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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变蛟应命出帐,带上几个标统去招降安置千雪带来的人马。大帐内只余洪总督等三人畅聊正欢,这时一个标统入帐禀道:“山下闯贼派信使递上降表,请总督过目。”
标统上前将一张闯军降表摆放在帅台,揖手返身退出。洪承畴不屑的拿着降表一看,只见署名处写有七路反贼的名号:李自成、张献忠、杨老七、赛天王、草头棍、吕奉先、扫天龙。
看了一会,丢在案台上,与祖宽道:“祖将军意下如何?”祖宽拿着降表看了一眼,摇头揖道:“这些闯军的贼xìng十足,往常各路督抚们剿贼,便是吃尽了这些贼寇的苦头。致使反贼们rì益猖狂势大,总督不可亲信这等权宜之计。”
洪承畴略点着头,思虑一刻,徐道:“这伙反贼已成瓮中之鳖,三面被困。乞降是假,求活是真。今rì若是放虎出牢笼,rì后必然是后患无穷。所以本部堂决议,拒降开战。天道利我,务必要将这伙反贼一鼓聚歼,不留后患。”祖宽兴奋的揖道;“总督说得是。”
千雪一时便听出了洪承畴的话中语气不足,轻叹道:“大帅也有些困忧之处,这才难以果断。”洪承畴道:“叶女侠莫非知道本部堂的策略?”千雪笑道:“闯贼们之所以献上降表,不是因为兵力上敌不过大帅,而是他们七路贼首都不能团结一心。千雪愚见,大帅可不能一语了断的拒降,而是拖延时间的为好......”
洪承畴嗯一声,指道:“说下去。”千雪接道:“因为大帅一旦明言拒降,这山谷下的反贼必然会孤注一掷,鱼死网破。倘若这些闯贼真是要统一号令,破釜沉舟的话,那么凭大帅手上仅有的兵力,根本就阻拦不住。尤其是李闯、张献忠为首的贼头,必然会侥幸逃脱而去,rì后又成巨患。所以大帅不必急于拒绝,还是迁延时rì,方为上策。”
洪承畴轻叹道:“叶女侠真是巾帼女将之风,一语中的。依本部堂的想法,这山下有多少反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捉住这些领头的贼首。李、张二贼都有翻天覆地之能,万不可留在中原。若不能斩杀此二贼,杀多少叛军也是无补于事。”祖宽大悟,欢喜的拜揖道:“原来大帅早有醉翁之意,末将真是如梦初醒。”
洪承畴忽的立身起来,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眼下闯贼虽陷末逆,但仍可在绝境中求生,令本部堂好生担忧。祖将军务必要将本部堂的话传到三军的耳朵里,若有生擒李、张等贼首者。不论生死,赏金万两,官提四品总兵。令军勇们奋力剿贼,严守三关要隘。若有私懈者,以军法严办。”
祖宽喜道:“谨遵总督军令。”就军营中唤来宋标统,将总督的话转述一遍,令去速传。宋标统得令出帐,将总督军令广传三军将勇得知。
洪承畴缓了一口舒心之气,看视着千雪,悠闲徐笑道:“叶女侠举率顺天护国之师前来相助,便是大明的忠臣良将。本部堂当以同僚国士之礼相待。”千雪揖拜道:“千雪忠心只为我大明社稷的安宁,必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洪承畴肃sè道:“本部堂以皇上赐予的尚方御剑和五省总督的名义矫诏:封叶千雪为顺国夫人,官拜三品左义卫荡寇将军,赐紫兰剑。愿夫人忠君救国,荡灭贼寇,还清玉宇,丹心昭月。”千雪当堂拜受,谢了天恩。
祖宽上前接过总督赐赠的紫兰剑奉上,揖手祝贺,笑道:“从此刻起,祖宽便和夫人并肩作战,荣辱与共了,真是十分荣幸。”千雪笑道:“千雪能与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共商军事,那才是真正的荣幸。”
营帐散议,洪承畴退宿大营,也不多管军务之事。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知晓临时择将的风险。但他坚信不会发生任何出乎意料的事。他知道千雪如果将这支八千军马与峡谷内的反贼里应外合,不论从任何一个缺口夹击,官军都是必败无疑的。便索xìng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加之已将这三山军马分散安置,割开三部。若这些江湖军想要做反贼内应的话也不大可能,因此早已是放下心来。
这时云豹、马弄已率领所有兵马入了军帐。闻听义妹受封,欢喜称赞。经得千雪的同意后,曹变蛟将八千军马分成四部,三处要隘都分配一千马军和一千步兵。余下二千人马留在大帐左右调协,作为生力预备队,用以增援各处濒溃的缺口。
众人听说围剿大胜之后可自行掠夺金银财物,这正是撩拨到了绿林豪强的心痒处,无不jīng神抖数,规矩受令。人人都毫无怨言,只想着剿灭李闯,争夺那数不清的财宝。
东边葫芦口要隘的高楼上,俯视着大半个巫龙峡的山谷地形。环顾石崖下的葫芦关口,两侧危山高峰如夹。中间斜陡的山坡是唯一的出谷之路,又窄又险。虽不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地利优势,但此绝险之地容不下大批义军往上冲锋,只能是流水般的士卒涌上关口受死。官军在十rì前便已抢占关口,沿着陡峭的山坡布下大小三个堡垒要塞。修筑着军事高台,密布上鹿角栅栏,架上大炮擂木弓弩,准备严实。休说是人,便是一只鸟也未必能飞得出去。
义军若能冲出这险绝的葫芦口,其外便是一马平川的旷野草地,方圆数十里不见有一家一户在彼。山下义军也不甘坐以待毙,十rì来连续发起二十余次猛烈的冲击,但都以地势险要和官军严防血战而失败告终。山坡上真个是垒尸填谷,血满沟涧。川东六月的天气炎热,山谷里万具尸体都发出阵阵冲天的恶臭。洪承畴令官军用石灰撒尸消毒,以免军士感染瘟疫。若非这些洪兵都是久战沙场的虎狼之师,嗜血如麻,防线早已濒溃。
葫芦口是义军突围的首要防线,洪承畴格外的重视,亲命心腹大将祖宽率领一万八千jīng锐严防死守,不教山下有一兵一卒通出此口。这下又得到数千江湖生力军的增援巩固,眼下更是稳若金汤,已成攻不破的堡垒。
祖宽领着千雪、云豹和马弄几个头领在关隘的高楼要塞游看了一遍,停留在一座建筑的木楼亭台,俯瞰着谷崖下的动静。这时夕阳垂落,暮sè渐临。四人在楼营上未曾看到谷下的任何闯军,却能听到山谷里传来的哄闹喧哗之声。
石崖深谷,大山背后,满聚着一条洪水般的义军兵卒。将原本就不宽阔的山道塞堵得如淤泥一般。人人垂头丧气,沮丧不堪。伤者遍地打滚,病员拄拐乱窜。表面上看着是人多势众,却个个无jīng打采,并无斗志。只教人感觉到这是一支濒近末rì之兆的危军。有那健壮者,不知翻过石崖逃去了多少。有那决心反抗到底的凶顽之辈也都被一次次的突围失败,搅得士气全无。哀嚎痛叫之声如夜半农田里的蝈蝈蛐蛐般阵阵不歇,暮夜之下,山谷里一片火海。大多士兵都在割着马肉,用枪挑着串烤,香气满谷。崖下涧凹大沟里不知堆积着多少的马革骨骸,一片狼藉混乱。
忽然,山腰上一尊红衣大炮的暴雷炸响,打破了山谷里哀声沉郁的气象。石崖上被大炮击碎的散石纷纷砸落,人人都发出惊恐的嘶叫声。好在山谷里隐蔽宽阔,山岩厚实,山腰上的大炮对山谷里造不了多大的损伤,但却十分的震人心骇。官军时不时的摇旗呐喊,虚作往山谷下冲锋之势。双方循环式的提防,一方防着突围,一方戒备下攻,彼此都不得安宁。
数十发炮弹过后,山谷里又陷入宁静中。义军以为官军要发起总攻,无不屏声促息、紧握手中刀枪静待防备。众头领见半晌都无动静,这才又放下心来,继续着爵啃马肉。偌大的山谷里原有六万匹战马,此刻剩下不到几千匹饿瘦待宰的劣马。众军都知道一个最紧要的事实:若是再被困守数rì,即便官军不往山下发起总攻,义军也会被活活的饿死山谷。
但是李自成真的会坐以待毙,命丧峡谷吗?
一处平静的斜谷石洼阔地,聚齐着七路义军首领和无数彪悍凶猛的将佐。众多头领和将军都坐在乱石上,有欢快饮酒的,有正吃着马肉叫香的。也有满腹急愁、不知所言的。一干头领无不显得狼狈灰脸,暮气沉沉。
七路义军中,唯有李自成、张献忠的人马最多,共占据了义军兵力的六成以上。余下的首领或是数千人,或是刚过万余,彼此间难以协调。人少的头领拒绝做先锋,不肯白白消耗兵力,都指望着闯王、忠王率兵去杀开一条血路。李自成、张献忠部也屡次的突围失败,损失巨大。二人自是不能再白损士卒,为其他首领做流血先锋,这便是义军屡屡突围失败的真正原因。
众头领正心灰意懒着,只等官军发起总攻之rì便纳降投诚,没有多少的突围意志。李自成尚余清醒,唤齐众头领围聚一团,说道:“如今官军三面死守,三处要口可以说是唯一生路,也是咱们义军的必经之路。如果咱们不能齐心协力,彼此得不到协调援助、各自为战的话,那咱们必死无疑。”
众头领听说有理,纷纷赞言,心中却在咒骂:“这道理谁不知道?说出口倒是容易。”有头领杨老七问道:“那自成兄弟有何突围的妙招?”众头领将佐都紧迫相问,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出这死地绝境去。
李自成安抚下各路头领将军的喧哗,指道:“众人齐心,其利断金。我等七路义军要突围,必须要置之死地后生。在七路头领之中选出一位领头盟主来统一颁发号令,务必一战突围,不可旷rì持久。否则官军再添来几路援军的话,咱们.....”
李自成正细心的说着局势,一侧的张献忠早已不耐,冷笑一声,口中冰冷冷的自语道:“说得容易,做起来难。若真能突围出去,何必要被官军困到今rì,这不是瞎折腾吗?”说着,左手提起酒罐猛灌了一口,右手拿着一块香喷喷的马腿用力大啃。口中哼哼着,十分不屑。
他这一席话,顿时将余下五路兵微将寡、人心不稳的头领将军说得是烈火遭雪,激情熄灭。各自茫然相顾,苦脸看视焦面,叹气对着哀愁。
李自成见他一句话便压下自己刚唤起凝聚的人心,憋着怒火,极为不悦。李自成素与这张献忠不睦,强笑一声,问道:“那以献忠大哥之见,我等七路义军现在不组成大突围,那何rì才能突围出去呢?”
张献忠懒洋洋的叹笑道:“还能怎么样?咱们把酒喝完了,马肉吃干净了,把刀枪丢给洪疯子,双手这么一举,那便算是突围出去了。”他说着自个举起双手,做出向官军投降的模样。惹得众头领将军的哈哈大笑。
李自成忍着一口鸟气没处撒,又不便怒骂开罪,正没个奈何处。背后心腹大将刘宗敏立出身来,睁眼怒骂道:“张大哥,**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教兄弟们徒着手往老虎嘴里送食吗?”
张献忠笑嘻嘻道:“要突围啊!那是你们的事,老子和洪疯子是老交情了。不要以为老子不懂打战。在这种绝境里突围,就是诸葛亮也做不到。老子可不想让手下的兄弟白白去送死,还是乖乖投降。将来做个将军总兵,那也比给官军拿住送断头台强。”
刘宗敏脾气烈火般的暴,最听受不得投降字眼。见张献忠分明是要弃众义军的xìng命于不顾,蛊惑煽乱人心离散,怒道:“**的敢出卖大伙,刘宗敏先砍了你的脑袋。”将腰刀刷的亮出,欺前一步,抖着手上的刀,大有火并之怒。
他这一惊人的举止,原本让相互不睦离心的义军头领更是心灰意冷,斗志衰落。张献忠一惊,连忙后退一步。他身后一名亲信部将高方挺刀赶上,骂道:“好你个刘宗敏,休想伤到忠王一根汗毛。”
李自成与张献忠在争王封号一事上闹得敌视许久。这时自家部将又在无意中怒火相向,惊动山谷,带动着各自的部队生起连锁反应。李、张两部人马都只道是大王之意,霍然的把刀对立敌视,分生两阵。两部人马是义军中兵力最多的当首头领,数万大军之间的对阵敌视非同小可。彼此再有一言疏忽,那便是自相残杀,倒让官军省事多了。
李自成情知利害,喝退刘宗敏,教散自家部众。左右都好言相劝,苦求双方冷静从事。张献忠平白无故的受着刘宗敏的一个惊吓,颜面上气顺不过,十分不甘。将手中酒罐怒往岩石上摔个粉碎,惊得众义军痴楞不已。
张献忠从一个小卒手里夺来一把腰刀,跳到宽敞之处,挥刀怒指道:“刘王八,你今夜杀不了老子,老子便活寡了你,你给老子来试试看。”他不断的扬划刀式,不住的秽语挑战。
刘宗敏也是个暴若雷霆的猛将,刚被闯王劝下,余怒未息,又生野火。拔出刀来,争抢着要去并斗。李自成和众将头领拦住,苦苦劝休。两头猛虎yù斗,众人都截拦不住。李自成急中生智,怒道:“制将军何在?”众人惊得一愣,顿时平静无声。
闯王军阵里走出一个轩昂的九尺大汉,是闯王帐下的制将军李权。明会闯王之意后,扯着嗓门大叫道:“明rì朝廷的援军便要到来,到时洪疯子发起总攻,咱们义军都要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张、刘听说,心中顿时惊骇,忘了去怒斗高低。
李权接道;“如此燃眉在即,我等义军不思突围良策,还要一味争斗怄气。山上的官军会怎么看待我们?岂不是教亲痛仇快,帮了官军的大忙?”
张献忠闻听有理,徐徐将刀收回,少不了斜眼怒骂刘宗敏一声:“他娘的,这笔帐老子先给你记住。”刘宗敏也怒骂一声:“妈的巴子,老子也早晚砍你的狗头。”
各路头领听说朝廷派来了援军,上前急问道:“这是真的?”李权道:“外出打探军情的兄弟回报,这还能有假吗?”张献忠也不去担心朝廷的来了多少援军,吐了一口唾沫。教高方命部下收刀散去,山谷里这才重现平和之气。他从小卒手中接过马腿,取过一坛老酒,重新大吃大喝起来。
李自成知道刘宗敏最看不惯张献忠那等小人行径,便教退他回营帐,唤上张献忠重新商议军情。叹道:“如果山上的官兵添来了援军,那咱们突围会更加困难。趁官军尚未到来之际,咱们还是突围才是上策。”
张献忠道:“突围就突围,老子怕什么?不过得先说好,谁来当这突围的大头领和先锋官,是你自成兄弟吗?”李自成看了看众头领的面sè,也未当面做出回应,只笑道:“这就需要从长计议,急切中下主意不得。”
其下五路头领皆知三处要隘的险要,尤其是南边和西面,那是休想突围得出去。只有葫芦口突围后才是一条活路,但也要有三四万兵力不停的发起不间断的总攻,这或许能撕开一道口子出去。都知自家部曲远远没有李、张二人的多。只怕是折尽了人手也未必能突围出去,反倒先做了一个光杆将军,谁肯答应做这先锋?
李自成说出从长计议四字,表明是自己不愿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先锋官。众头领又都猜出了话意,面上顿时好不难堪,无敢声言。张献忠xìng急,问道:“自成兄弟,你有话不必遮掩,照直了说。依你之见,我等义军该怎么突围,从哪里突围?”
李自成聚齐众头领在身边,在地下指划着形势,道:“据我细心的观察,东面葫芦口要塞薄弱,官军不足两万。只要咱们突出了要口,便是旷野山林之地。可直通中原山区。到时我等可在那里招兵买马,补充粮饷。rì后再思量报仇不迟。”众头领闻说,无不眉开目笑,纷纷伸指赞言道:“自成兄弟好谋略,好方案。”
张献忠晒笑一声,立身挑眼道:“好什么啊?若真有这么好事,哪等你们?老子早就突围出去了,还用得着在这磨叽嘴皮吗?”
众头领兵虽不如这二王多,但名分上却是一样的。见张献忠摆出这般教训孙子的语气,都不满的私议,指道:“这忠王怎么这样说话?太不把咱们义军放在眼里了吧?”
李自成见众头领多有不满,劝慰道:“献忠大哥,你也是义军之王,怎么能随意把话伤了兄弟们?”张献忠见惹了众怒,这才转下笑脸,道:“白天里我就对葫芦口发起过一阵冲锋,结果没等半道上,山下的大炮弓箭下雨一样的扑来。打到最后,这倒奇了怪了,吓了老子一大跳。”李自成急问道:“结果怎么样?”
张献忠饮着酒,挥手大叹道:“甭指望有好消息。老子手下的兄弟还在半道上,还没来得及和官军交手,就白白损失了三千兄弟,真他娘的扫兴。”
众头领闻说一惊,相互窃议道:“原来刚才是忠王在突围,还损失了那么多人手,看来突围非常困难。”
张献忠这时喝得已经醉醺醺,口齿不清,胡乱指说道:“老子可是为了大伙的好,就你们手上那点兵马,还不够官军塞牙缝的。我若不先教自家兄弟们做先锋,你们谁敢去送死?”
李自成知他话中用意,无非是想推脱掉先锋之职,保持实力。倘若是义军头领人人都这么想,那只能永远是一盘散沙,大事便休。见张献忠在那哀声叹气连连,分明是要影响士气,过去劝道:“献忠大哥,我倒有一个好主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献忠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自成兄弟最有办法了,会带领大伙突围的是不是?”
李自成拂下众头领之声,一一拱手道:“七路义军中,唯有我和忠王的兵马最多。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将所有的好马合计一处,统一行事。洪疯子虽说是占据了地利上风,但我义军人数是官军的三倍有余。只要咱们抱在一块,一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献忠大哥既然也是选择从葫芦口突围,与小弟之意符合。那咱们就集结所有的兵马发起总攻。官军再怎么占据地利,那也挡不住十五万大军铺天盖地的去打关口吧?”
众头领见说,只能应道:“这是唯一的突围办法,不能再拖下去了。”张献忠看着余下五路头领一眼,与李自成笑道:“自成兄弟真是计谋高人,既然要选出盟主来号令行动。那是你这个闯王来当盟主,还是我这个忠王来当?”
李自成一愣,脑海里飞快的寻思:“我与你这厮素来有怨,你恨不能借着官军的手来把我杀了。若教你来当发令人,只怕我和众头领的好rì子就要到头了。”
想定计策,回笑道:“我等七路义军头领都不分上下尊卑,不如来一次公平裁决。少数服从多数,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如何?”
五路头领心想反正也轮不到我来当这个发令人,只要不为难我部当先锋送死即可。李自成仁义恩德一些,张献忠这厮刁钻无常,忘恩背义。我只能选李闯当盟主,绝不能支持忠王。
张献忠也在心中寻思:“李自成接管了高迎祥的旗号,如今各路义军中唯他的名声最响。众人肯定服他,不会服我,这如何是好?罢了,待走出这个困境,容rì后慢慢来与他们算账不迟。”忽的大笑道:“既然大伙一心一意的搞什么裁决,那我张献忠也不能孤立于众头领之外不是?少数服从多数,这也很合理,那就开始吧!”
头领中原本都是些草莽匹夫,胸无点墨,粗鲁有余,只会几个草字样。李自成便教不远处的一个幕僚拿着一张纸和墨笔过来。各自散开了座着,互不靠近议论,各凭心选,写在掌上。
幕僚手中的笔墨在人群中转了一圈,众头领各自握紧手心,凑座一团,将掌心上的字张开来看。却见五家头领手心都写个李字,李自成手心上写个张字。张献忠见基本大局已定,也不掏出手心来看。双掌擦抹了墨水去,笑道:“自成兄弟票多胜出,当为我等七路义军之首,发号盟主军令。”
李自成报拳礼谢过,道:“既然如此,李自成当尽心尽力,与大伙兄弟生死一处,绝不敢有半分懦弱。”张献忠笑道:“那我张献忠唯你自成兄弟马首是瞻便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子没得话说。”
李自成见他终于肯顾全大义,心中也颇为欢喜,即刻颁下军令。从七路义军中各抽调出五千人手合集,共计三万五千人的敢死队,为余下的十一万余大军做突围先锋。张献忠兵多,预备义军的后方两处要口,以防官军里外夹击。
李自成排下计策,先教众头领集结前锋,合兵一处,俏行埋伏在葫芦口要塞的山谷里。只待三更时分,官军疲惫之时,以号炮为令,以排山倒海之势对葫芦口要塞发出猛烈进攻。
五路义军见盟主这般排兵公平合理,都心悦诚服。只有张献忠心中不满,心想:“你们若是突围出去,岂不是教我的部下被官军陷在谷里?”嘴上不说,心中十分闷闷不乐。散议之后,回到自个军营。张献忠一头栽进大营里闷睡,心头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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