也不能怪我！”龙天回答，他也确实应该劝劝小瑶了。

大长老说得没错，他的天空不在这里，无论是林娜的下落还是石珠的神秘，他都需要不断探索下去。

而且，月宫不收男性，里面住着的都是女子，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呆在这里。

“当然，我月宫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你只要尽力而为就好了。小瑶毕竟也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也是最难以琢磨的时候，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怪你，至多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了！”大长老补充道，她的脸色有些忧愁，秀眉紧锁，小瑶的事情让她感到非常的棘手，有些焦头烂额。

不过，再焦头烂额她也得弄好它，因为这关乎月宫的未来，她不敢大意。

最好的结果就是小瑶被龙天劝说成功，而最坏的那就是让龙天住下来。虽然违反了月宫的传统，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看着龙天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记住，明天一定要劝劝小瑶！”

“嗯，我会记住的。”龙天点了点头。

“那你先回去吧！”她手一挥，龙天从幻月禅境里退了回去，直接陷入了沉睡，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在黑暗笼罩前悠悠回荡。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