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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恨不起来

“我终于知道，他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坐在凉亭之上，沧澜连披风都没披，独自一人孤寂的望着群山，视线毫无焦距，又或者说看向远方，似乎那样就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一般。

得到消息的寒烟匆匆忙忙的拿着披风赶了过来，瞅见她坐在凉亭上那孤寂的身影时，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责怪的话语，只能静静的把拿着的披风披到沧澜的身上。

没指望着沧澜会主动说话，但当她把手中的披风盖到沧澜的身上时，话语却是突然从沧澜的嘴中吐了出来。

伸出的手尚且未垂放回自己的身边，听到沧澜的话也是僵硬着放在原处；过了一会的时间，寒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后，佯装若无其事的把手垂放回自己的身边。

“你不要多想了，好好在这里养胎吧。”

已经知道一切事情的寒烟，不能把真相告诉沧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沧澜走进自己设计的局中，甚至有些不能自拔。

以前，她羡慕沧澜能够站在东方傲天身边唯一的女人；但是如今，她却是蓦然觉得，曾经的羡慕是这般的荒唐，因为，站在东方傲天身边的女人，需要付出的比常人要多得多。

就好像现在的沧澜。

以往那双灵动的双眼，此时没了生气，如同一汪死水一般，静静的看着远方出神，却是连一点的情绪都没有。

只是，她并没有像寒烟所说的那般，乱七八糟的心绪乱入她的脑海之中；一个大脑就好像是一团滚成团的毛线圈一般，连个线头都找不到。

“海枯石烂，纯属扯淡。”蓦然，沧澜笑了出声，是那般的讽刺却是夹杂着一丝绝望，“天长地久，子虚乌有。”

不是身在其中的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其中的情绪；寒烟虽能够了解一二，只是整件事情她都是清楚的，听到沧澜这般绝望而失望的话时，火气却是噌的一下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海枯石烂，没有天长地久！”声嘶力竭的扯起嗓子吼了出来，话语也在空荡的凉亭上熏染开来。直到沧澜那一双平静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紧盯着她看时，寒烟才知道自己方才实在是失态至极。

有些尴尬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寒烟有些无力，“是我过激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很是简单了截的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沧澜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人，分明的瞅见在她的这一声话语落下之后，寒烟那一闪而过的惊恐。

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沧澜便已经明白过来，突然就冷笑出声，感觉自己遇到了这天底下最具戏剧性的事情。

“就连你都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被抛弃的我却是连个被抛弃的理由都不知道！”情绪上变动得很快，本是笑着的沧澜突然就有些声嘶力竭起来，眼里都染上了红色，看着尤为渗人。

“他没有抛弃你！”

本是打算噤口不言的寒烟，在听到沧澜说出这样的话时，有些气不过，也是气鼓鼓的嚷嚷回去，“他把你当作手心上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上怕摔了，明明知道抛弃了你你会伤心难过，又是怎么舍得抛弃你！”

一连串的话语说出，还没等寒烟去想些什么，便已经对上了沧澜那一双冷若冰霜的冰眸。

“那你告诉我，如今的我不是被抛弃是什么？如今的我就不伤心就不难过吗？”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与寒烟理论是没有一点的意义，明明知道寒烟也只是根据东方傲天说的话办事，但此时沧澜的心里却是溢满了恨。

“我三番四次的昏迷，从来没有说过原因。每一次昏迷醒来第一眼都会看到他心里都会多一分安定。当我以为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时候，再次睁眼却是找遍了整个山庄连他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不是抛弃是什么？”

沧澜早已经知道，东方傲天已经是深入她的骨髓之间。纵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要个理由就可以原谅东方傲天的不辞而别。可是，东方傲天却是连个理由都不告诉她。

她怎么能不恨？

咄咄相逼之下，寒烟也是被逼得节节后退。在这种时候，沧澜的气势还是很强，言语之间随时都可以把她竖起的一切防备都击溃得溃不成军。

是啊，东方傲天的不告而别甚至派人在山庄中看着她不让她离去的行径，对于不知道真相的人来说确实是恶意抛弃更甚者是变态的软禁；但是，对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东方傲天所做的一切，对于沧澜来说都是好的。

“你要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被沧澜逼退直蹲坐在身后的石椅之上，退无可退时寒烟最终还是选择面对。

只是，她的面对在沧澜看来却依旧是逃避，“你们都只会告诉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相信他也是这般想的吧！”不仅仅是寒烟，更甚者是一竹，乃至那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仙风道骨的老头，唯一会告诉她的，就是东方傲天如今做出这般事情，都是为了她好。

是，在某些性质上，不得不承认的是，东方傲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又有谁想过，这种打着为了她好旗号的行为，是她所接受或者理解的呢。

从另一方面来说，东方傲天的不辞而别甚至把她软禁在这山上，都让她心里受了不少的打击。

若是简单的不辞而别，她还能够追到朝堂之上，与东方傲天对簿公堂；可是如今，她身怀六甲却是被软禁至此，连走动身边都跟着人，自由，是在这个庄才有。

至于她想出这座山庄，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被逼坐在石椅上的寒烟是整个人都怔愣住，也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打算，沧澜突然就变得无力起来，摇摇欲坠勉强的稳住自己的身子也坐落到石椅之上。

一时间心好像老了十岁，就连声音都是这般的沧澜，“其他的事情你不能告诉我，那至少你得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了吧……”

一种叫做东方傲天的毒，已经是深入到她的四肢五骸，纵然他不告而别，纵然他没有遵循曾经的诺言，她却是恨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