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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好剑

可以说，后天的前三层，武生、武徒、武士，都是锻炼筋骨，增强力量的。
武生级别，双手撕马，蹿步如豹，拥有一马之力。

武徒级别，拍手如熊抓，跺地起丈高。一手拍打出去，拥有一头蛮熊的力量，起身飞纵，能够跳跃一丈多高，这就是武徒级别。

武士级别，晃身如象冲，凌空踏步有三丈。身形一动，就像是一头巨象在奔跑冲撞，踏地飞冲，凌空行走飞跃三丈多高。这就是武士级别。大晋武殿中，认为一头巨象的力量，相当于无匹骏马的奔腾力量。也就是说，五马不能分尸，这就是武士级别的标准了。

武士级别，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无所不能，厉害到了极点。

不过，在真正的修行世家中，武士级别不过是修行武道的门槛。武士级别之后的武师级别，已经脱离了打磨熬练肉身的桎梏，开始聚气。

至于气是什么，李轩也不懂。

在李轩看来，所谓的气，大概就是相当于自己前世中听说的内力吧。

只有踏入武师级别开始练气，才会被世家真正重视，认可为武道修行者。李轩虽然没有修行过武道，在李家武堂中，这些知识还是知道的。

宁州李家，一旦有弟子进入武师级别，便会被认可为核心弟子，得到的栽培资源，远远不是其余弟子所能比拟。

听到袁紫萱问武道的力量来源于什么，李轩张口就答，来源于气。

袁紫萱摇摇头，说道：“不是气，是血气。血气中，血字也是排在气字之前，以血为主，以气为辅。后天武道，武生、武徒、武士，这三个级别，强化肉身是为了让肉身能承受之内息之气，也就是聚气。”

“武师级别开始聚气，武将级别以气融血，也就是换血。宗师级别以气融骨髓，也就是换髓。大宗师级别在体内初步演化出血气罡劲，也就是内罡。武侯级别血气罡劲外放，如同刀剑一般，也就是外罡。武圣级别，血气中的内息之气收敛开始融化在血液中，气与血开始真正的融合，拥有初步的血气神通，也可以称作是半步先天。”

“至于先天级别，内息之气完全融化入血液，血气融为一体大成。血气如狼烟撼动云霄，神念之间，神通法相无尽，也就是普通人眼中的仙人了。”

李轩一惊，先天高手就被称作仙人，自己可是先天之体啊，难道是天生的仙人？

袁紫萱看出李轩的心思，不由的一笑，说道：“小东西，又在做梦呢。先天之体只不过是一种体制，先天级别却是武道修行中的境界，难不成你以为先天之体直接就是先天高手了。”

“嘿嘿，没有，要真是先天高手，我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李轩小脸一红，尴尬的说道。

袁紫萱说道：“其实，人人都是先天之体。人还没有出生，还是腹中婴儿时，内息之气与血液本来就是融为一体的，是纯正的先天之体。出生之后，呼吸空气，吃五谷杂粮，体内的血气逐渐分离，也就退化成后天之体了。”

“有的人却是不同，即便是出生之后，生活在后天的环境中，体内依然后保留着先天血气没有散去，这就是先天之体。残留着先天血气的身体，修行后天的功法，后天气息便会与先天血气冲突，浑身胀痛，不能修行。而你，李轩，体内就是残留着先天血气，被称作先天之体，也就是所谓的仙苗。”

“那该怎么办？修行先天功法么？”李轩连忙问道。

袁紫萱说道：“你的先天血气，残留在左腿上，只是残留了一部分的先天血气。若是修行先天功法，你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住的。我会为你封印住左腿的先天血气，让你可以修行后天功法。等到日后，我再为你解开左腿的封印，传你一套专门修行左腿的先天功法。”

“好了，那天你不肯拜师，被人施展了暗劲，暗劲已经深入你的左腿，想要废掉你的先天血气。我先为你解除左腿的暗劲，保住你的先天血气。”

“多谢师父……多谢夫子！哼，我不拜师就要废掉我，这究竟是什么人啊？”李轩有些恼怒。

袁紫萱淡淡的说道：“你不用管他是什么人，即便知道了，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的暗劲，最少已经是半步先天的级别，也就是你们说的武圣。现在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等到你什么时候修行到先天级别，再找到他，废掉他一条左腿就是了。”

暗劲废我左腿先天血气，我就打断你一条腿。

袁紫萱说的轻描淡写，李轩听得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意，自己这个夫子还真是爽快啊！有恩报恩，有怨抱怨，倒是颇有圣夫子几分以直报怨的风采。

“躺在床上。”

袁紫萱一指房间里的床铺，床铺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带着一股软软的女儿清香。李轩不由的嘿嘿一笑，第一次来袁紫萱的房间，就要滚到床单上，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李轩小脸一红，正看着床铺愣。袁紫萱微微皱眉，一手轻抓李轩肩膀，嗖的一声，李轩小身板已经躺在床上。李轩刚要说话，袁紫萱轻喝道：“不要说话，凝神静气。”

随即，袁紫萱手指一压，摁住李轩的左腿膝盖。李轩只觉得一股暖流缓缓淌入左腿，舒坦！暖流淌过，异常的舒坦，像是一百只小手同时给自己的左腿按摩放松。

“哎呦！”

李轩正舒服着呢，突然觉得自己的左腿一阵剧痛。缓缓的暖流汇聚如剑，疾走蜿蜒，挑起一股阴寒冰冷的气流。暖流在后追，阴冷的寒流在前急窜。刹那间，寒流已经游走到李轩的指尖。

嗤嗤嗤……

一股寒气砰射，漫空凝霜，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玄阴寒冰气！”

袁紫萱淡淡的看了一眼喷射出的这股寒气，不屑的一笑，“玄阴寒冰气，已经堕落到对小孩子出手的地步了么，真是给祖宗抹黑。”

“玄阴寒冰气是什么？”

袁紫萱没有回答李轩的问题，而是将手指再次摁住李轩的左腿，说道：“刚才我已经为你逼出了暗劲。不过，暗劲入体，已经侵蚀了你的筋骨，在筋骨中留下了淤血。若是不修行武道，这些淤血也无所谓。若是修行武道，这些淤血会是大麻烦。接下来我给你清出淤血，有些痛，你用毛巾堵住嘴，免得吃痛忍受不住。”

啊！

随即，李轩才明白，原来刚才左腿的剧痛不过是小儿科，跟清出淤血的疼痛根本无法相比。清出淤血完毕，李轩已经是浑身被汗水湿透，脸色有些惨白，快要脱力了。

“你的身子太弱，我给你炖些鱼汤。”

“不用了，现在已经晚了，我娘会不放心的。”

袁紫萱点点头，说道：“那也好，你家也是古妃镇的大户，让你娘多准备一些补品，给你补补身子。从明天起，我会带你打熬肉身，你现在的身子太弱了，如果补品跟不上，打熬肉身三天你都吃不消。”

“哦”

李轩答应一声。出身李家，李轩自然知道，修行武道的第一步就是打熬肉身，谁都躲不过去。想到打熬肉身的煎熬痛苦，什么先天之体，什么仙苗，这些喜悦统统被淹没，李轩不由的唉声叹气的走出学堂回家。

李轩身影消逝在茫茫黑夜中，不见踪迹。

袁紫萱站在学堂院子的大树下，微微眯起眼眸，淡淡的说道：“出来吧。”

寂静冷夜，一片黑云遮月，星光惨淡，沉闷死寂。

唰！

一道寒光骤然暴起，煽然刺破夜空，银光长虹如练，像是腾飞在夜空中的一条毒蛇。寒光临近袁紫萱身后三丈，如白练的寒光突然散开，化作点点寒芒，像是星空塌落的星星，铺天盖地的笼罩向袁紫萱。

剑光！

一剑化千影，像是千百条长剑寒芒在同时吐刺。

千百寒芒刺到袁紫萱身后一尺的距离，袁紫萱突然转身。转身也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袁紫萱一双眼眸中精光爆射，眸光扫射千百剑影寒芒。

天地突然为之一滞，时空被凝结一般，千百的剑影寒芒竟然停顿在虚空，不能再挺进分毫。

嗤嗤嗤……

袁紫萱眸光扫射，千百剑影寒芒像是被抛进一尊巨大的火炉，嗤嗤融化消散。

“啊！”

一声惊呼，漫天剑影消散，人影显现。楚冰仪，正是楚冰仪。楚冰仪提着三尺寒光长剑，站在袁紫萱五丈开外，警惕的看着袁紫萱。

袁紫萱眼眸中精光收敛，淡淡的看着楚冰仪，“你不放心？”

“轩儿是我怀胎生下的亲骨肉。”

“恩”

袁紫萱接受了楚冰仪的这个解释，自己的亲儿子当然要上心了。不管相不相信袁紫萱，都要当做不相信来处理。袁紫萱淡淡的说道：“我听说大户人家请教师，都要事先考较一下教师的本事。今天李夫人是来考较我的么？”

楚冰仪不由的一笑，说道：“姑娘说笑了，姑娘的修为深不可测，现在的我，连姑娘的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姑娘肯教导轩儿，是大恩德，谢过姑娘了。我会承姑娘这份恩情的。”

“现在的你？就是以前的你，怕是也承受不住。”袁紫萱淡淡的说道。

楚冰仪娇身一颤，露出震惊的眼神，“姑娘看得出？”

“你是李轩的娘亲，我既然答应教导李轩，自然也不会对你的伤势视而不见。你应该是怀李轩时候，过度的耗费了血气，才导致修为下降，跌落到武师级别。只要细细调养，补盈血气，恢复修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多谢姑娘了。”

楚冰仪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冲着袁紫萱躬身施了一礼。当年怀胎十三个月生下李轩，楚冰仪血气亏损到了极点，直接从换髓的宗师级别，修为下降到了聚气的武师的级别。

为了生下儿子，下降了修为，楚冰仪也是无怨无悔。

虽说无怨无悔，楚冰仪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现在听到自己能恢复修为，自然是喜出望外。

“李夫人多礼了。”

袁紫萱淡淡的说道，眼睛一直盯着楚冰仪手上的长剑，说道：“好剑。”

“是么？”

楚冰仪听到袁紫萱称赞长剑，比听到能恢复修为更加喜悦，双眸放光，小心的轻抚长剑，眸光柔情似水，有些痴情的看着持剑，笑道：“这是凤离剑。”

“凤离剑？”

袁紫萱微微点头，说道：“飞龙、凤离，本是一对。凤离剑在你手上，飞龙剑又在什么地方呢？”

“还有飞龙剑？”

楚冰仪也来了兴趣，不由的问道：“难道还有飞龙剑？姑娘见过这两把剑？”

要知道，凤离剑跟随楚冰仪已经有十年了。十年前，李轩的父亲，李傲生，在一处古洞府中机缘巧合得到了凤离剑，送给了楚冰仪当做定情信物。

楚冰仪一直把凤离剑当做定情信物，此时才听说，原来飞龙、凤离本是一对宝剑，自然来了兴趣。

袁紫萱微微摇头，说道：“算了，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时辰不早了，我就不留李夫人了。从明天起，我让李轩跟随我打熬肉身，李夫人还要多准备一些补品，李轩身子弱，怕是吃不消打磨肉身的消耗。”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李家一定会报答姑娘对轩儿的教导之恩的。”

说完，楚冰仪娇身一闪，离开了学堂。

李轩晚上没有按时回家，楚冰仪哪里会放心啊。本来李轩还交代黄猛骗楚冰仪，可是，黄猛真正面对楚冰仪，哪里敢撒谎啊。

楚冰仪在李轩面前是慈母，在黄猛面前楚冰仪就是严师了。

楚冰仪来到学堂，正好见到袁紫萱为李轩清出暗劲瘀伤的一幕。虽然知道袁紫萱不是害李轩，楚冰仪心中还是不放心。骤然出手试了一剑，楚冰仪完全放心了。

因为以袁紫萱的修为，要想对付自己母子，根本不用任何的阴谋诡计，一个眼神就足以对付自己母子了。

能有袁紫萱这种强者教导李轩，楚冰仪自然是万分欢喜。身形疾走，赶在李轩回家之前，楚冰仪已经早一步回到家里。李轩不说自己跟随袁紫萱修行的事情，楚冰仪也没有问，只是一个劲的兴奋煲汤给李轩补身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李轩就来到了学堂。

袁紫萱也在等着李轩了，“李轩，白天你要学习圣夫子的文道……”

“夫子，直接教我武道吧，文道不学也罢。”李轩期待的看着袁紫萱。

袁紫萱不由的笑道：“我肯教你武道修行，是因为我是你的夫子，你是我的学子，只要你肯学，我就应该教你。你若退出学堂，不是我的学子了，我又为什么要教你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