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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 卫觊审案

卫觊和盖勋到晋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两人虽然身份不同，但都是为了晋阳孙氏的灭门案而来。
吕布全权委托卫觊审判晋阳孙氏，盖勋则是以朝廷大臣的身份进行旁听，确保整个审案的过程公平。

在卫觊没有到来之前，七岁孩童郝昭在天策军的帮助下，便已将原本居住在孙氏坞堡周围的那些平民找了回来。太守张杨亲自到村子里安抚这些平民，告诉他们孙氏族人难逃罪罚，定然无法再回坞堡，所以他们大可以放心的在坞堡内居住，等到新的房舍重新盖起来之后，再搬出去也不迟。

郝昭又挨家挨户的去发动，告诉这些搬回来的平民，若想今后安生，那就一定要把孙氏往日所做恶行恶事全都揭发出来，以便官府把孙氏彻底的打翻在地，以免打蛇不死反被咬。

别看郝昭的年纪小，但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这些平民也听说了孙歙反叛不成反被杀，聂暠畏罪自杀的事情，知道天策上将军是真的要替他们做主，所以纷纷向太守府揭发孙氏一族欺压平民，豪夺田产的恶事。张杨便让人将前来揭发的平民名字记下，再把这人所揭发的事情也记下来，全都留档，以供大法官到来时进行查阅。

卫觊到晋阳之后，先仔细的查阅了太守府中留存的这些揭发记录，然后再按照名单去孙氏坞堡内挨家的单独询问，结果发现这些人的回答跟记录的内容出入不大，可能会有一些日期和数字方面的不一致，但涉及到孙氏作恶的重大行为基本上前后一致。卫觊由此判断，这些平民应该不是墙倒众人推，恶意的去污蔑孙氏一族。

郝昭又将卫觊领到当初徐晃挖出冯贵一家尸体的地方，这里已经被人用栅栏防护起来，顶上还搭着草棚，防止落水冲刷。郝昭将当初徐晃与孙氏豪奴起冲突的过程详细的讲给徐晃听，然后告诉卫觊，等到天策上将军率军抵达时，冯贵一家五口的尸体便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卫觊跳进尸坑之中，不顾里面的污秽，用一根随身携带的银针将一些细微的毛发挑了出来，然后放进了一张白布上面，包了起来。

卫觊从孙氏坞堡返回晋阳城后，亲自下到牢房之中去审问孙家的族长和一些族内的重要人物。结果如他预料的那样，孙氏族长一口咬定冯贵一家五口不是他们所杀，而太守孙歙的反叛也跟孙家没有什么关系，孙氏一族之所以要跟天策军对抗，只因为天策上将军污蔑孙家跟白波军有勾结，显然是想陷害孙氏一族，谋夺孙氏的坞堡和堡内的财产。

卫觊知道从孙氏族长和族内的主要人物口中问不到有用的东西，这些人显然是准备死扛到底，绝对不会承认冯贵一家的灭门案。

不过，卫觊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糊弄的。他把孙氏坞堡内的所有人全都挨个的提审了一遍，包括那未成年的孩童，而且每审一个人，都要将这人的口供记录下来。因为这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分地方进行关押，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进行串供，因此他们的供词就有很多漏洞和前后左右矛盾的地方。

卫觊审问完之后，拿着这些口供反复比较一遍，然后从中挑出一些重要审讯对象，接着进行第二轮的审讯，然后这些人的供词就跟第一次的供词出现了前后矛盾的情况。卫觊勃然大怒，终于对不老实交待的一些孙氏家丁和豪奴上刑，心中有鬼的家丁和豪奴熬不住刑讯，开始交待实情。

在老实交待的家奴中，就有参与了焚烧冯贵一家尸体行动的人，也有参与了焚烧整个村子的人，还有当初亲眼见证过孙氏门客出剑杀人的人。

卫觊把这些重要人证全部从大牢之中提出来，然后送进了军营里面，委托成廉进行看管，防止被人暗中下毒灭口。

卫觊拿着这些家奴的口供再次来见孙氏族长，然后告诉孙氏族长，再嘴硬下去其实已经没有意义，就凭村民们的一致揭发和孙氏家奴们的口供，完全可以给孙氏定罪，至于冯贵一家的尸体，就算被洒落在晋水之中无迹可寻，但对于整个案情的审判已经没有多少影响。

孙氏族长默然无语，显然已经被击溃了心防。卫觊向孙氏族长提议，不如痛快的认罪，以忏悔的态度换取审判时的一丝宽容，这样兴许还能让孙氏部分族人可以活下来。

孙氏族长问卫觊真的会有这样的可能吗，卫觊告诉他，并州现在其实很缺人，上将军连白波流民都稀罕的跟宝一样，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孙氏全族都杀个干净。孙氏是自己作死才落到这种地步，如果当初痛快的认罪，不要试图挑战天策军的威严，兴许孙歙都不用死。

孙氏族长至此大悔，哀嚎悲啼，在大牢中不停的骂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连累了兄弟惨死。

卫觊在查案和审讯的过程中，盖勋一直穿着随从的衣服跟在他身边，全程默不作声的看着卫觊办案，好几次他甚至都忍不住想劝卫觊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给孙氏定罪就行了。孙氏的恶事恶行太明显，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再来栽赃陷害。

随后，卫觊请张杨帮忙，将公审孙氏的消息传到附近各县去，让附近的百姓到了公审这天都来观看公审的过程。

张杨派了一队士兵在晋阳城的集市上面搭建了一座临时的木台，又安装了很多的栅栏，防止公审这天出现混乱。

到了公审的这天，附近各县有不少腿脚利索的百姓都涌入到了晋阳城中。

卫觊身穿一身黑色的深衣，头戴爵弁，腰配长剑，显得威仪凛然。他命令士兵将孙氏族中重要的人物都带上高台，然后再让已经候在高台一旁的村中平民依次上台，挨个的当众揭发孙氏做过的恶事。每个平民揭发完毕之后，卫觊都会问孙氏族人可否有此事，孙氏族人便点头承认。平民们揭发完毕之后，卫觊又让卫兵将孙氏豢养的一些豪奴也带上来，继续当众揭发他们亲眼所见的一些事情。

高台四周和下面有一群卫觊特意让成廉选出来的大嗓门的士兵，他们由近及远的将台上对话内容进行复述，以便远处的百姓也能知道台上审案的过程和内容。

公审整整进行了一天，中午还有太守府特意送上的一顿干粮。审讯到一半时，台下的百姓已经开始高呼着处死孙氏一族了。

其实，这些老百姓有很多也受到了附近豪族的欺压和祸害，只不过没有冯贵一家那么惨罢了，今天听到孙氏的种种恶行，自然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台上受审的是欺压自家的那些地主和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