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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序 大婚

() 回到梨园，静浣伺候落梨衣淋浴后，替她梳起了长发，落梨衣拉起她的手，有些话是要说清楚了，落梨衣拿过了她手上的木梳，道：“静浣，劳烦你了。”
静浣笑了，“小姐，这本就是奴婢要做的事，怎敢说是劳烦了。”

落梨衣接着说：“静浣，你是个喜欢讨喜的女儿家，这么多年，陪我在这个冷清的梨园已害你虚度了年华，如今终于可以找到机会，让你离开我。我跟木辰说明白了，让你继续留在落府，然后给你找个好人家，过寻常人家的相夫教子生活，不要随我一起步入那无休无止的王族之地。”

眼里的水滴答在落梨衣的手上，流成了线，哭道：“小姐，你这是不要静浣了吗？静浣不需要找个好人家，小姐去哪静浣就去哪。”落梨衣心口噎痛，还是对她说：“静浣，你对我已经是太好了，不可以再跟着我受苦了。”

“不要，奴婢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小姐你忘了吗？你说过的，不会不要静浣的，为何现在就要抛弃静浣了。”静浣咬唇道。

落梨衣双手抱住她，“我不会弃你不顾的，静浣，明天我们一起去苍岚王府，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静浣在，无论以后有多困难，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静浣的心安稳了下来，撑开身子，点着头。落梨衣不想再伤她了，她以前不好的过去被勾引了出来，温柔道：“不要哭了，明天一早还要起来替我装扮呢，早点去歇息吧。”

“知道了，小姐，奴婢先告退了。”片刻后，静浣退了出来，往自己的寝房走去，落梨衣侧身躺在床上，无意入睡。天sè微醺，静浣轻轻叩响了房门，yù叫醒落梨衣，却听见了，“静浣，进来吧。”

静浣推门而入，看见落梨衣穿着薄纱长裙玩弄着窗台的茶末花，窗户被光明正大的打开着，初chūn寒气甚凉，静浣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把窗户关上，生怕落梨衣着凉。屋内的光线随着窗户的和好暗淡了，静浣点亮了所有的烛火，暖意渐渐明亮散开，看到落梨衣这么早就起身了，笑道：“小姐，这么急着要嫁给王上了。”

“新娘不都是想着早点见到自己的夫君的吗？”

“是是是，等会儿，就把小姐打扮跟花儿一样美，然后就可以早点见到王上了。”

落梨衣轻轻点头，胸口隐隐苦涩。

一番装扮过后，粉黛略施。天sè已亮了，初露的光曦透过纱窗，镜中人儿青丝长泄，勾拢几束成髻，缀上流珠，末了添上她喜爱的素玉簪，一袭雪纱白衣，腰间系上淡粉，深黑，淡绿，淡黄，淡紫五彩丝带。五彩丝带是楚云国帝王沿袭而来的，只有帝王的婚事才可以系上这丝带。

“真好看。”静浣合着双手道。落梨衣回头看着淡淡莞尔，道：“走吧。木辰师傅在等着我们。”

“嗯。”静浣应答着，先走了一步打开了这合上的房门，随着和落梨衣一同踏出这永远不会回来的梨花阁。木门声响起，外面的人目光过来了。

“师傅。”落梨衣看着他。木辰走进她的跟前，慢慢地慢慢地走，慢慢地说：“梨衣，真好看。”

静浣笑了，“就是啊，小姐这么好看，王上一定会喜欢小姐。”

“王上会喜欢的。”木辰道。落梨衣看着他，他在笑着说着，可是这笑却让她痛心，“师傅，在离开这里之前我想去看一次梨花。”

木辰轻轻点头，落梨衣慢慢地拖着莲步，一步一步走进树下，怔怔地看了好久，“师傅，花开了，以后没有人去捡这落下的花瓣了，它们会随着风去了，风到哪里它们就跟着到哪里，地上的花每被风吹一次，就是梨衣在想着你们了。”

风吹起了，花跟着轻轻沙沙。

“梨衣，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落梨衣转过身看着他，木辰看见了落在她肩头上的梨花，娇艳着水珠，伸手拿掉摊在手掌心，“这是梨衣的梨花。”落梨衣拿过放在手心，并拢的五指散开，梨花从指缝掉下，“这里有很多的梨花在，它不需要孤独一个。”

落梨衣走了，步入了在梨园外等候多时的马车，大红纱幔遮住了马车内的人，木辰看着她的背影，最后剩下了轻轻晃动着的大红纱幔。

“出发。”木辰一声令下，马车嗒嗒移动，护送的侍卫在后随着，街上行人热闹观看，个个挤破脑袋都想着目睹里面的新娘，却始终瞧不见个清楚。

流云殿没有了往rì的肃气，溢着暖意的静雅喜庆，落英纷扰在石面上。云连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一袭白衣的云墨喜道：“哥，恭祝哥和梨衣白头偕老。”

云墨宠溺莞尔，接着云连攸从怀里取出了一支木萧，在云墨的跟前吹奏起来，律音灵美。苍岚王府外面马车停住了，落梨衣正好听到了那流逸出逃的音律，心中塞时泛起了激灵，再细听，已悄然寂静。透过若隐的纱幔，看见了苍岚王府前面跪着的男男女女。落梨衣让自己平静着，在马车内静静等着他。

一曲尽毕，云连攸匆忙的拉起云墨走，“梨衣就快要到了，快点走了。”云墨不急不愠地被云连攸拖着走，踏出红檀门槛，众人齐道：“拜见王上。二皇子。”云连攸一脸嬉笑跟在身后。落梨衣也听见这震耳的声音，眼睛看着他越益清晰地身体，内心的慌乱掩饰不住，看着他最后在纱幔前停下，落梨衣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她缓缓移着身子，看着自己冰冷的十指，从大红纱幔里伸出，在他的触碰一刹那，竟是吻合得完美无缺，没有一丝温度的阻扰。云墨牵住了她的手，落梨衣从马车下来，看见了他转身的侧脸。

“拜见王后娘娘。”众人又道。

落梨衣随着云墨而去，木辰也看完了这场盛宴。

进了苍岚王府，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走着，漫漫长廊，落梨衣目光在她的手上，和他一起的手上。

漫长了最后都会结束的。

琉璃阁前面已经有人在候着了，看见了云墨来到，齐齐跪下，“拜见王上。”

云墨松开了手，吩咐道：“好好照看王后。”最后没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落梨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竟会舒心一释。

“王后娘娘，奴婢是碧凡。”

落梨衣不再说什么，跟着碧凡踏入了这琉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