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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章 极大的震慑

眼看围观的百姓即将出现骚乱时，一队骑兵从外面靠拢上来，顿时就将围观的百姓彻底震慑住了。
卫觊于是宣布判决结果：鉴于孙氏所犯罪行累累，因此判处族长孙崎和族内犯下恶行的四十三人“殊死”之刑，判处其余一百八十六人髡钳城旦舂徒刑，剩余的三百余人则分别被判处迁刑、罚刑和赎刑不等。

所谓的“殊死”之刑，便是斩首。髡钳城旦舂徒刑则是男犯剃掉头发带上械具去筑城，女犯去舂米的劳役刑，刑期至少五年。迁刑又称为徙刑，是把犯人迁到指定的地区；罚刑主要是让犯人缴纳一定的罚金；赎刑则是允许用金钱来赎原判的刑罚。

孙氏坞堡内的物资和财产都已经被天策军充为了军资，所以孙氏族内被判处了罚刑和赎刑的老弱妇孺其实等于不会再受到惩处。

总体而言，卫觊的判决实现了他对孙崎的承诺，但也没有丝毫纵容孙氏。

为了平息民怨，同时给晋阳附近的豪族一个强力震慑，卫觊当众宣布五日之后在城外的晋水岸边处决孙崎等四十三人，届时欢迎附近百姓到场观刑。

等到围观的平民从广场上面散去，卫觊便下令将判决了“殊死”之刑的四十三人关进军营，其余判了徒刑的则直接派军队押送至西河离石，让这些人犯去替天策军修筑城池，其余判了迁刑的直接派军队送往雁门郡，让其在雁门守边。

卫觊没有给死刑犯与家人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他觉得让这些人活到现在已经是便宜了他们，以他们犯下的罪行，其实早就该砍头，省得浪费珍贵的粮食。

第二天，张杨派出士兵到晋阳周边的地主和豪族门上传讯，要求这些大户们到了行刑当日，必须派出家主或者代家主前往晋水岸边近距离的观刑，到时候要逐户点名，敢不到场的，后果自负！

五天之后，不到中午时分，晋水的西岸便汇聚起了至少八万百姓，很多人甚至是连夜赶过来的。行刑的地点设在晋水的东岸，这样隔着一道晋水，百姓基本能够远远的看清楚人头落地时的情形，但又不会拥挤上前造成混乱。接到通知的富家大户家主被士兵们带到了距离死刑犯很近的地方，因为人数少，他们跟行刑的快刀手之间也就隔着一丈远。

孙氏族长孙崎原本是太原很有地位的大人物，经常宴请前来观刑的这些家主们到孙氏的坞堡内赴宴，也经常去参加其他家族的宴请。如今，披头撒发面如死灰的孙崎就跪在这些家主们的面前，为了起到震慑的效果，卫觊还特意让这些死刑犯的面孔朝着这些家主们。

午时三刻，是一天当中阳气最旺之时，亲自监斩的卫觊看着日晷，等到时辰刚到，便沉声下令：“斩！”

站成一排的传令兵于是同时高呼“斩”，等他们的呼声停止时，四十三把雪亮的砍头刀高高的举起，然后同时被负责行刑的悍卒猛的斩下。

钢刀砍断脖颈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人头斜着飞出，冒着热气的血浆从人犯的胸腔内喷出，有的甚至有一丈高。

观刑的家主们，有的在钢刀落下的瞬间就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有的虽然勉强睁着眼睛，但两腿也在不停的哆嗦。

晋水也就十来丈宽，西岸观刑的百姓们虽然看的没有这些家主们清晰，但也能够看见人头飞落和鲜血四溅的可怕场面。他们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喊叫声，既不像是叫好，也不像是喊冤，总之需要喊出来，才能将心中憋得紧紧的那口气散发出来。

百姓当中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天策军万胜，上将军威武！”然后，不肯离去的百姓们便一遍又一遍的高呼着“天策军万胜，上将军威武！”

卫觊让士兵在河岸边架起了高高的柴堆，然后将被杀的孙氏四十三口的人头和尸体全都丢进火堆里面，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围观的百姓亲眼看到柴堆熄灭，士兵们最终把灰烬全都铲进了晋水之中。杀了人，连骨灰都不给剩下，这绝对是非常狠毒的行为。然而，孙崎等人的下场，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当初孙崎让族人这样对待冯贵一家，如今包括他本人和族内四十三口却要在晋水之中去见冯贵了。

到了此时，百姓们终于陆续的散去。卫觊安排卫兵护送东岸的富家大户的家主们先入城休息，等他们回过神来之后，卫觊还有话要交待。现在城外到处都是百姓，而且正处在情绪激动之中，卫觊若是放这些富家大户离开，万一在路头上与熟悉的百姓相遇，恐怕有人可能会被活活的打死。

八十多个家主在卫兵的护送下，战战兢兢的进了晋阳城，“铁面判官”卫觊则跟着他们一起并行。

卫觊将这些人带到军营内，先请他们观看了一番天策军操练的情形，然后再到成廉的大帐内叙话。

卫觊对这些人说道：“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晋阳因为有了天策军的守卫，要比其他地方安稳许多，诸位因此可以在家中安享富贵。然而，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豪族孙氏曾经犯下的罪行，你们的族人就真的没有干过吗？”

家住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卫觊犀利的眼神对视。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天策上将军是个喜欢跟人讲道理的人！虽然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其实比道理更加让人害怕，但他还是决定派我来跟你们讲道理！上将军不准备在太原郡搞大清洗，他说并州的汉人活得不容易，哪怕是像你们这些地主富户，这些年为了抵御北方的胡人寇边入侵，也是出了不少力量。但是，你们今日也要牢记我的一些话，回去之后赶紧行动起来，切莫等到我带着人上门查案！”

“把你们的族人都召集起来，将今天的见闻仔细的讲给他们听，然后仔细的调查和询问族人，看看谁都对附近的百姓做了恶行和恶事，能补救的赶紧补救，能改过的立即改过，不能补救和改过的，写明经过和原因，然后派人送到我这里来。只要是能够坦承错误过失的家族，我保证不会要你们的性命，顶多罚没一些土地田产和财货，而那些妄图蒙混过关的，机会就这一次，错过了之后，切莫后悔！”

卫觊说完之后，便让王象拿出一张写好内容的纸，要求这些家主在上面摁下手印，写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