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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回画圣府

() 因为太阳被神龙吞噬，只剩下一个假太阳照明的神州大地，比十五年前要昏暗得多。
可是皇城之内，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清冷。一样地繁华，一样地热闹，一样地吸引着四方的商贾与游客。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城中人掀起了染发的风cháo，一眼望去，竟是满街的黄头发。

原来，早在神龙辅洪cháo和太子博进入麽麽族境内夺宝之后，麽麽族皇帝麽麽孙，便收起了对幻镜，开始与中华族人互通往来。对幻境一破，麽麽族的文化便接踵而来，它们就像洪涛大海，强势冲击中华族文化，皇城中满街的黄头发，便是最好的见证。

姜小僧壮着胆子，朝着画圣府的方向走。

画圣府在皇城偏北的角落，那里是神州大地上画家最集中的地方。如果姜小僧还记得刚出生时的事情，那么，他也许就知道，当年画圣府的主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张僧繇。

可是，时光易逝，就像他那非常迅速的脑子一样，眨眼间就被数光了。人不在，但画圣府还在，画圣府还在，那么就有新的主人住进来。

这个新主人，便是有着“画中宿老”之称的樊锦社大画师，当年张僧繇画神龙时，他也在一旁观望。他原本就是在皇帝身边画画的出sè画师，看过张僧繇作画的过程后，樊锦社大人有所感悟，画艺因此再次jīng进，张僧繇去世后，他便技压群雄，被皇帝赐封画圣府，成为了画圣府新的主人。

虽然他得了画圣府，但皇帝却并未赐封给他“画圣”的名号，这也就说明，皇帝似乎并不十分满意他的画。

确实，世界上能有几个人能与张僧繇并称“画圣”？既然皇帝见识过真正的画圣的技艺，又怎会再轻易将这个尊贵的名号赐予别人？

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没有了画圣称号，对于樊锦社大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福气。因为皇帝看不起他，所以，皇帝也不会下派给他太艰巨的任务，这样，他就不用像剑圣那样斩断了双手，也不用像道圣子那样被发配到了边疆，更不用像张僧繇那样画至jīng疲力竭，暴毙而亡。

对于皇帝来说，让这样的不能令自己满意的人处在画圣府主人的位置上，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多么想再次见到一位画艺达到神境的人，重现当年张僧繇画神龙的奇观。

那么，姜小僧又为何会想到到画圣府中去呢？这一切，还得从神龙吞rì之后，妙薄机的预言以及麽麽族人的挑战书说起。

神龙吞rì之后，大地上一直风不调雨不顺，人民遭受疾苦，皇族民心大失。皇帝寻得神机算妙薄机，询问何时才能出现转机？妙薄机念了一首预言：“太阳陨没神州损，外象入侵人心乱。但有中华神笔在，一展天威振华夏！”

皇帝请妙薄机详解，妙薄机便说，只有等到另一位画艺超凡的人出世，画出能制住神龙的圣兽，从神龙腹中解救出真太阳，众民才能不再疾苦，人心才能归一。

皇帝于是等啊等啊，等着那个画艺超群的人出现，画出能克制神龙的圣兽，救出太阳。他等了十五年，人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封挑战书。

挑战书是从麽麽族发来的，其内容是，三年以后，麽麽族皇帝麽麽孙，将带领着他们族内的画师，到中原大地上，与中原画师们一决高下。

皇帝收下了挑战书，他不仅应承下了麽麽族人的挑战，还反写了一封挑战书给麽麽族使者带回麽麽族，说既然是要比试文化，那么就请麽麽孙将自己族内最具名气的乐师于三年之后也一并带到中华族来，中华族人要挑战麽麽族人的乐艺！

不久后有了回应，不甘落后的麽麽孙，也满口答应下了皇帝的挑战。

皇帝应承下挑战后，便问太子博麽麽族人的画艺实力如何，太子博曾到过麽麽族，了解一些麽麽族画艺的底细，他对皇帝说，麽麽族人画艺jīng湛，就凭着樊锦社等画家的微薄力量，绝对无法与麽麽族画师抗衡。

皇帝大惊，除樊锦社大人外，他暂时又无人能依靠，于是，他一方面采取强压政策，让樊锦社大人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在三年后的画艺比拼上赢了麽麽族人。另一方面，他委派太子博，专门寻访民间艺人，希望能在三年后的挑战中，能成为一支奇军。

樊锦社大人被皇帝施以重压，便大开门庭，招揽画师。由于被招揽后是要代表中原文化与麽麽族人比试的，中华众优秀画师们无不摩拳擦掌，纷纷应招。于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全中华各地的知名画家便纷纷聚于画圣府，画圣府有些住不下了，樊锦社干脆用巨资另买了一栋庄园，将家人搬出画圣府，画圣府中，便成了名家画师们的天下。

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招揽到了许多的画艺高手后，樊锦社望着画圣府一派繁盛的景象，就大意了起来，以为凭着自己招揽的这支庞大的中华jīng英画师队伍，没有理由赢不了他小小的麽麽族人。

漫无目的姜小僧，一到皇城，便听到了画圣府在招揽众画师的风声，他想，画圣府中高手众多，再加上招揽的众画师又都是为了三年后与麽麽族的比斗，他致力于提升自己的画艺，又颇有一番为国争光的心，怎能不借此机会，进入画圣府中，会会众位高手，再同众画师一起与麽麽族人一战呢？

所以，他才会壮起胆子，朝着画圣府径直走去。

那天，正值樊锦社大人的大孙女当班，叫樊炎炎，年方十八，比姜小僧要大出三岁。

姜小僧家境贫寒，穿着破旧，樊炎炎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就长着一对势力眼，她一见姜小僧的穷酸样，年纪又那么小，在心底里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鄙视。

心中虽有鄙视，但不知道此人画艺到底如何，所以脸上暂时还未表露出来，樊炎炎问道：“你也想进画圣府？有名师举荐吗？”

道圣子是戴罪之身，姜小僧离开荒村时，道圣子反复叮嘱不能说出他的名讳，所以，姜小僧便摇摇头道：“无名师举荐。”

樊炎炎心想，看你这穷酸样也知道了，便有些不耐烦地说：“要进画圣府，就得看看你的画艺如何，先拿出一幅你的代表作来，给我看看吧！”

姜小僧眼光犀利，察言观sè知道这个官派大小姐看不起自己，他取出背上卷成筒状的画作《蝴蝶》递给樊炎炎，心想，你看了我画艺的真正实力，难道还这么瞧不起人么？

樊炎炎见姜小僧递来的画作是卷成筒的，不仅不接过去仔细观看，反而暗含羞辱地说道：“都还没装裱好的吗？但凡是好的画，爱画的画师都会镶金嵌银地，好好裱起来，你这没裱好的东西，想必质量也不怎么样，不看也罢！”

姜小僧忍住心中不忿，自己解开捆绑画作的红绳子，道：“小姐……”

樊炎炎一听姜小僧叫她小姐，更是生气，道：“叫我大人！”

姜小僧只好转口道：“大人，您就看一眼吧，画作的水平，不一定表现在外观的装裱上吧？如果真是画得不好，也请大人好好指点啦！”

樊炎炎见姜小僧自己解开了画卷，便随便瞟了一眼画作上的蝴蝶，道：“你这蝴蝶画得太繁复了，如果不是本大人眼睛尖利，还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呢！就凭你这样的画艺，实在是进不了画圣府啊，你还是再苦练几个年月，再来我们这里吧！”

姜小僧一听樊炎炎的直评，又羞又恼，羞的是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这幅画作应该是绝艺了，却没想到在别人的眼中是如此地不堪，恼的是这只死猪婆，什么狗屁大人啦，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他刚出来闯荡，也不知道樊炎炎评的是真是假，但要进画圣府的决心却是很坚定的，于是他边卷好画筒，边道：“大人，我一定要进画圣府的，如果我真的画得不好，不能以画师的身份进入画圣府的话，那就让我进画圣府中，作一个小仆人吧！”

姜小僧是想，只要是进了画圣府，看着别人作画也能增长见识提升画艺，当不当画师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樊炎炎可不是个乐于助人的家伙，她挺起胸脯子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道：“我们画圣府可是皇宫直管的场所，一切仆人都是由皇宫中的大人们亲自安排值守，就算是招仆人，看你也招不上，你还是快走吧！”

正在这时，从画圣府中走出来一个人。

樊炎炎一见此人，整个磁铁负极碰到了磁铁正极，身体不自觉地迎过去就叫：“太子殿下，您事情处理完啦！”

原来此人，正是在皇室中威望甚高的太子博。

太子博问发生了什么事，樊炎炎抢着回答道：“是这样的，这位少年想进画圣府当画师，但是他的画作水平并没有到达进入画圣府的级别，所以，我就请他练习一番再来，但他又转口说，要我将他留在画圣府中作仆人。这样的人，先想当画圣府中的画师，当不了又狡计想进画圣府中作仆人，翻云覆雨，不知所云，太子殿下您不用理他！”

太子博一听，觉得姜小僧好像不是那类狡狯的人，便问姜小僧道：“画师都当不成了，进画圣府当下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姜小僧道：“这位大人不是说我的画艺水平还不够级别吗？那我就更要借着到画圣府当仆人的机会，见识众位大师的画技，增长见识提升画艺，直到某一天达到她所认为的高度啊！”

太子博听了姜小僧的解释，觉得他的坚持也算可贵，便道：“炎炎，看他那么坚持，就让他进去当个仆人吧！”

太子博说罢，望着樊炎炎。

樊炎炎被太子博双眼盯着，又像磁铁正极碰到了磁铁正极，急忙避开眼波，脸露cháo红，低下头道：“太子殿下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那就最好了！”太子博说罢，朝着外边走去。

跟太子博说了几句话，樊炎炎心情大悦，待到太子博走了，她痴迷地望着太子博的背影，灵魂想必追出了十几步。

好久好久，樊炎炎才从陶醉中醒来，天晴了，她满脸的微笑，温温柔柔地朝着姜小僧道：“拿来！”

姜小僧不明其意，问道：“什么？”

樊炎炎一听姜小僧粗浊的声音，从温柔的梦境中醒来，大声道：“要进画圣府，就得先交一幅作品来呀，仆人！”

樊炎炎不识得《蝴蝶》的价值，把这幅画胡乱放在了下等画作的画库中，这个画库，是专为储存那些所谓大画师们，画完后觉得存之无用弃之可惜的粗劣画作的，所以画作都是随随便便卷成纸筒子，胡乱堆成一大堆。

就这样，樊炎炎收了姜小僧的画，安排姜小僧当了画府的仆人，一会儿帮忙打扫房间，一会儿端茶递水，一会儿帮樊炎炎小姐剪窗花，一会儿给名家贵师们铺纸研墨。

姜小僧忍辱负重，潜伏在画圣府中，借着帮众位大画师们铺纸研墨递茶水的机会，将各画师的风格长处一一潜记在心中，闲暇时间，就用工钱买来一些笔墨纸砚练习作画。

由于是下人，所以他一练习作画，便会受到其他下人以及众位大师们的冷嘲热讽。好在他是在道圣子和姜花儿身边长大的，潜移默化中养成了良好的品格，能真正做到心xìng不因外在原因而迁移，本质不因些须挫折而改变，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耐心潜藏，坦然处事。

三年之间，他没有太大的灵感想要画出什么得意的作品，平时作画，都是一些简单的技法练习，一眼看上去就像小孩子在涂鸦，所以，没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见识过他真正实力的樊炎炎，又不识得《蝴蝶》的美，所以，大家就将他当作一个做着画家白rì梦的普通仆人看待。

由于只是历练，道圣子并未将那只中华神笔，放在他的身上。所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基本上被人忽略的仆人，竟然就是中华神笔的传人。

姜小僧学习虽谈不上刻苦但很用心，再加上眼力和头脑的运算力已经发生变异超越了常人，所以，画艺jīng进的速度惊人地快，他博采众长，三年之后，不论是从作画的基本功上，还是在技巧和传神等等方面，都已经达到养父道圣子和生父张僧繇的地步了。

如果远在边疆的道圣子夫妇知道了儿子的进步，他们将是多么高兴啊！

还有那在竹林中带着玉夙儿修炼音乐与舞艺的玉浅，如果知道他潜心学画，进步神速，也会有怎样的喜悦！

也就在张小僧、神龙和玉夙儿出世的第十五年，已成为海王的神龙开始展开了对欧冶子、干将、莫邪这三大神剑的追杀，这种追杀的力度不亚于对水族死敌，屠龙族主帅太子博的追杀力度。

欧冶子等三大神剑，为什么会惹上海王神龙这个捣蛋鬼的呢？一切还要从他们铸剑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