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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赌场开业

()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铺子里的生意仍旧平淡如水，挣的钱甚至不够还上银行的本息，东方亿银只能从卖厂子的钱里贴补，可一家人的开销也不是小数字，东方亿银心中烦乱，在这样下去，别说什么东山再起了，就连吃饭都要成问题。
待在家里心烦，出了门随便走走，只想躲个清净，不经意又来到大发赌场门前，守在门前的汉子看见他，立刻嬉笑着迎了上来，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径直蘀他算了车钱，说道：“公子好些rì子没来，我们哥几个都想你了，快请，快请，今个到里面好好的玩几把。”拉着他就往赌场里面走。

东方亿银推辞不过，虽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经济拮据，入不敷出，但如果不赌上几把就走，一定会被这些人奚落，只得随着他们走进赌场，凤姑急忙走过来，蘀他揉捏着肩膀，几局下来，兜里的十几个银元就输的干干静静，虽然还有几个铜板，但那是市井百姓才用的赌资，倘若自己用铜板下注，那不是等于告诉这些人，自己已经家道败落了吗？

推开桌子站起来，说道：“今天还有事，等改天闲了再来好好的玩。”转身还没走，只听凤姑在后面喊道：“公子！”东方亿银回过身，凤姑却又不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的赏钱，立刻臊的脸都红了，倘若他现在兜里还有银元，一定会舀出来赏给她，可偏偏已经全部输掉了，只好装作糊涂的说道：“没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逃跑似的走到门口，只听凤姑在后面骂道：“呸，这个败家子，没钱还装什么大爷。”

这句话深深的刺伤了东方亿银的心，他可以在李万基面前装孙子，因为李万基比他厉害，但凤姑凭什么，她不过是个在赌场里端茶倒水的下贱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可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直到走出好远才停下，看着大发赌场门前挑起的招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老子也要开一间赌场，天天在里面当大爷。

想到赌场，突然灵机一动，做生意追求的是利润，可是天底下还有什么比黄赌毒的利润更高呢？东方亿银想着，大烟馆是不能开的，这有损yīn德，jì院也不能开，玩人丧德，自己可是穿越来的，要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只有赌博可以，后来不是都合法化了吗。并且这行当的投资不大，只要有一间屋子，几张桌子，还有几副骰子和牌九，外加一面招牌就行，唯一要求高的就是关系，不仅要有zhèng fǔ的默许，还要有帮派的照顾，可是自己有洋人呀！伊利亚他们不是喜欢喝酒吗，那就在赌场的后面弄个酒，免费提供酒水给他们，这样，就算是zhèng fǔ和帮派来了，有洋人做靠山，也不怕他们漫天要价。

想着，竟然兴奋起来，匆匆回去找戴书岚，自从洋火厂卖了之后，他就没什么事干，正好可以当管账先生，还有周勇，他早年间也在江湖上混过，正好可以帮着自己看场子，就算仍然要花钱，但他毕竟比自己认识的人多。

戴书岚听了他的想法之后，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少东家，我跟了老东家这么多年，虽说没什么功劳，可也是脚踏实地走过来的，如今这世道变了，我老了，也不中用了，该回家过几天清净rì子了。”

东方亿银一愣，戴书岚虽然年龄大了，但绝对没有到老不中用的时候，听他说话的口气，分明是厌烦自己开赌场，要不然干嘛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只不过铺子里的账还要靠他管着，说道：“我不过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戴书岚叹口气，说道：“少东家，不是我驳你的话，咱们做买卖的也要有做买卖的规矩，老东家一辈子吃苦耐劳，也就是凭着这一点，才在这天津城里站稳了脚跟。”

东方亿银不愿听他唠叨，随口说道：“戴先生，我知道了。”心里却觉的他过于古板，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干嘛把自己搞的跟个正人君子一样，无商不jiān知道吗？都已经背上了这样的恶名，为什么不能向前迈出这一步。

周勇对于开赌场的事也是同样的冷淡，他不想沾惹上那些是非，只想安心的找个差事养家糊口，说道：“少东家，这江湖上的事我早就不干了，如今那些在街面上的人也多半不认的，只怕帮不上你什么忙。”婉言拒绝了。

戴书岚不肯做账房先生，周勇不肯来看场子，一点也不能阻挡住东方亿银开办赌场的步伐，账房先生不就是个会打算盘又认字的人吗？都民国好几年了，上过几年学的孩子都会做这样的事，有钱还怕请不到人。至于看场子，只要有洋人撑腰，也不怕他们轻易来捣乱，洋火厂门前的无赖不就是被伊利亚他们赶走了吗！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东方亿银就准备好了一切，他租下了一个院子，外面是赌博的地方，后面是酒兼自己休息的地方，两侧的厢房暂时闲置着，留待将来生意大了在做考虑。人手也招募齐了，别人开赌场招募人手，那都是找些知根知底，老实可靠的人，但他根基太浅，只能采取招聘的形式，尤其是那个马福生马福生，一对眼睛滴溜溜的转，透着一股机灵劲，但又让人有些不放心。

开业的前一天晚上，东方亿银请维克多，伊利亚和达拉他们到赌场里来喝酒，开赌场不像做正经买卖，你要是冷冷清清的开张，非但别想挣钱，还会被别人欺负。只不过担心维克多、伊利亚他们白天有事，因此提前庆祝开业。

又特意让马福生领着赌场里招募来的宝官，小厮充当服务员，这些人肯在赌场里干活，也不是什么好人，需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省的以后暗中捣鬼。

天津城有九国租界，城里的百姓经常可以看见洋人，但几十个洋人聚在一间铺子里喝酒还是头一次看见，一时间纷纷议论，有从门口过的，也好奇的停下来，向里面张望。大伊万喝多了酒，将一个女人拦腰扛在肩上，抱了进来，那女人拼命的挣扎，引的其他洋人哈哈大笑，东方亿银不愿意惹事，但大伊万喝多了酒，他也不敢劝，只好求助的看着拉达。

拉达笑着走过去，搂着大伊万的脖子，说道：“伊万，今天是我们的小朋友生意开张的rì子，咱们可别给他惹出麻烦来。”

伊利亚也说道：“是的，伊万，如果你给我们的朋友带来了麻烦，那么以后我们就不能来这里喝酒了。”

大伊万多少有些扫兴，但伊利亚的话他也不能不听，推开那女人，说道：“我不过是想和她玩玩，既然你们不喜欢，那就算了。”

东方亿银不愿意多事，毕竟他也是华人，看看闹的也差不多了，说道：“这铺子要明天中午才开业，我怕你们白天没有时间来，所以晚上请了你们来热闹热闹。”

维克多说道：“明天中午，那好的很，花旗银行的大班明天请我们的大班去参加洋火厂的剪裁仪式，我们可以提前下班，哦，对了，就是你的那间洋火厂。”

想不到自己赌场开业的时间竟和洋火厂一样，真是老天作弄，只不过洋火厂叫做剪彩，透着洋气，自己的赌场却叫做开业，带着一股土鳖味。

伊利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只觉的东方亿银的爽快很对他的脾气，说道：“明天我们也可以来，这几天上尉领着中尉们正和城里的什么将军说着cāo练士兵的事，营里的事由我说了算，我可以给兄弟们放上半天的假。”

东方亿银说道：“好，那么你们明天都来，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也一起带来，我这里准备了美酒款待你们。”想起刚才达拉蘀他解了围，说道：“还有你，可爱的小姐，我期待着明天看到你最美丽的样子。”

拉达很高兴，跑过来抱着东方亿银亲了一口，说道：“我的小朋友，我明天一定来。”和她一起在酒厮混的都是些粗人，除了伊利亚他们这些士兵，就是从俄国来的水手，或者是来中国淘金的流浪汉，这些人粗鄙不堪，又怎么会尊重一个jì女。

赌场在正午开业，大门前高挂起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永发赌场，两个宝官在门口放了鞭炮，爆裂的红纸撒了一地，看起来十分喜庆。但是这些前来祝贺的洋人朋友不懂的规矩，既不给主人行份子钱，也不知道说几句吉利话，早就在里面喝开了酒，除了跟伊利亚来的士兵，维克多也带了十几个朋友来，他把这里当成了交际的场所，和他的同事以及新认识的朋友喝酒聊天，拉达穿的像新娘子一样，和他们喝酒调笑。

东方亿银殷勤的招呼着，这些朋友虽然不懂规矩，但却是自己唯一的靠山，虽然自己的表现有些像极了大发赌场里的凤姑，但为了把赌场办下去，也只能委屈了。脑子里却总想着洋火厂剪裁的样子，李万基穿着笔挺的洋装，旁边站着那个风sāo的女人，身边都是名流绅士，其中还有些有头面的洋人。哎！东方亿银暗自叹息一声，告诉自己，现在的委屈是为了将来的崛起，韩信不是还钻过别人的裤裆吗？自己陪个笑脸又算什么，只要能够赚到足够的钱，将来一定要在洋火厂旁边在开一家更大的洋火厂，将李万基活活气死。

找到了借口，似乎也不觉的委屈了，看见维克多正在和一个洋人聊天，微笑着走过去，说道：“欢迎你，我的朋友。”

维克多指着那洋人说道：“这位先生是鲁尼，在英租界工部局工作。”

东方亿银热情的伸出手去，说道：“你好，鲁尼先生。”每个人都喜欢被恭维，就像他当初去赌场那样，并且，越是身份卑微的人就越希望得到别人的恭维，如果你主动送出这些，就可以和他拉近距离，鲁尼虽然在英租界工部局工作，但身份应该并不高，否则也不会和维克多来到这里，东方亿银的表现让他大感意外，也伸出手来，说道：“东方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的中国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