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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十三章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史述礼被叫进了小野的办公室，史述礼进屋后低着头不敢正视自己的上司，分明是小野在昨晚玩了他的女人，他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害臊得抬不起头来。
“史桑，你托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小野说宪兵队经过审理案子，知道你儿子和那几个孩子是被人利用了，已经决定把他们全都放出来。不过这些人的家长都要双倍支付被打孩子的医药费。

史述礼听后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谢谢太君！”他向小野深深鞠了一躬。

“我说过帮你的，不用谢。”

“太君，我儿子的幕后指使人是谁？抓住他没有？”

“据你儿子供认，藏在幕后的指使人就是我们上次抓的那个王鸿举，不过这次我们不能再抓他，”小野看着史述礼疑惑不解的神情说：“这孩子的父亲叫王云清，是山本将军多年的好友，你儿子还说王鸿举是山本将军的义子，有山本将军这尊神在保护他，这个孩子我们就动不了。这回就算你们吃个哑巴亏吧！”

史述礼咬着牙根说：“那个小混蛋分明是个抗日分子，怎能便宜了他，这回一定要把他抓起来才对！”

“算了吧，那个小孩子还算不上抗日分子，况且他的父亲是个社会名流，山本司令和他们王家交好自有他的用意。这就不是我和你操心的事情了！”

“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史述礼不甘心的摇摇头。

这时，小野走到史述礼的身前拉起他的手很温和地说：“史桑，我昨天多喝了点酒。头脑有些不清醒，所以做了件很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想起这件事真是追悔莫及，请你原谅！”

史述礼尴尬的支吾着。“哪里，哪里，我不怨太君，只怨我太太水性杨。”

“史桑，你的太太是个迷人的女人，但我知道她并不真心喜欢我，昨晚她只是和我逢场作戏，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才这样做的。其实她是个伟大的母亲，你要理解她。不要去责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

“是的，啊。不是！我不怪太君！”史述礼有些语无伦次。

小野回到写字台前拿起一张纸，他满面笑容的对史述礼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鉴于你前段时间良好的工作表现，我拟定了一份决议，我决定把你提升为特高课别动队的大队长。”

这是史述礼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美事儿，他听到小野这个任命后先是一惊，然后脸上笑开了。

小野走到受宠若惊的史述礼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要知道，麻良臣非常能干，起码他做的不比你差。可他才是个小队长哟！这个职位他很想要，但是我却给了你。哈哈！我看他这次要嫉妒死你了。”

“多谢太君栽培！”史述礼高兴地对小野行了个军礼。此时他好像忘记了耻辱。心中竟觉得暖呼呼的。对小野的所有怨恨顷刻间烟消云散。

小野意味深长的说：“史桑，只要你对大日本皇军绝对的忠诚。对我绝对的服从，你的前程就会大大的好，你的所有付出我都会给你补偿，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

“太君，您的意思我明白！非常明白！”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才已经和宪兵队通了电话，他们说你随时可以去领回你的孩子。”

“是！多谢太君！”史述礼向小野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后，转身走了。

小野看着史述礼走出的背影脸上露出奸笑，他心里清楚这个史述礼从此会心甘情愿的戴绿帽子了。他想起一枝这个女人就觉得意犹未尽，还想找机会再和这个风骚彻骨的女人纵情的宣泄一番。

这天晚上臭屎球被接回家，但是他的一条腿被日本宪兵打断了，在家里休养了半年才好，他从此落下个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起路来踮脚的毛病，在学校里他又有了新外号，叫做：地不平。

王云清早晨起来后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无精打采的喝早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这么早谁给我打电话？他心里嘀咕着抓起话筒，话筒里传出好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爸，您好！我是良臣。”他听是麻良臣的声音“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刚过一会儿电话铃又响起来，王云清不愿接，电话就一直响着。这时王夫人从屋外走了进来，她莫名奇妙问道：“怎么回事儿？这电话一直响着你也不接，多闹心呀！”

王云清一指电话说：“那个汉奸女婿打来的。”

“他没事能打电话？不会是淑珍出什么事儿啦？我接。”

王夫人拿起电话：“喂？谁呀？”

“妈，您好！我是良臣啊。”

“哦，是你呀。你有什么事儿呀？一大清早的就打电话来。”

“我是给我爸报个喜的。”

“什么？你爸何喜之有啊？你说说，我听着呢。”王夫人一脸惊诧的听着，她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随后慢慢地放下电话。

王云清问：“夫人，那狗杂种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王夫人不无讽刺的说：“麻良臣在恭喜你呢，他恭喜你终于和山本搅在一起了，恭喜你终于要为日本人做事儿啦！”

“什么？你在发高烧说胡话吧？”王云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夫人生气的指着老伴说：“我劝你好几次，说不要和山本一起去吃饭，你说我是小心眼儿，你说我是吃那个日本女人的醋。这倒好了，麻良臣刚才在电话里说，今天一大早北平的好多报纸都登了你和山本在一起的照片，有一起饮酒碰杯的，有一起视察小学校的，还有消息说你就要出任北平教育局长。麻良臣看到这些报纸后特别高兴，他以为你回心转意要和日本人合作了！他还说过几天要给你摆宴席呢！”

王云清听到这里脸色涨得通红，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大声吼道：“谁说我与日本人合作了？那是放屁！”

“麻良臣说这消息在很多报纸都登了，你自己还蒙在鼓里呢。要不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几份报纸回来，你好好看看。”

“算了吧！那些汉奸报纸我看都不看，他们的话你也信？”

“你不信有人信哪，我估摸着你要与日本人合作的消息已经在北平满天飞了。这一下你被山本那家伙给套住了吧，当初你要是听我的就没这事儿了！”王夫人不高兴的摔门走了。

“那我也是为了保护咱们的孩子，我和山本在一起是迫不得而为之呀！”王云清朝屋外喊了一句。王云清不是个糊涂人，他知道山本卖自己人情就是为了拉拢软化自己，其目的就是要软化他不与日本人合作的立场，并通过自己再带出一部分有影响的社会名流与日本人合作，从而营造出日中提携共存共荣的宣传效果。王云清又是个讲面子有恩必报的人，既然山本搭救了王鸿举，他就不能与山本翻脸，原本想今后与这个老同学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便可，但他没想到到山本的手段却是如此的老辣，挖了一个坑引着自己往里跳；他更没想到自己极鄙视的汉奸麻良臣竟然也庆贺自己与其同流合污了，这对他来说真是个极大的讽刺！王云清是个非常注重名声的人，他小心翼翼的维护了几十年的好名声一朝毁在了山本的手里，他郁闷极了，这一天他悔恨的连口饭都没吃。

尽管敌伪三番五次的邀请，王海清始终是抱病推辞，最终他没有出任敌伪的北平市教育局长，他也没让自己的小儿子王鸿举做山本的义子。

山本非常了解王云清的脾气秉性，王云清软硬不吃是他早就预想到的结果，既然已经达到了在舆论上造成王云清亲日的效果，山本就不再给王云清施加压力，他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他知道，逼王云清就范需要的是时间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