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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教学

苏兰芷嗔怪敲敲胤禛半光头：“额娘你心里就那么不靠谱？我只是想着你姐姐总算跟那两个人见过，万一那个乌尔衮看上你姐姐，咱们不就能做点什么了嘛，你说我想哪儿了？”
胤禛不好意思揉揉额头，额娘敲人脑袋手法越来越熟练了，别说还挺疼，肯定又红了，若是让姐姐看到，又要笑话我，额娘怎么就不知道给儿子留点面子呢？胤禛心里腹诽，却不敢说出来，他很清楚，如果他说出来话，苏兰芷绝对会再给他两下。

“额娘深谋远虑，儿子拍马都赶不上，可惜儿子早没有额娘这般缜密心思，错过大好时机，还请额娘原谅儿子这回粗心，儿子真什么也没看出来。”胤禛赶紧奉承苏兰芷几句。

苏兰芷得意勾勾唇角：“小子，知道自己还差得远了吧？你额娘我智慧，其实你能随意揣摩？以后好生学着点，省得到了外头丢你额娘人！”

若不是怕额娘翻脸，胤禛真想翻个白眼给她看，现他只能低头称是，表示虚心接受意见，下次改进，苏兰芷这才放过他，换了个话题：“你也随驾到塞外好几次了，对蒙古有什么想法？葛尔丹叛乱，又跟沙俄勾结事，你怎么看？”

胤禛虽然才十一，但这个皇子十三岁大婚就可以上朝听政年代，十一岁已经不小了，他从九岁立志，这两年着实学了不少东西。对很多事都有自己看法，不过皇帝面前不好表现，但是苏兰芷面前，他却可以畅所欲言。就是有哪里说错了，苏兰芷也不会训斥他，而是一点点告诉他错哪儿，有时候他都有一种感觉。似乎额娘对与如何治理一个国家有想法，很多事她比汗阿玛看还要长远，就是苏兰芷不问，他也有许多想法要跟苏兰芷说。

“葛尔丹本来不足为虑，他兵力声望民心一样不占，对上大清大军，只有失败一条路，而沙俄肯支持他，也只是想利用他给朝廷添乱。此时索额图等人已经率人去和沙俄谈判边界之事。依儿子看。沙俄应该是想借此跟汗阿玛讨价还价，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被沙俄抛弃。所以，消灭他只是时间问题。至于蒙古……儿子只是觉得让他们自治弊政颇多。可是想改变着一点，难度太大，儿子暂时想不到合适解决方法……”

苏兰芷先是狠夸胤禛几句，才说：“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额娘再跟你说几句：如今对蒙政策是祖制，蒙古部队也称得上兵强马壮，想要改变是难了些，但再过二十年呢？养尊处优人能有多少战斗力？而且，葛尔丹也是个不错帮手，哪怕他死了，还能再扶植一个，有野心人什么时候都死不完，找个有野心，给他点权利，他就能搅风搅雨，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浑水摸鱼’，还有一计叫‘隔岸观火’，你……学到点什么没？”

胤禛瞪大眼睛，他从没想过还有这种方法，可随即他就想到漏洞：“额娘，难道您就不怕‘引火烧身’？万一蒙古真乱了该怎么办？”

苏兰芷微笑道：“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解决问题思路，具体该怎么操作，那是你和你幕僚们该考虑问题。”看胤禛无奈表情，苏兰芷好笑拍拍他额头，接着道：“胤禛，你要学会看远些，我说看远，不单是指时间，还是指空间，你也见过那些洋人，可你知不知道他们国家是什么样子？他们经济发展到何种程度？他们武器是什么？如果他们派来军队攻打大清，大清胜算有几成？”

随着苏兰芷问题，胤禛神色越加认真，他目前还真是只把目光局限大清上，远不到开眼看世界程度，他也不认为那些洋人国家会攻打大清，但是，随着苏兰芷问题，他竟不自觉开始思考，结果发现自己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不禁又想，如果人人都跟他一样思维，那，当洋人真攻打过来，他们岂不是跟瞎子差不多？越想，胤禛越觉得寒毛直竖。

苏兰芷看吓到他了，忙安抚拍拍他胳膊，轻声说：“你这孩子，额娘只是假设一下，你怎么就当真了？别人家没打过来，你先被自己吓坏了，那让额娘可怎么办呀？”

胤禛深吸口气，说：“额娘说是，事情还没发生，我不该自己吓自己。不过，为了能知己知彼，我是不是该向汗阿玛建议，也学他们派传教士来大清那样，派些人过去收集些情报？”

苏兰芷说：“这种事并不适合你现去说，而且，就算真有国家想远渡重洋来攻打大清，近几十年内也不会发生，甚至，你有生之年他们都不一定会来，所以，你多是时间准备。胤禛，这些事不该是你一个皇子考虑，这是你汗阿玛责任，你明白我意思么？”

胤禛一愣，想了想才点头道：“额娘放心吧，我不会做出格事。”国与国关系，该是一国之君考虑问题，他只是一个皇子，现不该管这些，他，还不能锋芒毕露。

“你能想清楚，额娘也就放心了。儿子，休息是为了走远路，一时蛰伏，是为了以后亮眼，你要蛰伏中学很多东西，做很多准备工作，才能终达成目。你也不用太担心，额娘虽不才，手上也有几个能人，从十五年前开始，每隔三年都会安排一批人到欧巴罗大陆行商，一方面累积些财富，另一方面就是收集情报，这些年陆续带回来不少东西，等你能办差之后，就去见见他们吧，相信他们会对你有所帮助。”

胤禛眼睛一亮，苏兰芷说话实太出乎他意料，这么高瞻远瞩额娘，是胤禛从未见过，由不得他不震撼，苏兰芷看他那傻样，笑道：“别发傻了，回神吧，我还有话跟你说呢。”胤禛忙聚精会神盯着苏兰芷，只听苏兰芷说道：“一个人力量是有限，你就是再出色，再有能力，能做到事情也不多，所以，你需要些帮手，把你想做事分成几大块，每一块儿都由专人负责，你才能轻松下来，这叫责任分担。而人都是有私心，为了不出现某个人权柄过大不受控制事，你要学会‘制衡’，这一点你汗阿玛是高手，跟着他好好学。”

“我以前跟你说过，作为上位者，个人喜好从来都不重要，用人不是看喜不喜欢，而是看他有没有用，该怎么用，用人唯亲上位者大忌，某个人就算再合你心意、再能干，也不要给他过多荣耀，那不是对他好，而是害他，‘持宠而娇’可不单单是后/宫女人才有，越是权势大人，越容易犯下大错，你若是不明白，就想想鳌拜。当然，你若是想玩儿‘捧杀’那一套，那给他再多荣耀也无妨。”

“额娘以前听过一句话，‘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战友’，不管对任何人，如果获胜自信心不足话，不妨给他找个猪一样战友，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作用，别怕自己有不如人地方，没有人是十全十美，同样，也没人能哪个方面都行，正确认识自己不足，才能走得稳远……”

苏兰芷喋喋不休说着，胤禛聚精会神听着，边听边记，等苏兰芷说完，胤禛看时间不早，忙行礼告退，他要趁着记忆还清晰，赶紧回去把苏兰芷指导思想默写下来，作为自己行事准则，当然，一些太有指向性东西只能记脑子里，省得不小心被人看到，这点谨慎胤禛还是有，不然不用苏兰芷来掐死他，他自己都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胤禛走后，苏兰芷自己呆坐会儿，又觉得好笑，自己如今真变唠叨了？怎么就拉着胤禛杂七杂八说这么些，好像以后没时间了似，看来胤裪说有道理，自己是太啰嗦，这毛病不好，要改！总不能真做一个絮絮叨叨黄脸婆吧？她才三十多岁，还不想变老太婆。

等胤裪玩够了回屋时，就看到苏兰芷笑格外慈祥，他不禁四处看了看，只有自己，兄姐都不，小家伙还没学会谨言慎行，直接问道：“额娘怎么笑这么可怕？”

苏兰芷一滞，假笑道：“我这是慈祥笑容，哪里可怕了？你年纪小不会用词，额娘不怪你，不过你给我记着，再敢胡乱议论额娘，小心你小屁股！”

胤裪反射般摸摸自己屁股，想起上次急着去找十三弟玩，忘了跟额娘说一声，后来被额娘结结实实打了两巴掌，好像现又疼了，胤裪忙笑着腻到苏兰芷怀里：“额娘额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额娘别生气……下次姐姐和哥哥再来抢额娘，我保证不说额娘偏心，额娘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苏兰芷拽拽他小辫子：“算你小子识相，本来额娘还想对你好点儿，不过看你跟胤祥玩挺好，似乎不太意额娘态度，那额娘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了，也省你猛一见说额娘可怕。”

胤裪嘴一瘪，玩了，额娘还没消气，姐姐，哥哥，你们哪儿，来救救你们可怜弟弟……胤裪心里无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