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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过去

虚无苍茫，两道相对而立的老僧缓缓走到一起，最终融合为一，成为一道永恒的雕像。跨过时间长河而来，走过悠然岁月，回眸一转，沧桑万年，入眼处，众生依旧痴迷。
老僧屹立苍茫，整个人仿佛融入虚空。苍老的脸庞划过岁月的刻痕，双眸中流露无尽悲怜苍生，至慈至善的光芒。一眼苍茫，仿佛洞穿了三千大世界苍生悲苦。一身化道，愿天下苍生脱离苦海。执念天妒，纵坠落无尽业海，苍生得喜，此生无怨无悔。

老僧没有伟岸的身影，没有压塌苍穹的气势。拥有的只是无上慈悲之心。在王梦等人眼中，老僧代表着极善，一种发自内心的虔诚。仿佛要膜拜在地，聆听其教诲。

老僧双眸缓缓转动，扫过苍茫，洞穿虚无，仿佛看到了小世界外幻尘天地。其周身金光已散去。平平凡凡的一个老人，没有任何波动。但那双眼眸扫过王梦一刻，王梦感觉整个人身心刹那间变得安静，空灵。一种无尘无垢，万事不萦于怀的错觉涌上心头。也许这一刻，大家拥有的是同样的心境。

老僧双眸最终停在虚无之中，绿芒悠然的星辰所化青天上，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感慨，道“刹那回归，你却还在世。与世同寂，孤独一生，有识无形，这就是你的一生吗？善哉善哉”

老僧话音落地，绿芒青天突然大震，在虚无中急速凝聚再次形成了一颗绿光悠然的星辰，其上一股让天地颤栗的气息席卷苍茫。这颗星辰在虚无中剧烈颤抖。这片被骷髅绅士及王梦几次斩落的虚无裂缝急剧扩大，苍茫破碎，天地为之紊乱。

老僧摇头叹息，不再理睬紊乱的苍茫。一步虚无，在出现时已与暗夜相对而立。旁边普济微微变色，老僧却并未看他一眼。

暗夜目光一沉，冷声道“哼，原来是你。你一个死鬼还要出来作祟不成？”

老僧微微叹息道“失去了无尽岁月，不过昙花一现而已。同出佛门，你就是我，回归本我，为苍生尽一点绵薄之力，你应该放下了。”

“哼，虚伪透顶。我就是我，你这老秃驴早就死了。怎么？你难道要和我争斗一番吗？”暗夜冷哼道。

老僧摇摇头道“执念天妒，七情化魔，你早已忘却了本我。暗夜还未苏醒，你回来吧”

暗夜双眸闪过一丝冷芒，冷哼道“心魔也是你们自己造就，既种因，就要承担后果”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在虚无中一握，苍茫之中宛如脚踏实地的骷髅军团瞬间被其这一掌完全覆盖，一团金色光芒瞬间笼罩虚无，再看时，那密密麻麻的骷髅军团已被暗夜托举在金色光芒笼罩的大手上。天地之间气息暴涨，苍穹为之轻微颤抖。

暗夜嘴角流露一丝狞笑，盯着老僧道“佛法济世，普度万灵。这佛光普渡老夫使得如何？”

老僧微微露出一丝不忍，合什叹息道“你本是我，我也因你再次临世。万古一梦，到头来一场空。他们虽无神识，却为希望活着。你错了”

暗夜狞笑道“秃驴，老夫等你来破，哈哈，不敢了……”

老僧面色微微一顿，身子却在刹那间退至菩提树边。头顶金光万丈，汹涌而出，菩提树这一刻扶摇直上，仿佛在老僧头长出，婆娑摇曳，直逼苍茫。原本花瓣凋零的菩提树，在这一刻，一个个花朵再次出现，含苞待放，随时会绽放，天地间幽香弥漫。

暗夜冷笑道“一念花开。你能救得了他们吗？”

一只手掌陡然翻转，祥和的佛光带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军团在天际化作一轮骄阳直奔老僧。金光祥和，虚无之中却是被狂暴的气息激荡。恍惚间，虚无寸寸破裂，王梦没有了修为，感觉身体皲裂，随时会解体而亡。

野人几人也好不到哪去，运转元力拼命抵抗，面色已雪白到极致。静风皱皱眉，张开那副不着点墨的画轴挡在了虚无，众人在稍稍好受了一点。

虚无之中，并未跟众人在一起的梦寒月和猫女宛如月中仙子，飘渺而立。天地狂暴，圆月依旧，仿佛亘古长存，不受影响。石台之上，洪亮的佛音响彻苍茫，祥和的气息在哪里蜂拥而出，用以化解苍茫之中狂暴的气息。

风冷心平息心中剧烈的波动，骇然道“这暗夜是什么来头？为何感觉比家师强盛不少？幻尘天地不应该存在此等人物才对”

静风倒是不怎么惊奇，道“幻尘天地不过是天心压制而已。元鼎高人都会有此等毁天灭地的神通。暗夜或许已是超越元鼎的存在。如果不是上面这位大师抵挡了大部分神力，这方小天地早已破碎了”

“超脱元鼎修为，只有天上天的真仙了，难道暗夜也是那样的存在？”野人疑惑的问道。

静风微微一笑看了眼文不动，不置可否。王梦忽然道“过去，现在，未来。难道暗夜是这位大师的来世？”

野人听得一愣，皱皱眉道“不对吧，是过去或许有可能，怎么会是来世呢？”

众人都是修道之士，老僧合暗夜虽在虚无中交谈，却并未刻意隐瞒，他听在耳中，大致也能理解一二。

王梦摇摇头道“是来世，不过是过去的来世。这位大师王某没看错应是现在的过去……”

芙蕖听得直蹙眉，忍不住道“你脑子进水了啊，说话颠三倒四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静风莞尔道“芙蕖，王小友经历颇多，这是洞察了本质。的确是现在的过去。大师，过去的未来，和现在的过去争锋，谁的胜算更大？”

文不动皱皱眉道“你问老衲，老衲去问谁？看着就是了”

狗尾忽然插口道“喂，我说骷髅大哥，你的虾兵蟹将被人一锅端了，你也没什么反应吗？……”

虚无之中，菩提树花蕊怒绽，一朵朵洁白的花朵飘零而出，漫天飞舞，宛如仙境。一朵花，承载了一片世界，一朵花，造就一方生灵。无数花朵齐齐涌入佛光普照化作的骄阳，一念花开，万灵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