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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章 真定买马客

徐晃告诉守在营门附近的上党地主和富豪们，剩下的一千多匹马会在十日之后售卖，中间空出来的这段时间是给各家准备交易所需财货而留，而马的具体价格肯定是会上涨一些。
壶关县城处于上党郡的中部，十天时间，足够各家家主走个来回了。十天时间，也足够把消息散播出去，让想买马的人们赶到壶关县了。

因为有十天的准备时间，各家的家主便带着挑好的马匹不急不忙的回家，顺便跟族人商量一下，看是否要花高价钱再从天策军手中购买一些马匹。

赵家的家主赵檠跟陈实私交甚笃，便悄悄的问陈实为什么陈家这次没有选马，陈实告诉赵檠陈家已经全族投效天策军，以后需要用马时，自有天策军无偿提供，因此没必要再跟各家去争夺马匹。

赵檠又问陈实后面出售的马匹是不是比他们先前挑选的要好，陈实据实相告，说后面卖的这些马的成色和品相跟前面两千匹供人挑选的差不多，里面有好一点的，也有孬一点的，但整体情况肯定是要比民用的车马和耕马要好。

赵檠心里有了底，急忙带着选好的马返回本族。有件事情他没有告诉陈实，那就是赵家庄园内最近住着一群从冀州过来的买马客，他们带着不少钱财，据说是要为县里的民壮买一些可以充当战马的马匹回去，用来保境安民，防范附近的山贼和盗匪。

赵檠的家族在潞县，距离壶关县仅有四十里，从潞县向东一百里，穿过滏口陉，就可以抵达冀州魏郡的涉国县。并州和冀州在战国时同属骑兵强大的赵国，境内很多汉人百姓都跟赵武灵王一个姓氏。

住在赵檠庄园内的这群买马客，来自于冀州的真定县，跟赵檠不仅是同姓，而且确实有着亲缘关系，彼此之间一直走动。帮着赵檠选马的马师就来自真定，也是买马客从冀州带过来的。

赵檠和马师带着四十五匹选出来的马回到潞县的赵家庄园，庄内的买马客纷纷围上来看马。

“赵家主，恭喜你啊，选出来的这些马都是耐力好的阴山马！”

“是呀，这些马据说都是天策军打败了鲜卑人之后，从战场上缴获的鲜卑马呢！”

“赵家主，能不能从这些马匹当中匀出一些卖给我们啊，保证不让您吃亏！”

赵檠向这些买马客解释说：“我带着马急忙赶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天策军这次从离石带过来的马匹总数有三千，其中有两千匹差不多被选走了，还剩一千匹马，成色跟我牵回来的这些都是一样的。你们这次要买五十匹马，就算我肯匀出来一些，也是凑不齐数目，不如去壶关直接找天策军买马！”

买马客们相互商量了一下，觉得赵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这边的马价没有冀州高，马的成色都像赵檠带回来的这样，那就值得向天策军直接购买。他们推选出一位头领，名叫赵风，由他和另外四个人携带买马的黄金，跟赵檠一起前往壶关，视情况决定要不要买马，以及买多少匹马。

这些买马客之所以不一起跟着去，也是担心因为人去的多了，被人发现他们冀州买马客的身份，然后现场抬高了马的价格。

赵风的年纪大约有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魁梧，平时言语较少，但做事沉稳谨慎，在买马客中人缘很好，颇受敬重。他来找赵檠商量，想要先挑几匹马骑着试一试，时间是三天，距离是从潞县到泫氏之间，赵檠很大方的同意了。

赵风于是带着本村几个会骑术的青壮，一人骑了一匹鲜卑马，从潞县出发，按照骑兵的正常行军速度朝着泫氏出发，中途会定时歇息，给马饮水和喂料。

三天之后，赵风骑着马回到赵家的庄园。他告诉其余的买马客，天策军售卖的这些马匹可以充当战马，但不是鲜卑战马中的上等好马，如果价格便宜，可以一次性的买够数量，如果价格太贵，那就索性前往雁门郡，看能不能从那里买到合适的马匹。

买马客们对于赵风的意见没人反对，他们这次翻山越岭的从真定来到上党，图的就是并州的马价要比冀州便宜许多，如果没有了这份便宜，那还不如稍微冒点险再往北面走一走，去雁门郡那边看看能不能直接跟鲜卑人进行交易。

到了天策军卖马的这天，壶关城内来了不少带着财货准备买马的人。因为是公开售卖，所以来的人既有前段时间的地主们，也有附近做买卖的商人，还有家境殷实一点的小户人家想来看看能不能用便宜的价格挑别人剩下的驽马。

按照天策军张贴出来的告示，公开售卖的这一千三百二十匹马，分为三等，其中良马四百匹，每匹作价八万钱向外发售；中马六百匹，每匹作价六万五千钱向外发售；剩余的则为平马，每匹作价四万五钱向外发售。

这次交易，不再排号，而是按照价格分为三轮，愿意花高价买良马的排在第一轮，统一报名交钱。不论你想买二十匹，还是只买一匹，都可以报名，到时候一起进马圈里面挑选，一次每人只能挑一匹马，买的多的留下来继续挑，只买了一匹的立即离开。以此类推，直到四百个挑马的名额用完，就可以进入第二轮售卖中马的环节。

天策军定的三类马的价格还算公道，确实比上一次涨了一些，但涨幅还没有黑到把人吓跑的程度。特别是平马的价格，竟然还降了一万钱！具体的售卖流程更是公平，没有刻意的用钱多钱少来进行区分，反正买一匹马的跟买几十匹马的一起进马圈选马，只不过买得多的能在里面多挑几次而已。

另外，还有一点比较高明或者巧妙的地方则是天策军并没有把马匹事先进行分等，而是一千多匹马全部关在一起，交钱多的人只是有了先挑选的机会，交钱少的人挑到良马的机会肯定是要低于前面进去的，但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反正每匹马的脸上又不会打上良、中、平的标记，谁敢说被人挑剩下来的就一定是平马？

当赵风看到告示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天策军定下的卖马规矩，对他所代表的真定买马客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