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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谋逆

() 耶鲁谋反了！一切来得太突然！正当高斯帝国的当权者们把目光全部汇聚在风雨yù来的帝国西线时，耶鲁军团的十万大军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卡斯奇行省的山岳之间，先头部队在夜幕的掩护下冲进卡斯奇山地军的营地，将这支二线军团的全部五千三百名士兵和军官全数俘虏在睡梦里，随即于第二天清晨对行省首府艾尔斯沃特发动突然袭击。帝国在卡斯奇行省没有一线军团驻守。艾尔斯沃特的城守卢卡斯伯爵亲帅两千城卫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无奈战力悬殊，开战之后仅一个多小时艾尔斯沃特即告破城，卢卡斯伯爵受伤被俘。这一天是双月历6764年8月25rì，距离高斯帝国万众期待的双千年庆典仅仅只剩下两天时间。
耶鲁反叛的消息当天下午就由卢卡斯伯爵放出的灵隼传回了dì dū圣弗洛伊丁，而接踵而至的其他报告也证实了这条消息的真实xìng。帝国皇帝雷纳德·乔·高德佛里惊闻耶鲁反叛的消息并不是勃然大怒，而是瘫坐在隐秘会议室的沙发上，神情惨然甚至是失魂落魄。当时他正和赫伯公爵等人商讨着西线的局势，为海涯随时可能宣布的谋逆宣言计划着各种对策，万万没想到率先谋反的居然是此前风平浪静的耶鲁，而且是以不宣而战的方式对帝国发到突然袭击。最讽刺的是，当政务卿爱德华·格里格伯爵禀报耶鲁叛乱的消息时，耶鲁大公巴顿·普雷斯科特就站在皇帝陛下的对面。

皇帝不说话。房间里其他人的目光随即投向同样震惊以至于失神的红土之王。巴顿立刻双膝跪地。“罪臣什么都不知道。罪臣以为大概是军部的某个家伙，或者，难道会是安迪他…”

“够了！”皇帝的声音并不大，可以说是有气无力，但依旧充满着王者的威严。巴顿立刻停止了辩解，低着头等待着皇帝的责罚。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雷纳德哪里对你们三大家族不好了吗？你们一个个的，一个个的把昏君的头衔强加给我。高斯帝国第一个遭到藩王谋反的皇帝！这个名头主可真是响亮得名垂青史啊！”

雷纳德皇帝这么一问，非但巴顿无言以对，就连欧瑞斯·赫伯公爵也跪下了。政务卿爱德华·格里格伯爵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嘴巴长长合合就是吐不出一个字。大王子贾斯汀莫不做声地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得意。

一阵恍如隔世的沉默后，格里格伯爵终于下决心先开了口。“陛，陛下。事已至此，臣以为还是尽快考虑对策吧。何况赫伯公爵他并没有过错啊！”

“是啊！”雷纳德皇帝好似生了场大病，一点jīng气神都没有。不过他还是站起身去扶跪在地上的赫伯公爵。“老公爵不要往心里去。郑刚才心情不好，说了些过分的话。郑现在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谢陛下信任！”“云之领主”对雷纳德行了个礼，起身走到铺着军事地图的长桌前，仔细查看了高斯帝国当前的兵力部署，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一脸的愁云。

耶鲁选择反叛的时机实在jīng妙。高斯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五支一线军团有四支被调到了西部的几个行省，其中暴风军团和南十字星军团分别在坎比亚行省和塔伯纳行省两端封堵碧海军团，并准备对海涯的进攻作战。光明军团进入库克行省与铁三角军团汇合，随时准备增援贺坦德嘉。以目前西线一触即发的战势，这四支军团的任何一只都不能离开现在的驻守区域。否者一旦战端开启，西部战线将没有足够的兵力对抗海涯和伊西斯的准同盟。唯一一支尚无作战任务的一线军团，三sè堇军团，分散在嘉奎恩行省和阿梅利安行省的几个兵营，集结起来需要一段时间。等他们能够开拔作战时，只怕耶鲁军团已经牢牢占据了卡斯奇和艾格芮两个行省的要冲。云岭的白云军团原本在时间上最适于进入卡斯奇行省和耶鲁军团作战，但几个月以来纳斯帝国的三大骑士王轮番带重兵威胁截云要塞。白云军团几乎被全部调集到截云要塞进行防御，也同样鞭长莫及。如今的高斯帝国中北部除了驻守斯佳洛玄武岩要塞的狂狮军团和艾格芮行省的金鹰长枪队这两支二线军团外就再也没有正规部队了。而抛开士兵的战斗力不论，这两支军团的人数合起来还不足两万，哪里能与耶鲁军团的十万大军相抗衡？

仅仅半年的时间，在各方因素的作用下，高斯帝国，偌大的一个双千年帝国，居然陷入无兵可调，眼睁睁看着一方藩军直扑帝国心脏的尴尬局面。这实在是太过讽刺。

如果这是一个yīn谋呢？“云之领主”的头脑里闪过这么一个让他自己都惊秫不已的念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有人能够把局面算计到这个地步，那么他的心中要装下多么宏大多么复杂的一盘战略啊！这样富有智慧的人才真的存在吗？赫伯公爵更愿意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

听完了赫伯公爵对全局战略的分析，雷纳德皇帝才意识到局势有多么严峻。一向注重民计民生的他在军事方面实实在在是个外行，还能够保持冷静地坐在沙发上已经实属不易了。

“公爵！虽然郑知道目前的情况实难逆转，郑还是希望您站出来主持大局。郑相信您的能力，危难间方显英雄本sè。帝国两千年的基业就托付给您了。”

面对皇帝如此诚挚的重托，“云之领主”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同意道，“臣一定尽力而为！”

“那么你想到了什么对策吗？”

“立刻调集三sè堇军团进入圣弗洛伊丁，保证dì dū的安全。卡斯奇行省的军队和贵族放弃无意义的抵抗，能撤就撤，不能撤就投降。艾格芮行省则汇集全部可战之兵全力防守切莉丝，等待救援。”

“你这不是消极迎战吗？”

“是啊，赫伯公爵，这样以来卡斯奇和艾格芮两省将被耶鲁军队占据。帝国的威信何在啊？”

赫伯公爵刚一表态，贾斯汀王子和格里格伯爵争相提出质问。若是在以前，雷纳德皇帝一定会对两人如此无理的表现大声呵斥。可如今他却一声不吭地盯着桌面上帝国的版图，看来心里也不满意“云之领主”的对策。

赫伯公爵已经料到会有人不服他的决定，反问道，“那么两位有何高见呢？”

“以我之愚见，艾尔斯沃特已经沦陷的情况下，卡斯奇行省不可避免地将会被耶鲁军团控制。但我们不能再丢掉艾格芮行省了。是不是可以把斯佳洛玄武岩要塞的狂狮军团调出来在切莉丝和金鹰长枪队汇合，再辅助以城卫队和民兵，与耶鲁军团的先头部队一战。如果能击溃耶鲁的先头部队，就能够为三sè堇军团驰援争切莉丝取到足够的时间。”

格里格伯爵的态度还是谦逊，提出的建议也有一定的可行xìng。但赫伯公爵断然拒绝道，“绝对不行！任何情况下狂狮军团都必须坚守斯佳洛玄武岩要塞。如果不是有斯佳洛玄武岩要塞的阻挡，耶鲁军团此时攻陷的就不是艾尔斯沃特而是圣弗洛伊丁！”

“哦，公爵考虑得是！”碰了一鼻子回的格里格诺诺应了一句就不再多言。可是贾斯汀王子还是觉得不满。

“父皇，既然狂狮军团不能动，不如让儿臣带领城卫队和光明军团的预备兵团去艾格芮阻击叛军吧。”

“混账！”雷纳德皇帝气得一拍沙发扶手。“就你那点能耐，去了也是送羊入虎口，站一边安静的听着。”

稍稍消了口气，皇帝陛下问赫伯公爵。“如果截云要塞的局势不是太紧张，公爵是不是能够调动白云军团进入帝国腹地作战呢？”

面对皇帝陛下的疑问，“云之领主”只能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截云要塞的情况尚不清楚。就算能够把白云军团抽调出来作战，集结和调动也需要相当的时间。我还是建议先确保圣弗洛伊丁的安全。圣弗洛伊丁是皇权的象征，只要皇权不倒，就算叛军占领了卡斯奇和艾格芮两个行省，等西线局势稳定之后我们只需要调集两个一线军团就有十足的把握将之剿灭。到时候，白云军团一定配合作战。希望陛下忍一时之气，为全局考虑。”

雷纳德皇帝沉思了片刻，同意道，“还是老哥考虑得稳妥。就怎么办吧。奥利弗！”

“臣在！”守在门外的大个子皇家近卫骑士推门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传我的口谕到军部。三sè堇军团立即进入圣弗洛伊丁，保证dì dū的安全。允许卡斯奇行省尚在抵抗的军队和贵族撤退或投降。艾格芮行省则汇集全部可战之兵全力防守切莉丝，等待救援。”

“是！”

“等等！”

奥利弗转身出门又被赫伯公爵叫住。“再加一条。命令凯利·辛子爵死守玄武岩要塞，不得擅自出击！玄武岩要塞若是有失，军法处置！”

“是！”

奥利弗带着命令离开了。雷纳德这才问还跪在地上的巴顿·普雷斯科特。“你让郑拿你如何是好呢？”

红土之王没有表情。“臣罪该万死！”

“父王！”贾斯汀近前求情。“巴顿他如果参与了反叛就不会来圣弗洛伊丁了。儿臣恳请您先把他和他带来的三百位红sè卫士收押在城卫队的大牢里，等一切结束了再做定夺。”

“好吧，依你！”心善的雷纳德皇帝起身离开，在门框的光线中留下一个蹒跚的背影。众人也各自回去。

贾斯汀王子压着巴顿·普雷斯科特上了他的马车前往城卫队的驻地。车门一关，他便对巴顿说，“你刚才表现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殿下笑话了。我现在可是待罪之身。”巴顿的嘴角带着一抹轻松的微笑。

贾斯汀王子则大笑道。“哪里的话，等我大权在握之时，你就是一等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