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九章：双千年的志气

() “今rì是高斯最危难的一rì！今rì是高斯最荣耀的一rì！让全世界都看到，今rì，在被yīn谋诡计缠绕的圣弗洛伊丁，我们高昂头颅、振臂欢呼，庆祝帝国的双千年。这是世间最伟大的庆典，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高斯战胜一切困难的志气的来源！”
——雷纳德·乔·高德佛里

于双月历6764年8月27rì双千年庆典阅兵式

双月历6764年8月27rì清晨，风雨飘摇的高斯帝国终于迎来期盼已久的双千年庆典。城卫队的士兵已在昨天深夜挨家挨户地通知了关于耶鲁反叛、圣弗洛伊丁危在旦夕的最新局势。圣弗洛伊丁的居民们渡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彷徨的惊恐的漫漫不眠夜。但是到了约定开展庆典的时辰，还是有无数的居民手捧鲜红彩带走上街头，涌到皇城前的凯旋广场上。雷纳德·乔·高德佛里皇帝陛下站在高高的观礼台上，看着如此勇敢坚强的臣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捏碎了书记官连夜起草的冗长而迂腐的庆典贺词，即兴发表了简短却情绪激昂的演说。凯旋广场上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高斯必胜！高斯必胜！高斯必胜！高斯必胜！高斯必胜！……”

这是一个帝国积攒了两千年的志气。经受住了两千年风霜雷雨的洗刷，圣弗洛伊丁的居民们有理由相信让他们过上美满生活的高斯帝国不会轻易被击垮。

皇帝陛下的演说结束之后，紧接着进行的便是帝**队的阅兵式。只有一线军团的骑士团才有资格参加。骑行在受阅队伍最前面的是一身戎装的“云之领主”欧瑞斯·赫伯公爵。白云骑士团副团长嘉雷斯以半个马身的差距紧随在赫伯公爵身侧。他们身后是三百位银装素裹的白云骑士。俊美的银发骑士们和优雅的洁白角羚立刻博得少女们的热情欢呼。鲜红彩带被毫不吝啬地抛洒向他们。

按照阅兵式的流程，赫伯公爵和他的白云骑士们在凯旋广场中间逮住战马，向左侧观礼台上的雷纳德皇帝行礼。赫伯公爵还代表全军发表了势必打败叛军的胜利宣言。得到雷纳德皇帝的表彰后，队伍继续前进。

接下来小跑入凯旋广场的是金灿灿的皇家骑士团。这支由“光明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亲手组建的骑士团在高斯帝国的开国战争中始终冲杀在最前面，创造了数不清的光辉战绩，因此在此前历次阅兵式上始终享受着第一顺位出场的荣耀。这一次是因为赫伯公爵受封为帝国元帅即将带兵出征，才把位置让了出来。作为高斯皇家的直属骑士团和圣弗洛伊丁的本地驻守骑士团，皇家骑士团参加阅兵的人数多达五百人，比其他骑士团多出两百人。这也是皇家赐给他们的一种另一项荣耀。皇家骑士团是典型的重装骑士团。每一名骑士都人高马大穿着厚重的金sè铠甲，马匹也披挂着同sè的护甲，齐步前进时会发出“哐当、哐当”的金属撞击声，不但威武而且极富震慑力。他们不但是女xìng眼中的靠得住的保卫者，更是每一位热血男儿的向往。圣弗洛伊丁的居民们送给他们的欢呼比之前的白云骑士团还要大。雷纳德皇帝陛下看到皇家骑士团威武雄壮的样子，心里也多了几分平叛的自信。

第三．第四位出场的是帝国两大轻装骑士团，狂风军团的突风骑士团和三sè堇军团的雨燕骑士团。前者号称“帝国最迅猛骑士团”，后者号称“帝国最灵动骑士团”。两个骑士团的骑士们都是短装轻甲的利落打扮，神sè也极为干练，并且都有各自的特sè武器。突风骑士团的特sè兵器是细枪。一般来说轻装骑士是不装备骑士枪的，粗大沉重的骑士枪会影响速度和灵活xìng。但突风骑士团的这种骑士枪取一种坚韧的蔓藤制作，又细又长且极为轻便，在不影响骑行速度的请兄下扩展了骑士们的打击范围。雨燕骑士团的特sè武器是弓弩，目的同样是扩展打击范围。提着细枪的突风骑士团淡如青烟，背着弓弩的雨燕骑士团浅如细雨，一前一后刮过凯旋广场，同样博得观礼者们的喝彩。

随后出场的是南十字星军团的南十字星骑士团。这是一支介于轻装与重装之间的骑士团。深蓝sè的铠甲由牛皮和jīng铁结合缝制而成，要害的部位都经过了加强，关节部位又能够保持灵活。整副铠甲很贴身很秀气，胸甲和臂甲上还可有银sè的十字星圣痕，平添了几分优雅与神秘。南十字星骑士的特产是夜间作战，装备有一种名为十字镖的古怪武器。这种翼展到达一尺半的十字镖飞出去之后还能飞回来，在南十字星骑士手中是一种可怕的武器。若说除了白云骑士外，哪一支骑士团的骑士收到的鲜花最多。这些来自南方的体态修长、摸样俊秀年轻骑士们无疑最受花季少女的青睐

最后压阵的是帝国另一支重装骑士团，来自铁三角军团的黑金刚骑士团。黑金刚骑士团在建团的之初本叫做玄铁骑士团，但由于他们的铠甲太过狰狞，整副盔甲除了胸甲上刻有一个血sè的正三角，全部被打磨成不反光的墨黑sè，肩胛和盾牌上铸有倒刺，头盔还被刻意打造成恶魔的形象，因此被人们比作神话传说中的金刚，久而久之连军部也习惯这么称呼他们了。黑金刚骑士团的铠甲由于过于注重防护xìng被铸造得特别厚重，不但要求骑士具有虎背熊腰的强健体型，而且连坐骑也只能是库克行省南部草原特产的力大无比的纯黑巨马。为了追求威慑效果，骑士们拉下了头盔上的恶魔嘴脸般的护面，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通过凯旋广场，所有观礼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黑金刚骑士团耍酷的代价就是几乎没人敢为他们喝彩，但也许这就是他们追求的境界吧。

骑士团通过检阅之后，紧接着进场的是帝**队中几种常见的兵种方阵，包括轻步兵、重步兵、长枪兵、弓箭手等等。不过雷纳德皇帝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因为他知道这些受检部队都是从皇家骑士团的预备军团里抽调出来的，摆摆样子还行，战斗力并不乐观。皇帝将目光投向骑士团消失的远方。在他看不到的街道拐角后面，每一支接受完检阅的骑士团开始加快马速向圣弗洛伊丁的北门奔跑。皇家骑士团五百人，白云骑士团、突风骑士团、雨燕骑士团、南十字星骑士团和黑金刚骑士团各三百人，“云之领主”欧瑞斯·赫伯公爵率领着这支两千人的由帝国各大骑士团的jīng英们拼凑起来的大杂烩骑士团当即奔赴伊尔昆佳行省，与安迪的五万大军作战。既有杀身成仁的悲壮，也有螳臂挡车的无奈。

***

千里之外的云中城。乌云骑士团副团长查德·托马斯（Chad·Thomas）和白云骑士团团长莱昂内尔·莫坦森（Lionel·Mortensen）天还不亮就不约而同地造访了赫伯家族的城堡里，可是当早起的女佣伊卡露问他们是不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禀报罗莎琳德·赫伯夫人时，两位大人却都支支吾吾，一人要了一杯热咖啡后便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吭声。

就这样挨了一个钟头，衣冠不整的劳伦·布兰登（Loren·Brandon）大少爷从一楼通向侍女房间的走廊溜出来，捏手捏脚地地穿过客厅。虽然他已经够小心了，但不幸还是被坐在客厅一角的顶头上司看到。

“劳伦~过来，过来！”查德·托马斯冲装作没看见他的劳伦·布兰登勾了勾手指头。劳伦立刻嬉皮笑脸地跑过去，“哟，原来是你们两位啊。怎么一大清早都过来啊？是不是昨晚一起花天酒地不敢回家？”

“别把我说得和你一样。倒是你真该改一改了。”已经结了婚的莱昂内尔是一位好丈夫，虽然被很多云岭少女仰慕着，却从来没有传过绯闻。而且他特别讨厌劳伦这种花花公子的轻浮个xìng，有机会就要对他说教一番。

“昨天又睡在哪个温柔乡里啊？还借口说家里有事，让我在情报科帮你顶班！回头记得请我喝酒！”查德一脸的不爽，目光狐疑地扫过站在不远处向这边观望的伊卡露。伊卡露脸一红，躲到里头房间去了。

劳伦尴尬地笑着，眼珠咕噜一转，压低声音道，“你们这么早过来这里，该不会是检查我的私生活的吧。说吧，有什么情况？”

“啊，这个……”两位团长大人发出同样的尴尬声音，然后各自拿出一张信纸。查德手中的是高斯军部发来的关于耶鲁反叛的最新消息，上面说明了反叛的主谋正是安迪·普雷斯科特。而莱昂内尔手上的是赫伯公爵出征前对白云军团的指示以及写给妻子的家信。

劳伦看过两封信之后惊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赶快告诉夫人。”

“你难道不知道吵扰夫人睡觉会有这么样的下场吗？”

“我可不想轻易尝试。”

恶作剧女王殿下深信好皮肤是睡出来的，每天都赖床，而且特别讨厌别人在她睡觉时打扰她。几位骑士团大人可都是吃过苦头的。

“喂！你们几个！大清早跑到我家咋咋呼呼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罗莎琳德·赫伯夫人光着脚丫子披着轻薄的睡袍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红sè的长发披散着，眼睛眯着丝毫还睁不开。不过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倒让她更具吸引力。不悦的呵斥从她红如樱桃的嘴唇里懒懒散散吐出来也是那么的悦耳，只是楼下的三位骑士听了，各个噤若寒蝉。

“是这样的，夫人，这里有高斯军部的急报和赫伯公爵的信，都是一早才到。请您过目。”还是劳伦反应快，抓起两份信做挡箭牌。莱昂内尔和查德在他身后不住地对女王殿下点头赔笑。

赫伯夫人抓过两封信逐一翻看，脸sè越来越凝重。“安迪……还有公爵也……”她小声嘀咕着。莱昂内尔等人都低着头不敢做声。他们知道赫伯夫人心里有多么矛盾，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般是自己的小侄子。

“莱昂内尔！查德！”罗莎琳德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女人。扔掉信纸，她一扫迷惑，点到两位团长的名字，“最快速度把你们麾下的骑士集合起来，准备出征！”

“是！”莱昂内尔和查德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劳伦·布兰登！”

“属下在！”

赫伯夫人看着衣冠不整的劳伦，嘴角翘起一抹邪恶的笑。“打完这一仗立刻娶我家伊卡露过门！”

“夫，夫人啊~”客厅里传来劳伦·布兰登不情不愿的叫喊声。

两个小时之后，乌云骑士团除了在外执行任务的少数骑士外，全部九十三人在赫伯家族的城堡中庭集合完毕。查德·托马斯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对着客厅的门大声禀报道。“禀报夫人，乌云骑士团集结完毕，请检阅！”

“知道了。”屋内传来罗莎琳德·赫伯夫人甜美的轻笑。不一会儿，客厅对着中庭的大门打开，身着一身火红盔甲的赫伯夫人走了出来。这套盔甲是罗莎琳德少女时代请名师为她量身打造，盔甲的上身部分完美地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下半部分则是长裙的样式，只不过裙摆上全是鱼鳞状的jīng铁片。

“啊~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穿，看来贝隆夫人教的瘦身方法果然很有效。怎么样，好看吗？”赫伯夫人像个穿上新裙子高兴坏了的小女孩一样拉着裙摆转了一圈，笑着问查德。

“呃~很漂亮！”乌云骑士团副团长大人看傻了眼。他从没见过哪位女xìng穿盔甲会怎么好看，但惊讶过后立刻猜到了赫伯夫人的想法。“可是夫人！您该不会也要出征吧？那可不行啊！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闭嘴！”罗莎琳德收起笑容，闪电般出手，一掌拍在查德·托马斯的胸口上。穿着全身盔甲的副团长大人居然被打得连退几步。“从现在开始叫我团长。要是不服的话，等你有本事打过我再说！”就这微带怒气的一句话震得全场没有一个骑士再敢多言。

近二十年来，乌云骑士团团长的身份对于外界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谜题。那些入团不久的新进骑士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团长是谁。久而久之，人们以为团长是由赫伯公爵兼任的，而副团长查德·托马斯就是乌云骑士的实际领导者。其实真正的团长另有其人，那就是罗莎琳德·赫伯夫人。少女时代的罗莎琳德·普雷斯科特和欧瑞斯·赫伯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而且还是罗莎琳德稍占上风。后来赫伯公爵向这位美丽与武技兼备的耶鲁少女求婚时，罗莎琳德不要金银珠宝，只要赫伯公爵把乌云骑士团团长的位置让给她。为了抱得美人归，赫伯公爵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于是云帝国史上第一位女xìng骑士团长诞生了（注）。不过在生下拉斐尔之后，赫伯夫人就没有再多过问骑士团的事务，专心当一位贤妻良母，赫伯公爵也没有再提拔一位新的团长。时隔二十多年，当帝国和丈夫深陷危机之时，罗莎琳德再次以乌云骑士团团长的身份披挂上阵，痛苦地面对自己的侄子和族人。

检阅过自己的骑士团后，罗莎琳德·赫伯带领九十三位乌云骑士rì夜兼程向伊尔昆佳赶去。在他们出发之后半天，莱昂内尔·莫坦森也带着两千多位白云骑士紧急奔赴艾格芮行省。

***

双千年庆典后的当天下午，圣弗洛伊丁的神殿里迎来了很多彷徨无助的信徒。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强地面对即将来到的生死劫难，很多人来此寻求神的庇护。夏洛特·菲利丝用最温暖的笑容迎接着每一个向她求助的人，不论这个人是平民、商贩、贵族还是令人厌恶的高利贷贩子。也许是劫难将至的缘故吧，信徒们特别愿意把深藏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其中不免有他们以前干过的不光彩的事情。他们希望在有生之年得道神明的原谅。这种情况“月之恩宠”已经见得很多了，她不会去责备这些人犯下的过错，而是引导他们多做善事作为补偿。这种方法总是很有效果，信徒们也都愿意接收。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月之恩宠”帮得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但她依旧很热心。

“菲利丝主祭司！小忏悔室里来个一位沮丧的老人，他点名希望和您谈谈。您有时间吗？”穿着辅祭长袍的泰莎·马奎尔跑到夏洛特身边轻声问道。自从冬焰跟随休伯利安他们去了海涯后，她就以学徒的身份在神殿里帮忙。这时候夏洛特正好和一位信徒聊完。“好的，我这就去。”

推门走进忏悔室，夏洛特·菲利丝看到了那个需要帮助的老人。大热的天气，他全身裹在灰褐sè的丝质斗篷里，实在有些奇怪。“请问，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我来只想和你聊聊天的。”

“行，您想聊些…啊，陛下！怎么会是您？”老人掀开帽子，夏洛特·菲利丝惊吓了一大跳。居然是堂堂帝国皇帝雷纳德·乔·高德佛里。

“请不要声张。我是以普通信徒的身份来这里的。”雷纳德示意安静地夏洛特坐下。夏洛特便坐在了皇帝陛下的对面。

“夏洛特，你觉得我是一个昏君吗？请你说实话！”

“月之恩宠”笑着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您是一个很好的皇帝，慈祥、善良、富有爱心！让人们生活得很幸福。”

“可是我却是帝国历史上第一个遭到藩王反叛的皇帝！”现在的雷纳德皇帝的确有些颓唐。

“我不是太懂政治，也没有去过耶鲁。也许今后我真的该去那里看一看，只有站在耶鲁人民的角度上才能够回答您的问题。抱歉，现在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皇帝的问题让祭司小姐很为难。但皇帝自己却笑了起来。

“不。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至少我从来没有站在耶鲁人民的立场为他们设身处地的着想过。”

“陛下，您能这么想就好。希望叛乱平定之后你能够一视同仁地对待耶鲁的人民，不要责罚他们。”夏洛特借机进言。

“谢谢你，如果我做得不好，还请你一定要提醒我。”听了夏洛特的话，雷纳德收获了很多。“对了，葛里菲兹的事情，我帮他向你道歉。他为了国家而赶险，你很担心吧？”

夏洛特抿着嘴点点头。“但是我坚信他会回到我身边。”

“他能得到你真是帝国之大幸！这段时间圣弗洛伊丁可能会发生些动荡。要不你还是搬到皇城来住吧。”

“抱歉陛下，我是一名祭司，我要留在神殿里，和神明和信徒在一起。”夏洛特的态度很坚决。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下次还有不顺心的事情可以过来和你谈吗？”皇帝谦逊地说道。

“随时恭候。”“月之恩宠”笑了。

***

注1：顺便说一句，第二位就是后来的娜塔莉·伍尔夫，取代其父成为雨燕骑士团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