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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公孙相并甚急 孟德激檄讨袁

() 高干奋剑斩敌，支身横档四五骑，骑兵过后,步兵皆持利矛来刺。袁绍余众不过五十来人，皆失马匹，突围不得。公孙越阵外大笑曰：“未曾想，专横一世之枭雄今将死于吾手，大哥在天有灵，闻仇得报，必深慰之！”。话未言尽，却听西面号响，一将领军马杀到，隔野望之，竟是袁绍大将颜良，原来田丰、沮授争吵不休，竟大打出手，众将劝止不住，乃yù请袁绍震之，满营寻遍，未见身影，乃问辕门小吏，俱言往北而去，众将恐有所失，急统数军接应，颜良领骑兵在先，故能赶上，良搭弓拉箭，shè曰：“休伤吾主！”。那箭冒野直进，并入公孙越右臂，顿知血涌，麻木弃枪。绍闻救兵至，jīng神大振，拾剑起身，格挡敌兵。
越自知难敌，携军败归大寨，颜良趁机劫之，撞入寨内，孙公度等闻马步杂乱，喊杀震营，方惊酒醒，翻身上马，领众兵士各自抗敌，柱香功夫，绍又使张郃、高览各领jīng兵杀至，自领大军随后接应。两军战入深夜，争执不下，方回军歇息，公孙度一点兵马，竟失一万，酒醒大怒，恨越有违军令，擅自出战，责人缚于囚车内，令明晨出斩。众皆跪地求情，未得应也。

次rì晨时，度令斩越祭旗，众刀斧架其于木台上，焚香祭过天地，乃yù下刀，公孙越瞪天长呼曰：“未出军而先斩忠将者，乃速亡之兆也！”。话尽头落，时年201年夏。度使田楷为军法使，收监公孙越并公孙瓒遗亲五十余人，皆同台而斩，此后严令三军，若有违命者，定斩不赦，遂高立寨头，紧防死守，袁绍连攻数rì，未得终果。

不rì本初携众将为随军长子袁谭行chéng rén礼，恰接晋阳来书，与众人议曰：“曹cāo使眭固游说张杨，杨虚应之，暗yù结吾，来书劝退邺城，共破曹cāo，诸位以为如何？”。田丰大喜过望曰：“张杨难有此意，必是受曹cāo威迫而至，今可趁此大好时机，与公孙度修好，结盟张杨并力抗曹，河北可兴也”。袁绍点头称是，乃问沮授，授背手思曰：“主公可忆得当年张燕如何失却晋阳，乃董昭使诈，借外敌以图兄弟也，今又yù借曹军以图河北之地，使吾军回师邺城，乃密约公孙度共取蓟城，故计重演，不可信也”。

田丰与沮援争论不下，本初头痛，遂转身向长子袁谭曰：“汝已chéng rén，行事须自寻主见，对此事有何看法，尽可道来”。袁谭年方十五，闻父问，思索再三，答曰：“张杨yù乘敌势谋吾后方，可假意应之，回军邺城，相约同往抗曹，待其军出，可暗备劲旅绕行后方，两面夹击，并而反夺其城也，若使无归，必举众来降，收散其军，与抗曹cāo，亦备无患哉”。众谋闻之皆异，本初哈哈大笑曰：“汝二人争执不休，不如吾儿略施小计便可破之”。心中甚喜，乃令依计行事，暗赞袁谭之才，yù立为继。

却说眭固途归濮阳，于曹cāo座前大赞曹纯之功，司马懿、郭嘉等左右闻之，亦眉头紧锁。曹cāo细听半响，未发一言，良久长叹，冷目谓身后曰：“典韦何在，速擒此人斩于东门，勿使降者得知！”。眭固大惊，伏身叩地曰：“主公何故如此深恨末将，虽死不足惜，愿知因由”。cāo怒目曰：“使汝为使，非重能也，乃念曾为张杨旧部，军中必无旧故，必不敢泄密军机，今使曹纯得知，故引兵逼和，张杨必不信，顿生异心，坏吾和盟大事，九死亦难脱其罪也”。眭固方才大悟，只恨为时以晚，典韦单手将其拖也，寻着静处，枭头来见，cāo亦摆手曰：“念其愚眛无知，使缝身合葬，厚埋之”。

典韦yù出，仲达起身曰：“岂已携军逼和，使生异心，不如寄头往张杨处，表明心意，若董昭识相，必能深究其因，或可回心转意”，孟德点头，乃按计行事，思之又问：“曹纯虽能振奋士气，攻取城池，然终非善谋，不宜再守上党，依诸位之见，该委何人替之？”。后军师荀彧誎曰：“洛阳以西暂无战事，可令夏候渊就近赶往上党镇之方馁”。见无异议，孟德许之，乃与众人围坐沙盘，商议攻打河岸之事。

孟德细看盘中,黄河两岸山沿起伏,为河北之天然屏障,若取水道，必先攻取渡口，白马依袁绍冶所邺城不远，不容攻取，高唐则与平原县近在咫尺，也非易事，两处必取其一，方可上岸。威北将军曹仁度曰：“依吾之见，分二路进兵，白马相疑，主攻高唐，此处水浅，易得上岸”。众人相望军师郭嘉与司马懿，二人亦有难sè。奉孝执扇曰：“若图渡河，本以偷袭为上，此番遣使张杨，事未成，必已将主公之意尽泄袁绍，河北诸军早加提防，袁将文丑屯兵清河、平原一线久矣，水陆并巡，实难袭取，因另巡战机”。

曹cāo低眉寻思，半响无果，乃问司马懿曰：“仲达之意如何？”。懿俯身细观盘内，拈指掐算良久方曰：“凡势者，动则生变，兵者，为数之寡众，为势所变，今主公聚集jīng兵强将，不下七万之众耳，大小战船亦达百数，可分路布阵而攻之，先造其势，再看袁绍如何接招，寻其薄弱而攻之，伺扩战果，必得全胜”。奉孝赞曰：“仲达所言极是，在下佩服之至，吾军可大造声势，先以檄文正告天下，历数袁绍罪责，号称yù携jīng兵百万，战将千员，帆船无数，宜令各营多造旗帜，广布锅灶，使河北密探闻之心惊胆迫，再待袁绍如何坐地能安”。

典韦呵呵大笑曰：“吾总以为凡明主必求贤士于深山老林，以咨天下之事，此等人必非常人能奈，可驱神兵天将，转退为进，击败求胜，唯今看来，皆声张虚势，故作玄虚也”。曹cāo亦笑拍其背曰：“以无应有，以虚胜实，能就此功者，乃真高明之士也，虽有舍一身敌百人之勇，还须知用一谋取天下之道也”。典韦称是，乃佯装大悟，躬身退于人后，众人见其怂身缩背，如受父训，皆哈哈大笑。

孟德兼顾左右，谓众人曰：“吾得仲达奉孝，亦胜卧龙凤雏远矣！”。荀彧收笑问曰：“主公此话怎讲？”。cāo乃背手踱步曰：“只怕不及二人出山，吾之仲达奉孝以助一统天下矣，哈哈哈哈！”。满厅尽笑，独荀彧父子无言，乃心中暗叹忖曰：本yù效忠汉室，救驾天子，因无兵卒，遂应召麾下，今得二贤，rì渐轻之，近闻其言，愈明不臣之心，若尽为谋，乃于国不忠，天息奈何其雄哉！

不提荀氏所想，但观州府从事杨修，接手草檄差事，乃奋笔疾书，驰笔曰：汉高祖建业,王莽一时,后承光武名德,分天下为十三州。设刺史州牧巡察所属郡、国，督察郡、县官吏与地方豪强，纠举不法，弹劾污吏。灵帝中平五年，朝廷重臣出任州牧。此后州官权势之大，非能冶天下而乱天下。袁绍四氏三公，宠断朝权，私结朋党，散于各州，向rì国难，董卓横行，绍虽能号令诸候，共兵相伐，然终纵私yù，不思进取，使朝堂流离，天子蒙尘。唯济南相曹cāo，独献家兵，奔袭贼后，以寡克众，兵败虽荣，时鉴其忠也。今闻帝难，绍雄据河北，广屯兵粮，不思迎救，聚贼河北，yù造大事。遂征讨各州，兼并皇土，至使韩馥星殒，公孙亡族，其不臣之心，昭然若示，若不征讨，必有覆卵之危。为证天公，匡扶皇室，兖州牧曹cāo，再念社稷，肃整三军，骤忠贤于河南，yù兴义兵，捧书讨贼，所抚之处，百姓担食，壮士竞投，今特明示天下，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