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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练气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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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据古籍记载，玄黄塔在赤煌城皇宫中央，父亲说这是一件道器，先人大能造出用来关押妖魔鬼怪，同时用以镇压南国皇运。

若是解开，那后果可真不可设想，这皇帝怎地如此昏聩！

“不是我听说上次太师不是回来了么？”

“你说的是四年前吧，长安三十六年长生道大兴，只因其道主雷岽隼半步仙境狂妄得一塌糊涂，想要下半部经书，右贤王和先皇设计，联合四大宗门一同将其围杀，结果在卢元城上差点被他逃了，却被某个高人出手阻了下，结果被万里赶来的老狐狸直接捏碎，可惜的是啊，卢元城这么多人……当年青州都因那雷岽隼的手段，下大雪冻死了不少人……”

“高人？”

“嗯，这事说来也怪……不过，太师之后花了一年时间在青州寻找，都没找到蛛丝马迹……”

朝歌心中震惊程度已然无以复加，长安三十六年可不就是他六岁时候么，那年第一次见到比如今更大的雪，看来原本自己认为的所有事情，都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啊。

唉……原来这就是仙人斗法。

那长生道的雷岽隼到底强到什么程度，被人设计还遭陷围杀都差点逃了，修行到那种程度，竟可引起天变，这还是人么？天变之下，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朝廷军伍也不过是群蝼蚁。

四大宗门应该就是那女道士说的，他们联合起来都打不过一个，自己要是有这么强大能力，那还有何畏惧！

“我要修行！无论如何我要变强！”这一刻，朝歌已然种下了一颗道心。

凡是踏入修行一途，须要有一个目的作为自己前行动力，可以说这就是给自己一个修行的理由，理由对于自己来说有多大，其进步速度也就有多块。

这个理由，在修行路上便被称之为“道心”。

凡道心越坚定者，修为也就越稳固，这对所有人来讲，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两个老人聊着聊着，忽然话锋一转，聊到了朝歌。

“这小家伙是你孙子？”苏西丰打趣道。

“孙子？”龙老一挑眉，以稍有的戏谑眼神看着苏西丰。

“难道不是？若不是，你这铁公鸡怎会对他如此好？”苏西丰也讽刺道。

“这个做的孽，可以收手了。”龙老说着，将一块方方正正牌子拿出。

苏西丰一看到这牌子顿时变了色，眼神冷冷地看了一眼朝歌和龙老：“你不知道规矩。”

“规矩？得了吧。”龙老说着一负手，抬眼看向窗外茫茫大雪，任由寒风吹糊了脸。

苏西丰最终作罢。

……

就这样，当天晚上，朝歌和龙老就住在了沧海楼旁边沿湖的院子中。

这么多天以来，朝歌是第一次睡了安慰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心中安宁。之后的数天内，每日里沧海楼都会送来各种肉食，每次朝歌吃完后，龙老总是让他运行“金刚弹指剑通”。

一开始他还不明所以，因为吃完饭后打拳很容易肚子疼。

不过，当金刚弹指剑通的拳法打起来之后，他只觉鼓鼓胀胀的肚子内，犹如温火烧煮一般，其中食物开始化为滚滚热量，这些热量流向四肢百骸，全身血肉之中。

他只觉浑身发热，舒服至极，丝毫没有累。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开始感觉到，紧绷的皮肉，有了一丝软化迹象，变得柔韧起来。

“喝一口。”

朝歌一趟拳刚打完，龙老便扔过来一个葫芦，他结果打开，顿时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饮了一口，只觉清凉无比中又有些辣。

这酒刚一下肚，朝歌就觉一股暖洋洋的气在肚子里升起，全身所有毛孔都张开散出了香味，他感觉浑身轻松，脑袋清明一片。

他感觉到手、腿、胸、背上，都快烧了起来。

只是这酒的效果实在有些惊人，这么一口下去没多久，浑身的温热已变成了滚烫，朝歌很快脸上泛起酡红，一连将上身全脱了，此时站在院子的雪地中，都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反倒是湿热黏糊。

“继续。”这时龙老说道。

朝歌一听明白过来，一拳一拳比之前更加有力挥出，每一拳抡起风声，仿佛是在发泄着力量和热。

龙老见此摇头：“练气士运气之法，只是让你浑身气血按照特殊路子贯通。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血于肝。南方赤色入通于心，开窍于耳，藏精血于心。中央黄色入通于脾，开窍于口，藏精血于脾。大拇指属土，通脾脏口窍，食指属木，通肝脏眼窍，中指属火，通心脏耳窍。金刚弹指剑通以拇指扣食指，食指贴中指，运气之时能将精血之气灌注到三根手指头内，火气燃木气，土气则在增生木气之时将其稳固凝于食指头内，待蓄积一定程度，便可弹射而出，形成一道剑光。”

龙老慢慢说着，好让朝歌有时间明白其中道理，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莫过于此。

可朝歌的领悟力，似乎远远超过龙老，在他说的时候，朝歌便按照金刚弹指剑通运气法门，将气血运行到了肝脏、脾脏、心脏之处。

与此同时，只觉一股凝实大力、一股急速风流、一股炽热火从体内三处发出，直冲向他已扣着的拇指、食指、中指。

三股不同感觉最终都汇聚到食指指头，朝歌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但觉其中蕴含着一股的力量，随着他继续运气，这股力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浑厚。

当他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啊了一声，扣着的指头朝着院门一弹。

但见一道朦胧气团从指尖发出，随着距离越长，气团越淡，最终好像即将消散时，恰好达到木门上。

只听“笃”地一声，就像有人以手指用力敲了下门，门震动一下，然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朝歌顿觉浑身气力都好像一下被抽走，骨头里面都虚了，站都站不稳，一下仰面倒在雪地里，口干舌燥之余，眼前所见和周围声音似乎一下变得模糊异常，就像在水里面听岸上声音那般。

不过龙老的声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练气士第一个境界叫做浮阳，阳就是阳气，也就是血气，浮阳的意思就是皮肉饱满，气血只存于皮肉中，而皮肉在人体最外面，是基础。你连走路都走不稳，就学跑，很容易摔死。”

龙老没有去扶朝歌，而是在哪里好似自言自语，但这却是在对朝歌训诫。

朝歌只喘着息，此时全身感觉气血虚弱异常，不光无力，原本发热身体也一下变得冰凉，又是光着身子在这大雪露天地，怎一个寒字了得？

不过也就是这样，他得了教训，下次却是不敢再妄动了。

龙老接着道：“是不是感觉身体很冷，就好像力气一下被抽空了？口干舌燥，眼耳模糊？”

朝歌顿时震惊。

“嗬嗬嗬嗬……刚才老头子都说了，精血之气按照运气之法，运到心肝脾脏。你本身修为不足，身上气血还没凝聚成精血，之所以能发出就是因为喝了这酒，浑身气血虚浮澎湃，结果这么一下，直接将你里面的气耗尽。肝主目，心主耳，脾主口，你内脏虚弱自然连带着这三窍功效也消弱。这还算好的，幸亏这些天来你已有些底子，若是没有这底子，你这招一使出必定三个内腑衰竭而死。”

一听这话，朝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感觉自己何其幸运。

龙老说完，走到朝歌身边将他浮起，喂了他一口酒，这时酒的功效再次发挥，他只觉身体再次暖了起来，那种眼耳模糊，口干舌燥的感觉顿时消减不少。

他也终于有力气说话了。

“龙老，任何功法都一样么？”

龙老点点头道：“练气士虽阳气壮大，不畏阴邪，但若想去打那些飞来飞去的方士或者鬼怪，还是极为难的，弓箭这等东西毕竟只是外物，不能依赖。皮肉、筋膜、骨骼、内脏、血髓，由外而内锻炼壮大气血，将气血凝成精血，壮大气力，修炼便是这样，但若想有着更强大的手段，就得有行气之法……”

听着龙老的解释，朝歌明白过来，要是没有行气之法，就只能每天锻炼打熬身体，以此方法精进，就算是天才，也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达到预想修为。

可有了这行气之法，便能够快速有效地将酒肉转换为气血，将气血凝为精血运转全身，体内体外相呼应，达到日益精进的程度。

这门“金刚弹指剑通”主要修炼的是肝、脾、心三处。

朝歌问龙老，有没有五脏同时修的，龙老说五脏代表五行，人活着五行相生阳气始，修炼其一便可滋润余下的四处，这门金刚弹指剑通能同时修炼三处，已是屈指可数，若是能同时修炼五处的，必然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练气之法。

“若是有足够酒肉，我岂不是可以每日精进？这要要不了多久，我便将皮肉修炼到饱满，开始修炼筋膜。”朝歌如此想到。

“修炼这门运气之法时，你的眼力、耳力、咬合之力都可大增，我知道你想报仇，可修行最忌欲速不达，届时就不是刚才那么简单了，你可要记住。”龙老看也没看朝歌，便知他现在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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