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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辅导员哭了

() 第二天早上，陆飞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看到床头贴着一张字条，看字迹就知道是罗蛮蛮留给他的。
"老大，醒来后想好中午吃什么，发短信给章顾浩洋，他会告诉我，放学了我会买回来给你。”

陆飞笑了笑，把字条揉成了团扔进了纸篓里，让罗蛮蛮像保姆一样伺候他，他可真是消受不起。

洗漱完毕，陆飞本想出去觅食，却在这时接到了辅导员张勇的电话。

"陆飞，你又惹事了是吧？李院长要见你！”

听张勇的语气，陆飞就知道他肯定是刚被院长李德田骂过，有他这个学生，张勇这辅导员可真不好干。

"张辅导，老李让我什么时候去见他？”

张勇语气一软："中午老地方，孔乙己小酒馆见个面吧，我请你，有事找你。”

进大学不到两年，陆飞惹的麻烦比一个年级还多，作为他的辅导员，张勇是首当其害，不知道因他挨了多少骂。陆飞多少有点于心不忍，所以私下里请张勇吃过几次饭，算是聊作弥补。孔乙己小酒馆就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陆飞骑着摩托车到了孔乙己的时候，张勇已经到了。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张勇面前站着的两个空啤酒瓶子。两瓶酒下肚，张勇的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张辅导，怎么回事？”

陆飞隐隐感觉到还有别的事情，单单只因为他惹的麻烦，张勇绝对不会独自喝那么多酒。

张勇抬起布满血丝的醉眼，一个老爷们，突然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起来，搞得陆飞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傻坐着等他哭完了说事。

"我失态了，让你见笑了。”

或许是顾及旁边几桌人的感受，张勇没哭太久。能让一个老爷们哭得那么凄惨，那么肯定是遇到了让他崩溃的事。

陆飞给他斟了杯酒，问道："张辅导，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张勇抹了一把脸，说道："我有个妹妹叫张萱，半个月前和她室友去唱歌，遇到了体院的几个流氓……”

听完张勇的叙述，陆飞对整件事情已有了了解，体院那些个害虫他接触过不少，没等张勇说出那几人的名字，他已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不幸之中的万幸，若不是小萱跑了出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陆飞呷了口啤酒，继续说道："告诉我那几人叫什么名字。”

张勇道："小萱哪认识那些人，不过却记得有个人长得很高大，手臂上有个蛇形纹身。”

"蛇形纹身……"陆羽端着酒杯沉吟了一会儿，顺着这个线索，在头脑中把他认识的体院那些人过了一遍，很快就想到了是谁。

"张辅导，这件事交给我去办。记住，你要谨记一点，你从未跟我提过这件事！”

张勇毕竟是青大的教职员工，陆飞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显然是不能为校规所容许的，为免牵连到张勇，他必须要在事先跟张勇说明白这一点。

张勇点头道："陆飞，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些天小萱一直住在我那里，连课都没上。她一定是被吓坏了，除了睡着了的时候，其它时间不是哭就是发愣。我向学校反映，但体院那几个学生家里财大势大，学校就以查无实据为由拒不处罚他们。”

"万不得已，你才想到了我？"陆飞道。

张勇默认了，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是个没能耐又软弱的人，有时候看到小萱那个样子，我真想拿起菜刀去剁了那几个畜生。但是当我的手一碰到那刀，所有的勇气就都莫名地消失了，心里就只剩下对自己懦弱无能的厌恨。”

"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与你一样，"陆飞用瓶子里剩下的啤酒润了润喉咙，"有正义感，但是缺乏维护正义的勇气。路见不平，义愤填膺者众，但拔刀相助者寡。人类从茹毛饮血的时代进化到今天，凡事都讲究文明，致使骨子里的血xìng越来越淡薄。每个人都渴望得到正义，但却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张勇看着陆飞，他像是回到了幼年时代，对面的陆飞变得无比高大，像一个谆谆善诱的长者一般传授他一些道理。

"陆飞，我越来越觉得你这人像个……侠士。"张勇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陆飞贴不贴切，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

陆飞笑着摇了摇头，"侠士？哼，你少吹捧我，我陆飞惟愿做个有人爱有人恨的恶人。”

"你明明不坏，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跟真正的恶人似的？”

这个问题藏在张勇心里已经很久了，自打跟陆飞熟悉了之后，他就知道陆飞的恶不过是披在外表的伪装。

"善恶相逢，先受伤的总是善良的人，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对自己说，一定要做个善良的恶人！”

"善良的恶人……"张勇沉吟起来，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陆飞笑道："既然主持正义的上苍瞎了眼，那就让我这个坠落凡间的恶魔来替天行道吧。”

"你……"张勇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叹道："唉，你我所在的这个国度，众生因为信仰的缺失，导致道德的沦丧。或许真的只有你这种人见人怕的恶棍才能扛起正义的大旗。”

"恶棍？"陆飞哈哈笑道："我喜欢这个词！”

吃过了午饭，二人又在"孔乙己"里聊了许久，直到到了下午下班时间，陆飞才与张勇走出了饭店。

"李德田还在办公室等着我带你去，陆飞，你看……"张勇尴尬地笑了笑。

陆飞道："我跟你去会会他。”

张勇一把抓住陆飞的手，用力抖了抖，"哥，你是我亲哥！我谢谢你了！”

"好了，你先回学校，我随后就到。"陆飞跨上了车，风驰电掣地疾驰而去。

过了不久，他就出现在了青大的机房楼下，停好了车，便快步上了楼。来到机房一看，里面人满为患，没一台空机，前面还有几人在排队等候。

"陆飞，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排在他前面的一人猛地回头，看到是陆飞，惊讶地道。

陆飞看了看这人，没什么印象，青大校园那么大，在校学生有两万多人，因为第一恶人的名号，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多。

"我来上网。"陆飞咧了咧嘴，对前面的这名学生笑了笑。

这人是个自来熟，笑道："陆飞，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句牛，句号的句，牛逼的牛，计院大三的学生。”

"你这名字怪有意思的啊。"陆飞笑道。

句牛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小眼眯成了一条缝，低声道："陆老大，怎能让你排队？太不像话了！”

话音未落，就见句牛指着最前排的一个正在上网的学生道："你丫不长眼啊，认识这是谁吗？”

那学生抬头朝陆飞看了一眼，见是陆飞，忙起身让开了地方，连声道："哎呀，是陆学长啊，上网上的太入神了，没看到您。”

"陆老大，您请上网！"句牛表功似的笑道。

陆飞摇头一笑，心道原来这第一恶人的名号这么好使。

句牛把他推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就消失了，一分钟后，端着一杯水跑了回来，放在陆飞的手边。

"陆老大，你喝水。”

陆飞道："句牛，你别搁我这儿站着了，有事就去忙吧。”

句牛道："我没事，就站这儿陪你聊聊天。”

句牛是计算机院出了名的三只眼，心思十分活络，最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儿，遇到陆飞，一般人恨不得退避三舍，而他却是主动往前凑，因为他知道陆飞是个值得他那么卑躬屈膝的人。搭上陆飞这条线，狐假虎威，rì后他惹了麻烦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陆飞进入了学校的教务系统，输入学号和密码，登陆进了成绩管理系统，打开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倚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大学两年，他除了体育这么课没挂科，其它科目居然无一幸免，全部挂掉，而且挂得十分惨烈。

句牛站在他身旁，看到屏幕上的那些数字，险些忍俊不禁。他早听说陆飞是个不学无术的主儿，却不知这主儿不学无术到了这地步。

见陆飞眉头紧锁，句牛小眼珠子转了几圈，便低声在陆飞耳边道："陆老大，为成绩犯愁呢？”

陆飞没说话。

句牛继续说道："我认识几个技术高超的黑客，他们可以黑进学校的成绩管理系统，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分都可以。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办，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通过短暂的接触，陆飞已经了解了句牛大概是个什么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听了他这番话，对句牛就产生了厌恶感，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立刻，消失！”

陆飞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句牛吓得脸sè一变，自知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未免自讨无趣，便一溜烟跑了。

"我靠，这么多门课，我要怎么补回来啊？"陆飞抓了抓头发，陷入了绝望与无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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