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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永远

“问哥他……他不见了！”
清晨的阳光泛着独有的芬芳，魂学院外，已七八天没合眼的灵儿与曹权几人刚想略作休息，李衡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出来，话音犹如晴天霹雳，众人心头一寒，睡意全无。

“到底怎么回事？先别急，慢慢说。”曹权几人立马围了过来，紧张的眼神里泛着浓浓的担忧。

“昨晚守护在问哥房前，我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平缓了一下气息，李衡急忙接道：“今早我实在放心不下，没来得及和大家打招呼，推开房门进去时，发现被褥都是凉的，以此推断，问哥至少昨晚就已出了门。”

“什么？”灵儿一个踉跄，娇躯苍白的令人疼惜，连日来的打击已让少女身心俱疲：“他……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怎么办？怎么办啊？”

从天问被单独送出锁灵塔的那一刻，众人就已猜到了一些极其不详的端倪，雨儿没被送出，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雨儿被困在了锁灵塔内。

“五弟赶快去通知校长他们，其余人随我去找问哥，快！”

如果雨儿真的被困，以天问对雨儿的感情绝对会想尽办法救人，到那时难免又会横生枝节，话音未落，曹权几人已消失在了庭院前。

“三妹……”

“别说了。”

灵儿美目泛红，心好疼，她能体会到天问现在究竟有多么的痛苦，但是除了自责，少女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当初没有自作多情把实战一事告诉雨儿，如果当初锁灵塔内没有一意孤行，无视天问告诫，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但那只是如果，现实已如此，躲不开。也逃不掉。

“我知道他在哪，那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指尖深深刺进手心，却如麻木没有痛觉，因为灵儿知道。这点痛与天问比起来，差的太远，太远。

柳随风动，溪水叮咚，鸟鸣依旧，情人街还是那般美丽，还是那般既甜又酸，充满爱情的味道，恋爱圣地懂情，却不懂人。更不懂人的心。

“喂，醒醒，醒醒啊！”

绚丽的圆石铺制而成的石路紧贴着溪水，凌彦紧抓着天问的衣领，喊的很大声。一身的酒气，脸色撒白如纸，少年俨然一个酒鬼，一个失了心，丢了魂的酒鬼。

恋爱圣地自然少不了围观的人，暂且放下谈情说爱，看着如此年轻的酒鬼。你一言我一语，片刻后，终于有人瞪大了双眼，酒鬼少年真的好熟悉，武擂场一招击败皇子凌彦，又岂能不熟悉？

的确熟悉的很。却又带着浓浓的陌生，因为满身酒气的少年与曾经的那个他落差极大，爱喝酒未必可以消愁，但若酗酒，则在一步一步走向颓废。围观的人真不知道，曾经的那匹黑马为何会突然堕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连天问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房门，喝的酩酊大醉，歪歪扭扭，走在漆黑的夜里，一步一步，直到烈酒麻痹了神经，然后任由身体倒下，倒在坚硬的石路上，让酒气带走自己，带走滴血的心，带走早已丢失的魂。

“咳，你……你谁啊？”

被大喊声震开醉醺醺的双眼，天问极不耐烦地推开凌彦，晃了晃空空的酒坛，将最后一滴酒舔尽了嘴里。

“够了！”夺过酒坛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凌彦真想暴打天问一顿：“我知道你很痛，曹权他们知道，灵儿她们知道，大家都知道，你可以说出来，我们陪着你一起痛，不要这么颓废，行吗？”

“神经病！”天问看了看碎成片的酒坛，又看了看一脸怒火的凌彦，笑出了声，笑的断断续续，脸色却比之前更显苍白：“你有病，我有病，大家都病的不轻，一起喝，酒是个好东西！”

“问哥！”

找遍了整个武校总算是在这里看到了天问，曹权几人重重松了口气，急忙围了过来。

“这么大的酒气！”李衡眉头紧皱，看着醉醺醺的天问，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问哥，求求你别这样，好吗？”曹权双眼泛红，无比的愧疚与自责：“是我们没保护好问嫂，我们都该死，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要喝，兄弟陪你一起喝！”

“一起喝？”天问在笑，一笑心就跟着痛，痛有时候比酒还好，能让人更快麻木：“我不是你们的问哥，他已经死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哥！”

“都给我滚！”天问摇摇晃晃转身，骇得围观的情侣当即四散离开，招惹谁都别招惹酒鬼，更别被酒鬼讹上：“谁都别跟过来，我还要喝，只有酒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噗通”

实在是受不了天问的颓废，凌彦一个箭步冲出，一拳重击在天问脸上后，抓住衣领，将天问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溪水叮咚的节奏被立马打乱，溅起的水四散逃离，似乎对于这位突然砸进来的酒鬼，也是相当的不感冒。

“要喝是吧？那你就喝个够，喝！你他妈就是个废物，经不起打击的废物……”

紧接着跳进水里，凌彦一边大吼，一边不停地把天问按入水中，岸边上，曹权几人双眼泛酸，没有出手阻拦，他们能体会得到凌彦的良苦用心。

“咕噜噜”

沉在水底，冒出的气泡由小变大，水中的凉意冲淡了浓浓的酒气，也清醒了天问的意识，好舒服，天问真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让自己一直躺在水底。

“你疯了凌彦，放手啊！”

顾不得众人的阻拦，赶来的灵儿急忙跳进水里，生生推开凌彦，将水中的天问抱在了怀里。

“醒醒天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擦拭着天问脸上的水渍，晶莹的泪在灵儿的眼角不停地打着转。

“咳……”

吐出一大口溪水还有肚中的醉意，一把推开灵儿，天问慢慢爬上岸，无声如同一柄尖刀，灵儿的心好疼。

“天问，你去哪里？我陪你！”

“陪我？”天问微微侧头，脸上的水倒映着绝美的倩影，笑意如千年寒冰，冷的能让人心碎：“不用了，我只要你滚！远远的滚！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永远永远！”

清晨的光阳将少年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天问踉踉跄跄，没有人跟过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站着，溪水叮咚作响，灵儿的俏脸早已湿润，分不清是溅起的水，还是心痛的清泪。

唯有天问的绝情如轮回而来的魔鬼，萦绕耳边，久久不散―――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