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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借宿

二十年代末年，澳门回归。
何天虽不在澳门，可是他老爸倒是整天借高利贷赶往澳门。注定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四爷开始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昔日的赌神一去不复返。

何天顺着阿姨之意，借宿在舅舅家，转校上了一个很出名的文武学校。舅舅很喜欢他，因为他很勤快。

舅舅更喜欢的，是他有一双可以看透别人眼睛的双眼。那双看起来天真无邪，却又能破解别人思想的眼睛。记得，李嘉诚也有一双很类似这样的眼睛。

有一次，舅舅家里来了客人。闲暇之余，就凑到一起打牌玩个开心。可怎么凑，也只有三个人，也就叫上了何天。

打了几圈之后，舅舅就觉得不对劲，何天好像可以知道每一个人手中的牌一样。以前教他打牌的时候还不愿意学来着，这不，厚厚的人民币堆满了他的小口袋。

其中一位客人，做房地产的，名叫周水发，开玩笑说：“张总，你家真是藏龙卧虎啊。”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问题。”

周水发轻轻凑到何天耳边，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何天不说话，他害怕，他害怕说错话做错事爸爸就会来打他，阿姨跟他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阿九，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人家问了就要回答人家，快回答周伯伯的话。”舅舅责训地说。

“阿姨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何天害怕地缩起来。

“放肆，周伯伯是陌生人吗？”这时舅舅更生气了。

“好了好了，阿九说的没错。你跟小孩子较量什么？来，继续继续。”周水发洗着牌，不时地看着他旁边的何天。

临走时，周水发还回头对何天笑了笑，“阿九，周伯伯走了哦，下次周伯伯买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谢谢周伯伯。”何天习惯于礼貌，阿姨时常教他，对待每一个人都要有礼貌，但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虽然有点难理解，用心去体会吧。

周水发摸了摸何天的额头，似乎很喜欢他一样，笑着走了。

晚上，何天做完了作业，就坐在床上，拿着一张照片，看入了神。

他有点想爸爸了，五年没见，多少都会牵挂。虽然，爸爸很凶，还经常打他。甚至有的伤疤现在还在，但是毕竟是爸爸。他更想妈妈，虽然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但是一定是照片里的一样。

舅舅见何天灯还亮着，打算陪他聊聊天。于是，推门而入。

“舅舅。”

“嗯。怎么了，阿九，这么晚还不睡觉？”舅舅坐在何天身边，轻轻拿过何天手里的照片，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是不是想妈妈了？”

“嗯。”

“阿九啊，你爸爸不是人，连妈妈都保护不了。好了，不早了，早点睡觉吧，妈妈也在想你呢。”舅舅为他扶了一下棉被，摸摸他的额头回房去了

“舅舅晚安。”何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舅舅关灯的身影。

“晚安。”

依旧是个冬天，跟五年前的冬天一样，北风呼啸，寒夜难眠。

第二天，很早，何天就起来练武。他进步很快，老师经常表扬他。每一届同年级比武大赛，他都获得了冠军。他知道，每一滴汗水，都是进步的根源。

日复一日，年过一年。

何天很快成了名校里的红人，不管是文科考试，还是比武大赛，他，都是冠军。

时间，真的是无情的，一晃又五年过去了。

这一年，他十七岁，文武学校的高中生。很快就要大学了，所以，他很努力。他在舅舅家，过的很快乐。

春天来了。青春，就像雨季，柔情带着羞涩。

放学后，他一个人打着伞。他喜欢一个人，他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就算是跟他比较好的朋友，也是屈指可数，君子之交。

何天正独自地走着，享受着雨中的清新。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何天，等等我。”一个清纯秀丽的女孩子钻到了他的雨伞底下。

何天不知如何是好，虽然雨不是很大，但也没理由赶人家走啊。何天不习惯别人跟他走的太近，更何况是女孩子。一下子茫然失措，冒冒失失说了句“下雨了。”

“呵呵，是啊下雨了，我忘了带伞了。”

走了一段路，淤泥沾满了他的裤管，左边的胳膊也湿透了，凉飕飕的。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走着。

“你干嘛不说话呀？”还是女的该主动时候比男人勇敢。

“说什么。”

“你好无聊耶，你再不跟我说话，我就罚你明天扫地。”她露出天真的笑容，靓丽的身影在雨伞下转过去，拍着洁白的手，对何天说。

就在那一瞬间，发间的芳香扑鼻而来，感觉就像在花丛中，偏偏起舞。

“班长，你饶了我吧。我，不太会说话。”何天挠了挠脑袋，一脸的囧样。

“哼！”

这位清纯秀丽的女孩名叫赵丽，是名副其实的班花，也是校花。在班里主导着师姐的地位，成绩全校第二。第一呢？当然非何天莫属。

“哎！怎么不说话？”赵丽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额，”他不知从何开口，“今天天气真好。”

“是吗？”赵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漫天丝雨，差点晕倒，“天气是挺好。不过，你还有没有再俗一点的。”

就这样，只有这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走到了路口，两人就要坐车了，眼看就要分开时。

赵丽还是主动些，单刀直入，问：“何天，你家在哪里呀？”

“我没有家，我借宿在我舅舅家。”

“我的意思是，你住在哪里。”赵丽都快急死了，又气又带着笑说。

“桥东大道123号。”

赵丽思索了一下，“要不我送你一个礼物，作为我们雨中漫步的纪念吧。”

她神秘兮兮地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调皮地说：“你猜猜，是什么？”

“怀表，里面有一张照片。”何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天啊，”赵丽捂住张大的嘴巴，“你怎么会知道？”

“秘密。”何天笑了笑，“车来了，我要走了，再见。”

“哎，送你的。”赵丽把心爱的怀表塞到何天手里，脸上顿时像只熟透的红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