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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再战

决定好了作战计划之后，很快众人就迎来了决战的日子。因为宁明霄的策略十分见效，很快的，云凌他们一方就占了很大的优势。
再次踏上战场，云凌的心情与先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她在马建云军中时，只觉得压抑。但是如今为了心中的目标，却觉得心中再难以承受，也能够忍耐。

这样的变化，是她始料不及的。依旧是血腥的战场，依旧是断壁残垣，依旧是残肢断臂。但是她的心情却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在遇到许媛时，云凌无疑是有些难过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是她最不愿意遇到的情况。但是偏偏，她的对手就是这位曾经十分亲密的师姐。

许媛见到云凌时，有一瞬间的迟疑。她记得那一日分明是他们抛下了她，独自逃离的。因此心里多少有些愧对云凌。只是当他们站到了对手的位置时，她的心情却又有种被人背叛的感受。

“没想到云师妹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去处。”许媛站在云凌的面前，目光冷酷的逼视着她，似乎要逼迫她承认自己的过错。

云凌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却不想要与她说太多的话。因为再多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而且她原本打算走的，就不是许媛的路。

挥剑指向许媛，云凌默默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许媛见到云凌这样，不禁冷笑几声。她也毫不客气的亮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她手中的是一杆长枪，枪身如墨一般，枪头却是诡异的翠绿色。

“既然你不打算与我多说，那便试一试我手中的浅壁威力如何吧！”

许媛说完，就对着云凌攻了过去。他们二人原先都在王管事的教导下学过一段时间的身法，就身手来说其实并不算相差太远。

不过许媛与云凌不同的地方却在于她做事狠辣，能够斩断自己的感情。也就是说，她对自己更狠。

没过多久，云凌就渐渐落于下风。她明白许媛此时已经不再与她谈什么旧时情谊了，只一心想要压倒她，取得战斗的胜利。

这样的认识让云凌心间一松，手上的力道也不自主的加大了几分。

她总是顾忌着许盛的原因，并不愿意真的对许媛下狠手。但是通过许媛的反应，她也认识到这里并不是谈私人感情的地方。只有胜利，才是她们的最终目标。

因为云凌的反击开始变得凌厉，许媛也意识到她面前的少女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瘦弱的，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了。当然，她也不再是那个一直将自己当做姐姐一般信任着的少女了。

一股失落涌上心头，许媛知道自己真的为了那个信念失去了很多东西。曾经在林府的岁月，都已经变得那般的遥远了。

不同于许媛的感受，云凌却是抓住了她失神的片刻功夫，找到了突破口。真气在指尖汇聚，一条火蛇就这样迅疾的飞向了许媛。

这个动作极快，许媛差点反应不及。不过她到底有些本事，很快就掐指捻诀，在面前形成了一块小巧的盾牌挡住了云凌的攻击。

见自己的招式被化解，云凌忍不住轻笑起来。“说起来，我倒还不曾与媛师姐好好比试过呢。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看看究竟孰强孰弱？”

云凌的问话，也令许媛回想起她们的交往。的确，她们二人竟然从未分过胜负。

好胜心突然产生，许媛对着云凌点了点头。“旁人总说师妹天资过人，实力超群。但是我确实不曾见识过师妹的真本事。今日既然有机会，不如就好好打一场吧！”

二人说罢，忍不住相视一笑。手中的动作也更快更猛了。

云凌也不再藏拙，很快就掐指捻诀，几条碗口粗的火龙自她手掌心生出，并迅速地朝着许媛飞去。

许媛则是不慌不忙的在火龙周围布下了木牢，企图阻止火龙的攻击。

她们二人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的释放着体内的真气，这样淋漓尽致的战斗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不甘都释放出来一般。

周围双方的将士见到这样的战斗也都纷纷避让开来。

等到云凌的火龙终于冲破木牢之后，战斗的胜负就算是分晓了。

许媛无力地瘫坐在地，看着火龙直直的飞向自己的面门，忍不住凄然一笑。

云凌操控着火龙飞至许媛身边，却只是围绕着她飞了一圈，就停了手上的动作。

她笔直的站在许媛的面前，轻轻叹了一口气。

许媛没有想到云凌会突然放过自己，有些诧异。不过对于自己的失败，她却是坦然接受了。

“师妹怎么不动手取了我的性命？要知道，你我此时可是敌人。在战场上对敌人心慈手软，是兵家大忌。”

许媛对着云凌提醒着，手则是轻轻握起。云凌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却是摇了摇头。“媛师姐，既然胜负已分，我也不打算再多做什么了。我不会取走你的性命。”

“为什么？难道你是怜悯我吗？”许媛凄然一笑，很是挫败。

云凌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想起了当初二人第一次见面。初到林府的时候，是许媛对她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我答应过许盛，要好好照顾他的妹妹。虽然我知道自己能够为他做的事情很少，但有一点还是能够办到的。媛师姐，我不会杀你。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都不会对你下杀手。”

许媛听到云凌又提起许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知道云凌说的是真心话，因此觉得眼前的情况十分讽刺。

她杀了自己的哥哥，对手却因为他而饶过自己一命。

“所以你三番两次的救我，也是因为他？”许媛想起之前遭遇落石阵时，云凌的表现，心下了然。“你就这么信守诺言，不怕留下祸患？”

云凌听了许媛的问话，却轻轻摇了摇头。“也许对许盛的承诺，是一部分的原因。不过让我下不了手的最主要的原因，却是我们之间还剩下的那点情谊。我无法轻易的对师姐出手，但是从今以后，师姐的生死却都与我无关了。”

云凌说完这句话，就扔下许媛，继续投入到战场上去。她此行的目的，其实并非是许媛，而是取得马建云的性命。

之前许媛也是为了防止她接近马建云，这才阻挡了她的去路。此时她排除了这个难关，要取得马建云的性命就十分简单了。

因为宁明霄等人认为，云凌比他们任何人都要了解马建云，是杀死他最合适的人选。而云凌也明白自己只有与过往一刀两断，才能够真正获得众人的信任。

没有了退路，才是最好的退路。因为那样才能够一往无前。

云凌挥剑砍翻了许多小兵，一路朝着马建云所在的方向前进。突然，人群中冒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云凌没有料到会在战场上与徐善撞上。

徐善这个人性子耿直，是个汉子。他对云凌一向很照顾，云凌打心里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战场相遇，却是一件不怎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徐善知道云凌在之前的战役遇难了，却没有想到云凌竟然成为了他的敌人。这个身份的转变令他诧异，也令他愤怒。

在莽汉的眼里，云凌无疑是背叛了他们的罪人。也不等云凌开口解释，就朝着云凌的方向攻了过来。

云凌本不愿意与他正面冲突。虽然她方才在与许媛的打斗中耗费了不少真气，但是以她的实力要战胜徐善简直易如反掌。

二人不过过了几招，徐善就落于下风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实力如此不济，不过他却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败在云凌手中的，很快又聚集力气，对着云凌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云凌几个闪避，很轻易的就躲开了徐善的攻击。因为他的苦苦纠缠，忍不住开了口。

“徐善，我无意取你性命。你还是不要与我纠缠了！”

徐善心里也明白云凌一向身手不凡，胸中竟然就生出一股悲愤的情绪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杀了我，不过是看不起我罢了！既然我是马大人麾下的一名参将，就必须为他而死！我知道你不愿意杀我，我也可以直接死在你面前！”

说罢，徐善就夺过云凌手中的利剑，直接用剑刃插入了眉间，自刎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热血染了云凌一身，她却根本无法反应。

她本身是个极其珍惜自己性命的人，虽说也遇到了许多不愿意承受的痛苦，却是努力挣扎着过来了。因此她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徐善的举动。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变作一具尸体的男人。云凌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强忍着不适感，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只是轻轻一挥，剑身的血迹就洒落一地，不复存在。但是这件事却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慢慢移开脚步，云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继续朝前走去了。

她在选择了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前方的道路是鲜血染成，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