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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考不考

“所以，我觉得您还是得去考个功名，省大发了。再有就是，您想，现我们分出来了。您这么心高气傲，自不会再打着荣府牌子过日子了。万一有什么事，您没功名，上了公堂,还得给七品小官下跪，那多没面子。您说是不？”艾若装着没听明白贾政说什么，当成贾政答应了，顺便再加上一把火。
艾若自然听得出来贾政想捐官了，书里不是说了，贾珍为了秦氏牌位好看，一千两就给儿子捐了一个五品荣誉官位。以现他们身家，加之贾代善、代化还有实权，根本不了这么多。

但艾若并不想这样，她决不给贾政将来有吃喝玩乐借口，还顺便哀叹自己生不逢时，老爹给他求了一个官，不能参加科举遗憾。主要是，他这遗憾成了他压迫儿子动力，于是贾珠光荣被牺牲了。同样事，她决不让再次发生。

贾政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说让老爹给搭个路子，补个缺，谁敢让他交税！况且，他真觉得这没什么，因为老爹给老大补了，凭什么不给自己补。他不觉得这是没骨气，而是觉得，这是分家应该给他。但艾若却根本没给他机会，把他路都堵死了。好一会儿，“得去金陵考。”

贾家祖籍金陵，就是后世南京。此时考秀才也要分三步走，不是说考就能考。考完三场才是监生，也就后世说秀才。这些是要原籍地考，秀才通过了，就可以到京里来参加进阶考试。贾政用这个理由，其实是想告诉艾若，去金陵山高远长，费时费力，麻烦极了。

“哦，那我让人准备，请个好先生，再看看金陵那边要准备什么。放心，您只管好好念书，其它事不用您操心。”艾若根本正话反听，一点机会也不给贾政。

贾政真无奈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外书房了，外书房按艾若要求，也是先清理好房间之一。炕烧上，屋里还摆了火盆，庄里也有书架之类家具，贾政那些书也都按他习惯摆上了。虽然不如他荣国府里书房精致，却实舒服。

其实艾若真不想管贾政，就算去了衙门注册分家。但衙门也都是懂事，人家会讨这个嫌来他们家收税？以为脑子真都像贾政那么不好使？

艾若这么做固然有为了孩子因素里面，但主要原由还是想分开贾政和贾母之间联系。还有就是，她真不想看到他，只要真把他支去金陵参加科考，一来一回总得一年半载。不管考不考得上，她也能不用应酬他了。这么一口一个“您说呢？”贾政不烦，她还烦呢。

再说，趁现老爷子还没死，先让这位打破自己幻想。省得以后还得哀怨，说老爹不该求恩荫，让他无法科举。您要考得上，还等得到老爷子死？老爷子给他求了一个小官，他生生那个位置上二十年，一点进步都没有。这得多没用，才能这样啊？

所以想想将来，她手上钱真不够养这位，还是让他从神台上掉下来吧，好好脚踏实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知道啥也不容易，好歹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不是。哪怕是没考上，他也能知道考试辛酸，到时他还有什么脸去教训儿子？

贾政去了书房，坐挺舒适书房里，他又郁闷了。爷爷是国公，到了父亲这代，其实应该跟宁府大伯一样，降级袭一等将军爵。

若不是当初父亲又立下大功，圣人破格让他没有降级袭爵。所以大哥还可以袭一等将军之爵位。他们这样人家，其实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大家都有共识，补个缺，哪里用跟那些寒门学子去争。

老家们眼里，只要别吃喝嫖赌，挑猫斗狗，就算是好儿子了。他能老实家读书，不外头惹事，他是多好儿子啊。比老哥文不成、武不就强多了。

所以基本上，贾政这辈子大竞争对手，就是府里大哥。于是他从小父母面前表现，就是酷爱读书假清高样子。原本这个策略还是挺成功，如果没有贾敬话。

宁府和荣府，到贾政这一代算是第三代了。其实算是隔得比较远了。代善和代化都只是堂兄弟了，到贾敬和贾赦、贾政这儿就转了一个弯，等到玉字辈那排人，就算是出了五福，能不远吗？

但这时代，家族束缚力也还是挺强，有时族规大于律法。况且他们住得又近，人口又少，自然要强强联合，生怕落了单，被人欺了去。于是造成了宁荣一家假像。

宁府虽然子嗣不丰，但他们府里贾敬却不声不响考上了进士，人家还有爵可袭，自己还努力奋进了。这让荣府代善和史氏心里能舒服得起来？大家一样养儿子，代化家里虽然也是两儿子，不过一个是庶出。代善觉得这方面自己强了，他两个儿子都是嫡出，还多出一个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将来又是助力。自己是国公，堂兄是一品将军，又胜出。代善这些年其实一直很自得。一直到贾敬考上进士！

于是贾政同学就悲剧了，这些年提也不敢提回家考学事，其实他们家还有监生名额，直接让他补了，他就可以去参加乡试，中了举，不管多少名，就算是候补官员了。为什么不去考？说得这么透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所以，贾政就越发没那个胆量去考，父母虽然一直夸他肯读书，可是也没让他去考，以代善和史氏算盘精子，他们心里能没这个成算？

不考，至少到时能说他没考，而不是考不过。现分家了，代善其实算是面对现实，已经看死了他。贾政倒是想像王氏说，心高气傲一下。可是真去考了，万一考不过，父亲不是加看不起他了？贾政觉得心又抽抽了。

熬到晚饭了，他决定好好跟王氏谈谈，看看能不能改捐一个官位，借口倒是很好找，她才生产完，身子又不好，家里这么多事，他哪能只顾自己，让王氏一人操劳呢。想了，去正房心情就轻多了。结果，还没进院子，就看到王氏正和珠儿院里玩。边玩还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