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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关于财务问题

代善看看长子这样，又想哭了，这儿子……太实诚了！不过他们父子还真没当一回事，代善还是国公，换匾这事本就不是个事。对代善来说，重要是要分库房。这是他脸面问题，一定要细化。于是老爷子开始清点库房东西，这些都是有单子，当然清理了，脸又黑了一次。
这次他没叫人，自己到了荣禧堂，把人都遣了出去，直接把单子拍了史氏面前。几辈子攒下来好东西，大部分被史氏私有化了。老爷子能不黑脸吗？

你想，《红楼梦》里，贾母出手多么阔绰，赏丫头都是把铜钱放盒里，由着丫头自己抓。于是从小老太太跟前宝玉也继承了这一败家习惯。还有贾母没事赏那些古董、饰、头面，就算是她出嫁时，是史家好时候，但史家人口也众多，能为一个女儿把家搬空？

后来有人算过，贾母去世前私房达五万两。但这绝不是贾母鼎盛时候私房总额。想想后期，贾家败落，鸳鸯和王熙凤合谋，偷典老太太财物以解燃眉之急。书中只写了一次，而且也说，‘老太太其实是心里有数，不然鸳鸯怎么敢拿？’还有修建大观园时，老太太能一分不拿？加之全书中每年散落出去银子……所以算算，简直比艾若他们分家时家私还多了。

我们都知道，旧时妇女，能自有财务就是自己嫁妆。嫁妆包含了女儿一生要用东西，表明女儿一分一毫都没用到你夫家，这是女儿夫家地位象征。

贾母父亲是第一代保龄侯，同时他还是尚书令。而她兄弟是第二代，她长侄袭了保龄后，次侄还特意给了一个忠靖侯。到长侄去了，还把老三弄出来，袭依旧还是侯爷爵位。当然，侯也分三等，递减！可就算是递减，到了第三代，还给老二再加一个三等侯爵位，这不能不想想史家当初到底立下了什么不世功劳，让圣人如此眷顾了。但眷顾是没有用，金陵四大家护官符里怎么写史家？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而书中详解，‘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房分共十八。都中现住者十房，原籍现居八房。’

这几个字，其实很能体现史家情况。贾母父亲不但是开国功臣，除了有侯爵，还有一个职务是尚书令。艾若看来，四大家评语里，只有史跟钱挂不上勾。大家只看到‘阿房宫’，觉得史家一定富可敌国。却没注意到，他特意说了一个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贾史王薛，史家排第二。可是四家里，只有史家是十八房。所以我看，史家比起钱，多是势众。

一个这样人家，会给嫡出小姐多少嫁妆？总不至于跟邢夫人似，把家里搬空成嫁妆吧？况且史家再富，能比王家还富？王氏看贾母私房都眼红这点上，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书中说，贾母从孙子媳妇到现有了孙子媳妇，一路过来，又拿王熙凤做比较，说自己年轻时，比王熙凤还能干，还讨巧。她喜欢王熙凤，其实也说明，她本人其实也是这种类型人。看到王熙凤，就是看到自己。想想王熙凤干那些事，不得不说，很多事，是经不得想。

史氏此时是公产私化，她后来大力赏出，不过是她当家时，墨下公中财物。这么看来，说贾母与后来王氏其实是一脉相承。果然有什么婆婆，就有什么样媳妇。大家合伙贪财！

代善若是从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会觉得，女人嘛，贪就贪了，总不过还是要留给儿孙。但现，他能容就怪了。也懒得说啥，让她赶紧退出来。别让他去开她库房，大家都没脸，说完就走了。

贾母也要脸，知道闹开了，媳妇、女儿都得笑话自己。只能含泪，把这些东西偷偷还回库房去。但实很肉疼啊，这些都是她从孙子媳妇熬出来战力品，现让她全退回去，她不肉疼就怪了。

然后回屋又哼了几天，说是吃不下饭，对付着喝了几天血燕粥。让张氏来伺了几天疾，寻求了点心理平衡。但心里恨艾若了，若不是她，自己能这么惨。

不过艾若倒没什么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荣府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不会打喷嚏，贾母骂是王氏，又不是她，她过得好着呢。

当然，张氏去伺疾，又让贾赦不舒坦了。老婆还怀着孩子，太医都说了，张氏这胎不很稳当，老娘怎么就没一丁点体恤之心呢？联想着外头传言，贾赦越发觉得老娘是恶婆婆了。摆了几天脸子，却又不能说啥。毕竟，这时一个‘孝’字压下来，还真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心理对老娘再竖中指，连着出去上班都黑了几天脸。

代善对史氏还是关注，不是心疼，而是不对付。听了回报，又回去吼了史氏一顿。说她想败了贾家名声，让怀孕媳妇伺疾，脑子若不是被猪啃了，就是不安好心。想让他们荣国府名声扫地，她若再这般，老爷子也就顾不得脸面，直接休妻了。

代善那天吼得很大声，里外都听见了。贾家不缺就是多嘴奴才，于是很大街小巷就传来了代善要休妻闻。史氏彻底没脸了！

不过倒是把史家舅爷招来了，被吓得。传言这东西本就三人成虎，传到史家去，就不是史氏再不改，就休妻了。而是，“贾姑老爷要休妻了！”

史家舅爷再怎么着，也不能不管妹妹不是。于是带着老婆一块赶来荣府，男女分开，各自开聊。

代善能继父亲之后，还能再连任一期国公爵位，本身四大家这辈里算是领军人物了。他自然也知道了外面传言，也大怒，让大媳妇狠狠惩治了府里那些奴才。该卖卖，该赶得赶。但是，问题是，那是对内，对外，特别是对史家舅兄，代善能说他错了吗？当然不能。

但人也是场面上人，只用虎着脸，啥也不说，就能解决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