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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判若两人

柳瑾心情有些波澜的走了出来。
蚕丝经过一个小时的浸泡，质感竟是改变了许多，兴奋的胡师傅连连说制成丝绸大有希望，让她来寻左墨商讨下一步该如何办？

走近了他，但他却似乎未察觉自己的到来，只是看着湖面背影有些落寞。

柳瑾不懂跟之前判若两人的韩宗元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她没有打搅左墨，反而是步行回了院落拿了茶具出来放在桌上。

左墨被茶具跟石桌面接触声音惊醒了过来，惊讶一闪而逝，笑着道：“时辰差不多到了吧！”

柳瑾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方法是有效果的，胡师傅刻意让我来叫你！”

她说话的时候熟练而优雅的倒了两杯茶水，似乎并不打算立刻叫走左墨。

一股淡淡的茶香随风荡漾，左墨深吸了一口气道：“茶好，人好！”

柳瑾惊愕，旋即哑然笑道：“什么意思？”

左墨摇头不语，端起茶杯轻巧的抿了一口，任由茶香在口中扩散，他前世喝过无数种珍惜名茶，但这里的差却别有一番味道，淡而不干，香而不浓。

柳瑾也优雅的品了一口，事实上她虽然是商户人家的女子，但在江东却素有才女之称，对琴棋书画诗词等雅物也是研究颇深，最重雅兴！

相对而坐半响，柳瑾放下了手中茶盏笑着道：“湖光山色远来回，却道光阴日日催！想不到今个闲坐半响，却也收获颇丰！”

左墨不知道她收获了什么，但瞧着她娟秀雅致的脸蛋上那些美不胜收的笑容却是心中起了涟漪，不过这涟漪旋即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知道眼前这个完美女子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的能说上几句话的人而已！

“走吧，胡师傅还等着你！”柳瑾见左墨茶也见了底便起身站了起来。

左墨点点头，跟着她重新进了院落。

进去不久，柳瑾就借故先行离开了，左墨自是被胡安紧紧抓住不让他走，看样子竟是有秉烛夜谈的意思。

柳瑾出门前回头看了左墨一眼，促狭一笑道：“夫君，若你真能助胡师傅制成了能媲美金线斋的绸缎，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情！全力助你夺回韩家的基业！”

这件事韩宗元之前来柳家提亲的时候曾经提起过，柳瑾恰好记住，是以才会说这种话。

韩家的基业对现在的左墨来说无甚吸引力，但左墨毕竟占了韩宗元的身子，这等执念若是不帮他完成的话左墨心里难安。只是左墨空有才学，但由于赘婿的身份太过低层，若是没柳瑾的帮助，凭他自己还真难以成事。

罢了！权且一试！

左墨想了半响心里决定用自己掌握的半吊子理论跟胡安这个真正的丝绸师傅合作一次，至于成不成，那也只有听天命了！

胡安对丝绸是真正痴迷，而左墨话里只言片语的丝绸理论都足以让他沉吟苦思，是以这一讨论竟是从傍晚时分讨论到三更十分，直到夜深人静，虫鸣响起的时候胡安看左墨已经昏昏欲睡才算是放了左墨回去。

“姑爷，明个千万来这里！”胡安心有不甘，直看不到左墨背影的时候还吆喝了一声。

左墨心中苦笑，心想这胡师傅还真缠人，明天是怎么都不能来了！

夜色已然深沉，除了偶尔响起打更的吆喝声便寂寥的紧，左墨收了收衣衫，深一脚浅一脚的行着夜路。

这时代的黑夜是没有路灯的，便是一些院落里面也都熄了油灯，整个街道漆黑一片，行至一个拐弯处的时候，左墨眼睛忽然缩了一缩，迎面正有两个穿着粗布看不清面貌的路人朝他走来。

本来碰到人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让左墨蹙眉的是两人手中各自提了一把尖刀，此处是背巷，如此情形也的确是让人心惊肉跳。

左墨心想自己没在这里得罪过人，可能不是冲自己来的，是以他往旁边路上走了走给两人让路，至于这两人是找哪个倒霉鬼跟他却是没关系了！

“再看眼珠子给你挑出来！”行到近前的时候左边一个人粗声粗气的骂了左墨一声，旋即吐了口痰不屑的看了低垂着脑袋的左墨一眼离开了！

左墨眼角余光看到左手边的一人凶悍的脸上有一道横贯了左脸到额头之处的伤疤，狰狞的紧。

没有理会大汉的恶声恶气，左墨只是低垂着头从两人身边走过，一声未吭。他走的远了，似乎还能听到两人在低声讨论着什么，隐约听到左手边的汉子说黑暗，看不清楚脸之类的。

左墨隐约猜到两人意思，倒是不怕两人，他前世退伍之后方才经商，而且经商成功也没将底子放下，一直都有勤加锻炼。如今这具身体虽然不怎么有力，但从两人手里脱身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他似乎没理由管两个持刀大汉这么晚要去干什么？

快回到家里的时候左墨也就将这件小事给淡忘了，到了柳府门前，左墨看着紧闭的两扇木门上前敲了敲门环。

好一会李管家不耐烦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这么晚了，谁啊！”

“我，韩宗元！”左墨应了一声。

李管家打开门，睁开惺忪的眼睛不耐烦的道：“快些进来，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去哪儿鬼混了！”

左墨也不理他，侧身便进了门往后院走去。

房间里烛光还在摇曳，一个柔美苗条的身影隔着门窗还能看到，柳瑾显然还没睡着。

走上前去推开了门，柳瑾正坐在桌前拿着一卷书籍观看，此时的她只披着一件简单的披风，里面穿着一件素白色的中衣，烛光摇曳下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晶莹的几乎发亮一般，让人瞩目。

察觉房中忽然多了一人，柳瑾本能的骇了一跳，回头见是左墨的时候她才有些嗔怪的看了左墨一眼，捂着胸口的手不着痕迹放下。

左墨尚且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处处稳重理性的女人露出这种表情，本能怔了一下，旋即笑着道歉：“我见房中还有烛光，也就没敲门！”

“为何不住在胡师傅哪里，已经这么晚了！”柳瑾瞪了他一眼问道。

“天还没亮不是么！”左墨脱了长袍放下，眼睛随意看了一眼柳瑾所拿着的书卷后开始收拾自己的**铺。

“你睡**铺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睡不着！”

她喜欢诗词歌赋，但谈不上痴迷，只是今天有些账单需要比对一下，而且金线斋的事情也让她心里产生了些许危机感，看书只是为了提神而已。

左墨没理会她，只笑着道：“那就等你想睡的时候再睡，我还是躺地上比较舒服些！”

柳瑾也没坚持，点点头后放下了书卷拿起了账单。

柳家在江东有几十家分号，最近比对账簿的师傅因病请了假，这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柳瑾身上。

洗漱好了之后，左墨躺了下去，但不管怎样都没办法睡得着，索性他便睁开了眼睛看着柳瑾的背影，男人认真的时候是这个世界的焦点，而女人也同样是，哪怕是左墨上辈子见惯了各种女人，此时却也有些动容。

似乎察觉到了左墨的眼神，柳瑾诧异的回头道：“是否我打搅了夫君休息？”

左墨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感觉你一个女人尚且如此努力向上，相比较而言我这个男人倒是不称职，每日里太清闲了！”

“女人怎了，夫君可是瞧不上女人？”柳瑾笑道。

“睡吧，每日里想要忙碌的时候总是忙不完的事情，清闲却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左墨看着她道。

柳瑾眼睛亮了一下，自己夫君这话若是别人说来难免有些装模作样，但他说来的时候却无比自然，让人听的舒心。

“那夫君明个帮我把剩下的账簿比对一下好吗？”

左墨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愕然了一下道：“你相信我的话我没问题！”

“那就说定了！”柳瑾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一眼，旋即起身洗漱。

烛光暗了下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房间中响起了两人平和的呼吸声，没有交流，也没有隔阂，一在**上，一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