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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人

登上山顶，林枫一眼看到完好无损的林夕然，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林枫，你看他们。”林夕然看见林枫，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我刚上来的时候他们不在这里，是刚刚才从上面下来的。”

林枫循着林夕然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吓了一跳，只见两个身材魁梧、打扮怪异的壮年人，并肩站在登上这座山峰顶处高台的并经之路上，神情漠然地盯着林枫三人。

林枫一开始还有些心里发虚，仔细看了一阵，这才定下心来。从这两人的打扮来看，最少排除了打劫的可能。这么热的天气，他们还穿着外套和长裤，肯定有着某种目的。

心里有了底，林枫安慰两女道：“别怕，他们不是坏人，走，我们过去，请他们让条路。”

“还是算了吧，林枫，他们故意堵在那，就是不想让我们上去。”林夕然一听林枫要上去，又有点害怕起来，轻轻捏住林枫的衣角扯了扯。

吴悦也拉着林枫的手，不无担心地道：“还是算了吧，林枫。”

“你们别怕，先听我说完。首先以他们俩人的气度和打扮来看，不外乎是三种人，一种是军人，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一种是受雇于人的保镖，同样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那种；第三种就是黑社会，那些老大身边的金牌打手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林夕然急急说：“万一是第三种怎么办，我们快走吧！”

“就是就是。”吴悦立刻附和道。

林枫无语了，怎么遇到个事，这两聪明孩子智商就都变成负数了呢。林枫无奈说：“那个，第三种是我随口加的，只有香港的电影和电视剧上才有这样的黑社会。”其实保镖现在应该也很少，对面这两个人，在林枫看来，不是军人，就是退伍军人，没有别的可能。

“林枫，这个时候你还敢乱开玩笑。”吴悦没有像往rì那般开怀一笑，而是在林枫腰间不疼不痒地掐了一下，这也让林枫意识到，吴悦和林夕然一样，是真的有些害怕。

“你们俩在这里等着，反正他们也不是坏人，我就过去问一下，不让上我们立刻就走，好不好？”林枫说完后也没等两女回话，直接向两个壮年人位置走了过去。

走到靠近俩人约五米远的地方，林枫停下脚步，开口道：“刚才我们说话相信你们也听到了，你们肯定是军人出身，山顶上现在可能是有你们领导在，为了安全考虑，所以不让我们上去。可是你们这样动不动就封山，搞特权，真的就合适吗，上面的领导就是这样给你们下的命令吗？更何况，我们三个都是学生，而且是手无寸铁的学生，还有两个是女生，能对你们有什么威胁。你们这种封山的做法，又会给我们这些下一代造成什么榜样？”

林枫取出自己的学生证，向前用力一丢，大声说：“这是我的学生证，能证明我是宁南七中高三的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去上面问一下，如果真的不让我们上去，那就算了。”

左边略瘦一些的壮年人一扬手，就捞住了林枫的学生证，翻开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林枫，之后冲着旁边的人点点头。

俩人交换了一个眼sè以后，略瘦的壮年人直接转身，小跑着向山上而去。略胖的壮年人向路中间移了一步，依旧神情默然地盯着林枫。

林枫倒不担心他们黑了自己的学生证，反正马上就要毕业了，不要也罢，干瞪着一块木头也没有意思，于是转身回到了两女身边，小声说：“我把学生证给他们了，刚才那人应该是上去请示领导了，等他下来，不行我们就回去。”

距离林枫他们上方不远处的地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双眼含泪，坐在山顶唯一的石头前面，右手缓缓抚摸着巨石上被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在抚摸着少女嫩滑的肌肤一般。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笔直地站在其身后，宛如一颗古松一般，刚好为老人挡住了炽烈的阳光。

微胖的壮年人走上山顶，来到中年人身边，小声问道：“于队，下面有一男二女三个孩子，想要上来，你看？”

被称呼为于队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说：“孩子，多大的孩子？”

“十七、八岁样子，宁南市七中的，这是那个男孩的学生证。”

于队瞟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摆摆手道：“让他们走，这点小事还要上来问，没看见首长在悼念亡故的战友吗？”

“我们本来也是想直接赶他们走。可是我和小武都觉得那孩子说话有些道理，所以上来请示一下首长。”

“哦？小韩，你给我仔细复述一遍，那孩子怎么说的？”老人缓缓起身，接过于队递来的手绢，擦了擦眼泪。

壮年人点点头，仔细复述了一遍林枫的原话。老人叹了口气，缓缓道：“说得好啊！猜出你们是军人不难，猜出挡路的原因也不难。可是年纪轻轻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就难能可贵了，绝不是一般人家能调教出来的，让他们上来，正好见见。”

林枫已经有些开始后悔了，他和吴悦、林夕然二女被两个壮年人前后包夹着走上山顶，这样的处境，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游玩的本意。林枫现在只希望一会不要对两女心里造成什么心里yīn影，影响到高考的发挥就得不偿失了。

仅仅二三十米蜿蜒向上的山路走得很是压抑，察觉到两女异常忐忑的心境，林枫干脆主动一手一个牵着她们前行。

“首长，人带上来了。”走在前面的壮年人小韩说完，就退到了林枫三人身侧，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壮年人也很自然地站到他们的另一侧。

林枫很自然地打量着不远处站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国字脸，三、四道抬头纹有如刀凿斧刻一般印在额头上，身形不高却站得笔直，毫无一点佝偻之态，普普通通的衬衣长裤，脚下却穿着一双不怎么协调的解放鞋。

老人摆摆手，两个壮年人立刻迅速退了下去。老人又饶有兴致地打量林枫一会，用夹杂着浓浓川音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小伙子，你们三个都是学生？”

“你好，老人家。”林枫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恭敬，“我们是同班同学，在宁南七中念高三。”

“高三？”老人微微蹙眉，有点疑惑地问道，“还有几天就高考了，你们来这里做啥子？”

老人的语气并不严厉，反而相当和蔼，有如闲话家常。林枫也因此放松了不少，笑着说：“正是因为临近高考，我和同学们来放松一下。”

“放松。”老人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很是新颖，脸上露出好奇的神sè，“这么说，你们很有把握咯？”

“我们这些高三学生即将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背负着各种压力，弦绷得太紧了，会断。所以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减压，放松心情，轻装上阵。”林枫没有正面回答老人的问题，是因为说实话明显不太合适，会给老人造成一个很浮夸的印象，他也不想去欺骗老人，所以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