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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卸磨会不会杀驴

() 冯火火同秧歌走出禅房，顾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两人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
“两位先生，这边请！”清心在前面带路，两人转过一层层的楼廊，来到了一处小院。人未到，淡淡的香味已经顺风飘入两人的鼻翼。顾准只是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几人走进小院，秧歌愕然，想不到这个小院中，竟然全是一些满头白发的老妪，“师叔。好了吗？”清心问道。那个老妪看到清心，满脸堆笑的看了一眼冯火火，眼光从秧歌脸上扫过，问了一句：“成功了！“

清心没有回答，顾准说道：“犹未可知！”

冯火火说道：“待到入夜，起了银针便可恢复知觉。”他看着老妪道冠下的银发，不知为何心生亲切，微微一笑道：“看师太的样子，应该无碍。”

老妪愣了愣，随即转身，“两位先生，这边请！”带着众人进入一间打扫的干净的禅房，这才伸手鼓掌，一位位的老道姑端着盘子进来，好丰盛的一桌宴席，秧歌腹中打鼓，我rì，还有肉啊！

不但有肉，还有一坛酒。越是如此，秧歌心中越jǐng惕，你说万一一拔针，老师太吹灯了，那这顿饭岂不是两人最后的晚餐。他回头看着冯火火，冯火火一掀道袍，飘然入座。这丫的，真是黑诊所开的，胆子肥了啊。想了想，干脆也直挺挺的坐下了。

“我欣赏两位先生，所以专程将自己珍藏的一坛五贵稠酒带来。”顾准也大咧咧的坐下来，老妪陪他们坐下来，听到这话却冷冷一笑。冯火火笑了，“顾将军说笑了，以将军的身份，天下美酒唾手可得，倒是我们兄弟两人沾了将军的光了。”

“屁个将军，混迹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百户长，还是副职！”老妪开口道，“真是让我师妹白白受了夺命莲花。”顾准老脸一红，“师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扭头看着老妪，脸上有些许的怨气，“要是当初师姐多说几句好话，师妹也不必在这里青灯古佛。”

老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冯火火却在这时出声一笑道：“到了此时，我倒想问一问将军和前辈，这顿饭晚辈是否可以理解为晚辈最后的晚餐。”老妪一愣，“先生此言何解？”她这话问的，不知道是老了糊涂，还是故意装糊涂，秧歌心中都想冲过去给她一拳，何解？这句话也要解释吗？

“如果我们医治不好师太，是否，今rì就要告别人世了。”冯火火问道。他已经注意到，自从进了这座禅房，清心便已经离去，这个无言的举动令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哪里话，两位先生是玄机派的传人，自古以来，玄机派三十年便有传人入世，一人述职天文地理，一人却救黎民于水火，两位有幸落脚全真，是我全真的福气，何出此言？”老妪笑了，她指着满桌菜肴道：“这顿饭，我只恐我全真派没落，招待不周！”

冯火火嘿嘿冷笑，秧歌满头雾水，满心疑虑。

顾准笑着问道：“两位真的是玄机派传人吗？”他突然抬头，说道“拿出来吧？”“砰”的一声，一位道姑将一个大挎包扔在一旁的青砖上，“当啷”两把西瓜刀从挎包中跳出，伴随它们的，还有一张一张鲜红的毛爷爷。

“法克！”秧歌再也忍不住。冯火火抬起头，笑着看着顾准。“看来，顾将军早就怀疑我们了？”

顾准冷笑，“世间无巧不成书，你二人若真是玄机派，出现的时间与花公帖木儿遇害的时间未免太接近，”他笑了笑，“更为令人疑惑的是，你们身上的鲜血，全是斑点状，渗入衣服却见水散开，我闻过，血迹鲜腥，再加上你身上衣衫的浓郁草料味道的粪便。”他反手抓住腰间的刀柄，“你们正是韩林儿一伙！”

“什么？”老妪勃然sè变看着冯火火与秧歌。

顾准站起身，走到挎包跟前，一脚将两把西瓜刀踢开，“我看过其中一匹战马的伤口，正与他们吻合。”他抬头，笑容湛湛，“只是，我不明白，两位年纪轻轻，到底是白莲教中的那一位高足？”说着话，他慢慢抽出了腰间的开山刀。

怪不得这丫的一身重甲。秧歌总算明白了，这个天杀的冯火火，趁自己不在时，又吹牛皮了。

“我们不是白莲教！”冯火火辩解，“哼哼！”顾准冷哼，“你们可能不知道，花公帖木儿的手下并不是全都死了，还有一位存活，而那位存活的铁卫已经明确告诉了李将军，袭击事件的主谋，正是韩林儿！”他站在两人面前，手持大刀：“我知道你们不是韩林儿，但是，你们绝对是帮凶！”

“法克，你不要血口喷人！”秧歌大骂着站起身。老妪神sè不定的看着两人。“血口喷人吗？”顾准笑了，“今rì看两位施展这种奇异的救人手法，当真叹为观止，令人终生不忘。”他突然身子一转，走回座位，将大刀靠在木椅上，自己坐下去，打开坛子，一股甜香飘出。

他先给老妪倒了一杯，这才起身给两人面前的碗中倒入，末了，给自己倒满。大马金刀的坐下，说道：“我看两位的奇术，已经登堂入室，只是不明白，为何韩林儿给两位这般其人身边，连一个像样的武者也没有，欺负我全真派吗？”

“咔嚓！”一声，老妪伸手，一把将一块桌角抓下。冯火火与秧歌对望，尽皆骇然。因为那老妪随手一抓，桌角部分，留下一个四指齐全的手印。

“我师姐在这里，就是你白莲教四大护法齐至，又算什么？”顾准哈哈大笑。“不管你们说我顾某狠毒，还是最后的晚餐也好，”他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继续大笑，“悉听尊便，我只等到入夜！”

“入夜之后怎样？”冯火火这才知道，顾准这个看似莽撞的人早已对自己做了一番调查，不由得想起老王头祖孙两人，笑了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笑的更加开心，“秧歌，常常，几百年前的稠酒和街道上的王贵稠酒没什么区别？”

秧歌的眼镜一直瞄着地上的西瓜刀，然而，自从老道姑露了一手，他也不敢妄动，想了想，干脆也坐了下来，嘴里不干不净，“法克，古代的人就牛逼了，他妈的，给辛辛苦苦治病，不给银子不说，还要把我们做人肉包子！”他是看自己武力太差，干脆沾点嘴上的光。

“只怕老王头祖孙，此刻已经魂游天外了！”冯火火一边玩味手里的稠酒，一边问道。

“这倒不至于，我们全真教，对于门派江湖之间的事情，从来不会在俗人身上报复！”顾准说道，他反问：“只是，你两人用了我们这么多的东西，同时私自收取了天辰珠，你们认为，我师妹的伤势真的可以治愈吗？”

我草，连两人心中的小九九人家也早已经看穿。“看吧，看吧，火火，早就给你说了，这道观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秧歌灌了一口稠酒，埋怨道。随着稠酒入肚，他反而开怀，“老师太，大将军，可以吃菜吧！”

“随意！”顾将军说道，他眉目带笑，看着这两人，心中已经将他们当作了死人。“随意，随意，酒还很多。”秧歌扭头，招呼冯火火，“火火，一起整，nǎinǎi的，人生一世，最起码吃饱喝足，也做个心满意足的吹灯鬼！”

冯火火却推开面前的酒碗，说道：“如果师太的伤势可以痊愈，不知道顾将军准备怎样处理我兄弟二人？”他哈哈一笑，“我俩幼年便在一起随师父学医，相信将军与前辈也慧眼如炬，看的出来，以我二人，我大哥最多入门，我却根本不是武者。”

顾准笑了，“正是如此才没有杀了你们二人！”接着，他回头看着老妪，“师姐，你说呢？”老妪冷着脸，“把天辰珠交出来！”

冯火火尴尬一笑，从怀中贴肉处取出那一枚红澄澄的小珠子，放在桌子上。老妪脸sèyīn晴不定的看着冯火火，忽然冷笑：“先生，不知你为何会看上这天辰珠？”

“好奇而已？”冯火火扬眉道，他顺便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铜镜，一并放在方桌上。“不如，前辈，我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互相了解一下，各自学习一下彼此的宝贝，”他呵呵一笑，秧歌一边吃菜一边骂道“法克，你呀、丫的就是脑袋里面养了鱼，彻底进水了！”他才不管这些，吃饱了再说。

“朝闻道夕可死矣。”老妪震眉一笑，“好啊，那我先来说说我的天辰珠，然后再听先生讲讲玄机派的宝贝洞虚镜。”老妪说完，轻轻伸手，托住天辰珠，那红澄澄的珠子在她掌心微微转动，竟然似乎活了过来。

“天辰珠乃是昔rì祖师陪同太宗太祖，行至阿尔泰山之下，见天际有彩虹坠落，发现的天外奇石制造。”他手掌一抖，那枚天辰珠竟然轻飘飘的飞起，在她的掌心方寸之地不断沉浮。

“先生带过此物，想来必然已经知道，这东西沉重无比，然而，一旦与**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便轻若鸿毛。”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等天辰珠，我全真教共有九枚。”“九九归元？”冯火火疑惑。

秧歌这厮也停住了大吃，看着一旁的老妪玩弄那枚珠子，心中骂自己，“又走眼了，原来以为是粒玛瑙什么的，看来，是宝贝啊！”

“先生倒也听说过？”老妪笑了。秧歌看了一眼冯火火，“他知道个屁，nǎinǎi的，你随便回到二十世纪，找个碎崽子问问，谁不知道九九归元，元是什么，是零蛋，就是十啊。**！”

“祖师曾经名言，这九枚天辰珠，具有驱除一切恶毒的功效，然而，九枚珠子如果合在一起，却有更奇妙的功效，至于什么，我就不懂了！”她笑着看着冯火火，接着，看着桌子上的铜镜。

冯火火拿起铜镜，不就是吹牛吗？

“我这铜镜，同样也是太祖西征那一年，我们祖师与长chūn真人一同前行，眼观彩虹坠落，前往发现，空中坠落两块巨石，冒着白烟，不过，一块大，一块小！”

三人同时愣住，冯火火嘿嘿一笑，于是，我师父说道：“长chūn子，你看，咱们一起看到流星坠世，我是大哥，你选吧，你不要的是我的？”于是，常chūn子去拿那个大一块的，结果，拿了三次他没拿起来，于是，他只好拿了小的。而我师父拿了大的！

“你们祖师是谁？”老妪与顾准同时问道。秧歌终于乐了，这两个傻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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