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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攻城战

牧师们站在城垛后面，合拢了双手。他们虔诚的开始祈祷，向神祗请求神术。奥利弗公爵放弃了希望，光是柯特就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现在暗夜女神的牧师也加入了战斗，那么失败就是唯一的结局。
奥利弗公爵感到憾恨，他的军队中也有牧师，但都是些三脚猫。杰彭和布列颠的神殿拒绝派出高阶牧师加入军队，理由是牧师只为真神而战。

假如自己的麾下有一打高阶牧师的话……奥利弗公爵忍不住这么想。与此同时，暗夜女神的牧师们结束了祷告。他们的身前出现一道横向的金色细线，那是暗夜女神赐予的杀敌利器，黎明之殃。

牧师们向前挥手，把指尖拂过细线，犹如弹琴一般。跟随他们的动作，金色细线的一部分划破长空，激射而去。六名牧师每人射出一道细线，切割进联军的队伍里。被打中的人就像是挨了重剑的直刺，鲜血从他们的前胸和后背喷涌而出，胸甲完全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这只是开始……’

奥利弗公爵默默的眺望，他知道黎明之殃无足轻重。就算六名牧师挥断了胳膊，也无法击溃咏夜堡下的军队。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奥利弗看着牧师们射光金线，重新开始祈祷。他什么也做不了，战斗一旦开始，敌人的任何打击，都只能用士兵的身躯来硬抗。

与此同时，牧师们仰天摊开了双手。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犹如经历过最严格训练的军队。明亮的光芒从牧师们身上亮起，迅速的上升，变成高达十米的光柱。在光柱的顶端，星辰般闪耀的光点开始膨胀。最后它们横向拉开，变成了一道又一道的空间门。

长着翅膀的生物从空间门里走出，它们穿着华丽的盔甲，手持燃烧的长剑。这些生物是亚空神族。跨越遥远的位面而来。柯特踏足在主堡的阳台上，遥望着这一幕。他点点头，带着愉快的表情说道：

“挺有一手的嘛，看来我至少不用去面对毫发无损的敌人。”

说完。柯特启动了飞行手镯。他身上的紫怨和圣夜已经变化成法袍和法杖，笼罩着魔力的光辉。柯特缓缓的提升高度，向着主堡上方的暗夜女神像飞去。他降落在女神像高举起的长剑顶端，一片堪堪能够立足的岩石平面上。

当柯特抵达目的地时，战场上已经陷入了混乱。楼车靠到足够近的距离，上面的射手开始向城墙泼洒箭雨。在牧师们的命令下，被召唤出来的亚空神族俯冲向楼车，不计代价的发动猛攻。城墙上的弓箭手和投石车拼命射击，以给予最大限度的支援。

联军中最精锐的射手仰天射击，用对付全身甲的尖头箭攻击亚空神族。他们几乎无法命中不断盘旋。改变飞行轨迹的敌人。但只要射出去的箭足够多，那么总有一两支会命中目标。于是在撞上城楼下，一名亚空神族化作燃烧的火焰消失。它受到太多的伤害，被强制驱逐回了自己的位面。

另外五个亚空神族俯冲进城楼，挥舞火焰长剑展开屠杀。它们中有两个身上带伤。但依然不是弓箭手能够匹敌的。联军的精锐战士冲上城楼，在狭窄的空间里与亚空神族死斗。他们浴血奋战，硬是用人数消灭了敌人。

在最后一个亚空神族化作火焰消失前，几名暗夜女神的高级牧师们打开了第二道传送门。他们把门打开在城墙下，让燃烧的巨人从中走出。这些巨人是火元素，拥有高热的身躯，和可怖的怪力。奥利弗公爵的心不断往下沉。他认出了这是等级六的神术，异界盟友誓约。

牧师们通过心灵感应下达命令，让火元素们守在城墙下。击败这些巨人需要时间和牺牲，但奥特兰的弓箭手正在不断造成死伤。联军的士兵们顶着盾踯躇不前，他们不愿意冒着箭雨冲上去跟火元素厮杀。

奥利弗公爵没有选择，他只能下令把最精锐的银枪队投入战场。另一支同样精锐的杀熊人骑兵团已经全员下马。跟在银枪队的后方准备填补空缺。

在城墙上，暗夜女神的牧师们冒着被箭射中的危险，再次祈祷，向神祗请求到了黎明之殃。他们准确的射出的金线，全都命中了银枪队的队员。

每一名银枪队的队员倒下时。奥利弗公爵的脸颊都会抽搐。——这些人是杰彭花费无数金钱训练出来的，死一个就少一个。银枪队的大盾能挡住雨点般的箭矢，却无法抵挡黎明之殃。最顽强的银枪队队员也只挨了三道金线，就倒地不起。

无论如何，银枪队还是靠近了城墙。他们前排的人平举大盾，护住身体，只透过盾牌上的细缝观察情况。后排的人高举盾牌，遮住自己和前后战友的头顶。密密麻麻的箭插在盾牌上，成了怪异的装饰。最后银枪队的领队一声发喊，挺起枪尖镀银的长枪，带着部下们猛冲向火元素。

战斗短暂而激烈，当火元素在乱枪的戳刺下瓦解时，银枪队已经失去了四分之一的人手。火元素打倒了一些人，更多的则是死在滚油和烧融的沥青之下。城墙上丢下了各种致命的东西，造成惨重的伤亡。不过银枪队还是激励了士气，主力部队立刻跟上他们，开始架起梯子攻城。

在城墙的后方，古兰特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里。艾叶坐在边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喝蜂蜜茶。战斗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的就是互换人命了。楼车上射出的箭不及城墙上射出的密集，而且时不时的有楼车被投石器击毁。联军的人数没有多到能够硬打一场攻城战，一旦他们失去了寄以厚望的火炮，咏夜堡其实就已经胜利在握。

“陛下，请让您的骑士们做好准备，稍后他们得冲出去追击敌人。”

艾叶淡然开口，没有得到古兰特的回应。她抿了一口茶，又轻声的说道：

“您看，无需借助他人的力量，暗夜女神就能守护好奥特兰。您犯下了大错，而且不止一个。如果您愿意忏悔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上忙。当然，暗夜女神会不会原谅您，我就无法保证了。”

古兰特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能够想象得到，自己身穿破麻衣，跪倒在主堡前，向着暗夜女神像苦苦哀求原谅的场景。贵族们将弃古兰特而去，团结在教会的身边。最后古兰特将被迫退位，一无所有的看着新国王冲进主堡深处，把芙兰拖出来活活烧死。

如果无法避免的话……

古兰特面无表情的坐直身体，抬手握住了身侧的剑鞘。他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去监视牧师们，并在必要时候进行暗杀。在公开的杀掉高阶牧师，再全面倒向千法城的情况下，贵族和民众们会不会接受呢？古兰特没有答案。但身为父亲和国王，他认为值得一试。

与此同时，战斗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联军把兵力集中在南边的城墙，竭尽全力的进攻。下马的杀熊人混在人群里，争相爬上架起的长梯，冲上城头厮杀。但在战场上，双方的人数相差没多少。奥特兰的骑士们也扛着长枪或双手剑走上城墙，凭借地利发动反击。

不断有人从城头跌落，一起落下的还有油罐和石块。在一名联军的士兵攻上城头前，至少有两名士兵死于非命。即便他们侥幸冲了上去，往往也会被好几把同时伸出来的长枪刺穿，然后挥舞着双手掉下去。五米高的城墙坚不可摧，是奥特兰的最大依靠

联军在城墙下持续失血，他们的攻城器械逐渐损失殆尽。暗夜少女的牧师们奋力施展神术，鼓舞守城的士兵们。他们称得上是奋不顾身，甚至有一名牧师不小心被箭射中，摔下了城墙。不过跟联军的消耗比起来，这点牺牲完全可以接受。

当联军的攻势逐渐疲惫时，古兰特用来握剑的手凸起了青筋。他缓缓用拇指推动剑柄，把剑刃无声的推出剑鞘。艾叶对此毫无察觉，她已经走前几步，正在俯视战局。在这个距离上，古兰特只需要半秒钟，就可以取下艾叶的脑袋。

站在古兰特背后的卫兵忽然倒了下去，发出钝重的声响。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拔剑出鞘，只是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戈登和卡梅伦跨过晕倒的卫兵，向着古兰特行礼。戈登抛下一根短铁棍，睨视着大惊失色的艾叶说道：

“你很有本事，居然能把信徒安插进古兰特陛下的卫队里。可惜他们太虔诚了，直到昨天的深夜都在祈祷。”

“……你们想干什么？”

血色从艾叶的脸上褪去，在目前的距离上，她绝不是戈登的对手。既然引诱古兰特出手，再将之杀害的计划破产了，那么作为一个失败的弑君者，艾叶能够联想到很多血腥的场景。

“你最好安静的待着，也许还得帮我们点忙。”

戈登遥指远处的树林，微笑着说道。艾叶顺着戈登的手指望去，恰好看到一群从树林中冲来的野兽。它们的体格异常巨大，就像是来自洪荒远古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