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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老兵莱特的忧伤

保罗认真看了看前边，前边是一个拐角路，路口狭隘，差不多九十度的转角把路两边的视线基本上斩断了，在路的这一边看到路的那一样，如果打仗这是一个很好的伏击点。所以前边的山坡上有一群强盗，他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保罗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见过他们太多次了，每一次他们都站在上边，没有一次冲下来，但尽管如此，保罗还是很小心应付，可能是因为他的保守古板，他的贵族少爷才会让他带队的。

在保罗的号令下，二十七个带夫迅速拿起了藏在马车底下的武器，其中有二十个人都是拿着长矛，白蜡木做成的长矛，上边装有一个精钢打造的矛头，但镀上了一层氧化铁，这样看起来没有那么惹眼，有五个人手里拿着十字弩，军队才有钱装备的十字弩，两个人拿着刀盾，二十七个农夫瞬间武装起来了，变成了二十七个趟子手。

二十七个人用相同的节奏慢慢地走过去，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虽然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却看得出来有着高昂的斗志，但是保护着什么一定要保护的东西。

山上的强盗看到他们戒备这么强，虽然他们人数还多一点，但没有一人个有起过冲下去的冲动，因为他们怕，但他们还是来了，因为今天他们也有任伤。

这群强盗的头叫莱特，唯一一个骑着马的强盗，骑着一匹驮马，而且马已经老了。

老兵莱特，又叫刀疤手莱特，以前被俘虏过一次，被敌人用刀子在两子手上留下了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疤，从手掌到胳膊，但他握刀的手现在还是那么稳。但他看到这群农夫的气势就知道自己这班人和他们相差太远了，下意识叹了一口气。

农夫走过了拐弯口，留下了一些日用物资，还有一点点钱，保罗在旁边等着。

农夫过去有一段路了，老兵莱特才下来，一个人骑着一匹老马下来，这是一个年轻贵族订下的规则，这匹老马也是他给的。

保罗和老兵莱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这是少年跟这伙强盗的一个交易，只有保罗一个人才知道。

保罗走后，老兵莱特做了个手势，才有人过来帮忙把农夫们留下来的东西拿走，他们觉得很开心，保罗看到他们的笑容觉得很不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施舍，而自己还不能不要，虽然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很多，但老兵莱特觉得并不满足，是因为那群农夫，竟然可以过得那么好，他嫉妒他们。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年轻的贵族，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所有的一切就已经改变了。

三年前，老兵莱特是一个被迫退伍的军人，因为上司不喜欢他的正直，他被陷害被赶出了军队。回到家乡后发现领主早已收回了他们家的租田，迫于无奈的他带着老婆小孩一家人当强盗。当过兵打过仗的莱特凭借其高强的武艺和人格魅力很强就聚起了一伙人并当上了老大。莱特不喜欢抢劫穷人，守在这里一般都是抢劫路过一些独行客或者小商队，而且只劫财从不害命，平时还接济一下穷人，所以军队也没怎么管他，也管不了他。

一年的时间他已经渐渐地打出了名堂，在一段一百多公里的山路上，所有的小商队都愿意花点小钱给他买平安，大商队他从来都不敢下手，很有自知之明，他也不贪心，所以日子一直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

直到两年前的那个冬天，一个年轻的贵族带着一群农夫送货去王都，按照以往的惯例，他带着一伙兄弟下山讨点过路费。那个年轻贵族微笑地问，这个过路费要收多少钱，有没有什么规则？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老兵莱特，但老兵莱特想了一下还是说，像你们这种规模每次给我五个银币就行了。五个银币真不多，这是老兵莱特估计了一下他们的货物按照五十抽一来算的，真的很不贪心。因为他知道不能断了这些小商队的绝路，不然不但以后再没有人走这条路，而且容易引来军队。

但年轻贵族还是笑了一下，拿出了五个金路易说，我们打一架，如果你能打赢我这五个金路易就是你的。老兵莱特以为这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贵族，便答应了。很快老兵莱特就输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人，虽然力量不大，但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出刀的，老兵莱特认为如果是穿着盔甲的话这个年轻贵族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这又不是打仗，怎么会穿盔甲的，老兵莱特挨了年轻贵族的刀背很多下，最后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老兵莱特的强盗伙伴们看到老大被打倒了，并没有害怕，要为老大争回个面子，因为老兵莱特平时对他们不错。但当他们准备冲过来的时候，年轻贵族一个命令，他身后的那群农夫瞬间拿起了长矛站成一排，还有五个人拿着十字弩，他身边的一个大个子侍从拿起了一把大腿粗的双手剑，强盗们立刻就傻了，当那个手里拿着弯刀的小女孩骑着战马向他们冲锋的时候，一群强盗被一个小女孩给吓得瞬间跑光了，只留下老兵莱特一个人躺在地上。

但年轻贵族并没有把老兵莱特抓起莱或者杀死，而是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了下来。年轻贵族脸上还是那样平静地笑着，但这一刻老兵莱特觉得他笑得特别像恶魔，骨头都觉得有点冷。年轻贵族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后每个月给你个五十个银币，如果我的商队在去王都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的人头挂在王都的城墙上，你觉得怎么样？老兵莱特并没有直接答应，因为这条路还有其它的团伙。但年轻贵族很霸道地说，你收了钱就得办事，如果你不收钱我现在就把你的头砍下来。老兵莱特怕了，他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这个年轻贵族应该杀过不少人，但身上带着很浓的杀气，老兵莱特闻得出来，这是一个老兵的技能。如果自己不答应他，除非离开这里，不然以后再也没得混了。

从此老兵莱特就对其它团伙下手了，老兵莱特要把这条路的其它强盗打怕，或者吞并。老兵莱特只花了两个月时间，就把这附近的强盗打了个遍，甚至有些强盗已经离开了这里，去其他地方当强盗，因为他们拍了莱特，莱特他们可以很容易搞到武器，虽然不多，但总是会有。留下来的强盗都愿意听从莱特吩咐，但莱特只告诉他们以后身上有茉莉花记号的这些农夫不能抢劫，谁敢抢这些人老兵莱特就把这些人的头砍下来挂到山下的树林边，其它人你们爱怎么弄都行。

后来年轻贵族后来告诉老兵莱特他做得很好，年轻贵族很满意，准备给他加点福利，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跟保罗说，年轻贵族会尽理满足你的要求，以后年轻贵族不会再跟着这群农夫送货了，因为他很忙，他要上学。是的，那个年轻贵族还在上学，听说他是在学士学院学习的，但那里没有人教刀法，为什么他的刀法那么快呢？

再后来，老兵莱特了解了这个年轻贵族和他的庄园还有他名下的农夫，他让保罗向年轻贵族转达说，我可不可以让我的家人加入你的庄园，我可以发誓向你效忠成为你的家奴，一辈子向您的家族效忠，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年轻贵族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年轻贵族说：你们太多人了，我一个人养不起，你继续做强盗还有其商队帮忙一起养，不是更好吗？老兵莱特虽然很遗憾，但还是觉得挺有道理，自己这一伙有就四十多个兄弟，加上家伙一百多号人，如果算上整条山路，一百多个强盗向个的家属，人确实多了一点。

后来老兵莱特又提出了一个要求，想要一匹战马。年轻贵族并没有给他送来一匹战马，而是给他送了一匹老驮马，年轻贵族的意思是：我的小侍女马术都比你好，你没有资格骑战马。老兵莱特觉得很耻辱，但这是事实，他只能接受。

所以，老兵莱特为年轻贵族的农夫守了两年商路，保护了他们的货特两年，看着年轻贵族一天一天的长大，看着这群农夫一天一天的变更富裕，据说他们的小孩现在都会写字，年轻贵族特地请人教他们读书。

望着这群远去的农夫的背影，老兵莱特在山上一个人默默地站到天黑，感叹甚多，他发觉自己累了，这种累并不是老了才累，想不当强盗，去年轻贵族的庄园当一个普通的家夫，听说那个庄园叫茉莉花庄园，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小山谷。

老兵莱特想，如果不出意外，这群农夫应该到了王都里，他们很快又可以为家人带回新衣美食，为小孩买回新的玩具了吧，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