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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最好一辈子

“刘昊——”
瑞欣发出撕心肺裂的叫声，汪鹏可能也是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替姚瑞欣挡下这一刀，还想把刀拨出来弄死姚瑞欣，却已是来不及，他已经被路过的行人擒住。

120和110随即赶来，汪鹏被110扭送上警车，刘昊也在第一时间被120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急救。

“刘昊，你挺住，你一定要挺住，你不可以有事……”

瑞欣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让她心痛难忍，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刘昊绝对不可以死，尤其不能为了她而死。

“很疼吗？拜托你忍着，马上到医院了，医生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瑞欣哭的一旁的医护人员都受不了了，出声安抚：“小姐，病人还活着呢，你别这样行不行？”

刘昊这时也睁开虚弱的眼睛，尽管血流不止，却还是满目含情，“看到你为我流的眼泪，我觉得这一刀我挨的值。”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这样的话……”

瑞欣掩面痛哭，一旁的医护人员重重叹息。

到了医院，刘昊被紧急送往手术室，手术需要签字，瑞欣不是他的家人，没有权利在手术单上签字，只好打给肖戈莹，由肖戈莹通知刘家的人赶往医院。

肖戈莹和方明杰接到瑞欣的电话就迅速赶来了，刘氏夫妇以及刘昊的弟弟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们脸色煞白，显然受了惊吓，到了手术室门口，刘夫人声音颤抖的询问肖戈莹：“莹莹，你表哥怎么了？他怎么会被刀捅伤？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捅我儿子？？？”

“舅妈，你不要担心，表哥会没事的。”

肖戈莹面色沉重的安慰刘夫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告诉我们。”

刘老爷也焦急开口。

肖戈莹表情为难，说实话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刘昊真正受伤的原因，现在还没从心里面接受，为什么表哥会因为瑞欣而受伤。

她脑子乱轰轰的，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一道诺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对不起，刘昊是因为我……”

瑞欣的开口，让刘氏夫妇双双回头，一看到她的面孔，刘夫人顿时怒火滔天，一把扯住瑞欣的衣领：“你说什么？我儿子是因为你才受伤的是不是？？”

“是的，对不起，对不起……”

瑞欣泣不成声，啪，刘夫人给了她一记狠重的耳光，“我就知道你这个狐狸精是个祸害，我儿子才因为你而离婚，现如今居然连命都搭进去了，我告诉你，我儿子没事最好，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好了舅妈，你不要生气，现在只要表哥能脱离危险就好，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算追究责任，也该追究歹徒的责任，而不是瑞欣的，瑞欣和我们都是朋友，她有危险，表哥见义勇为也是应该的……”

肖戈莹本能的替瑞欣辩解。

刘夫人表情扭曲：“莹莹，你知道什么？什么叫见义勇为，你表哥早就被她迷惑了，今天下午才与紫桐办理的离婚手续，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肖戈莹一脸错愕，诧异的睨向瑞欣，但看她一脸泪水涟涟的模样，再联想到那一晚KTV发生的死猫事件，突然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真的，表哥爱上了瑞欣。

这是多么让人心情复杂的领悟，肖戈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明杰站在妻子身边，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早已颇多想法，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卓素素和她的朋友都是厉害角色，至少把他的两个朋友都给祸害了。

“你就是姚瑞欣？”

刘老爷色厉内荏的质问面前早已哭红了双眼的女人。

瑞欣点点头。

“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教你的，离了婚就该找个离了婚的男人，勾引人家未婚的男子心里不觉得内疚吗？我们刘昊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高攀的对象，你趁早死了那条心，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

刘老爷的话字字诛心，瑞欣的心在滴血，她想澄清自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心思，可是眼下的局势，却是不容她再解释一分。

“舅舅，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瑞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

方明杰拱了妻子一下，暗示她不要再帮姚瑞欣说话，这个时候帮她说话，岂不是惹舅舅舅妈不开心。

“她若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们刘昊会被她迷的团团转？居然为了她闪婚闪离，当时决定结婚我就大吃一惊，本想阻拦，但一想到只要不跟这个女人牵扯不清就是好事，所以我同意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他这是给我们下套，结了婚没到一个星期就离婚了，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给自己折腾出一个离婚男人的形象！”

“舅妈你也不要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表哥真的喜欢，你们又何必阻拦，其实瑞欣也很不错的，她坚强独立，自尊自强，一个人拉扯孩子，不依靠任何人也把孩子照顾的很好，而且她很善良……”

“够了！”

方明杰发火了，狠狠瞪了妻子一眼：“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滚！！！”

刘夫人一声怒吼，瑞欣吓的后退了几步。

“瑞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肖戈莹安慰她，看这形势，她若不走，舅舅舅妈吃了她的心都有。

瑞欣失魂落魄的蹲在医院的门口无助痛哭，这时，闻询而来的唐立哲和素素也到了，他们在门口遇到瑞欣，素素心疼的问：“你有没有受伤？为什么蹲在这里？”

“我是被赶出来的，素素我想待在那里，可是刘昊父母……”

素素什么都明白了，她抱住瑞欣瑟瑟发抖的身体：“别担心，刘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危险的，你先回家，等我们电话，刘昊父母眼下肯定在气头上，等他们气消了，刘昊也脱离危险了，你自然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一晚，瑞欣流泪到天亮，她一直紧紧拽着手里的手机，等待着素素和肖戈莹报平安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没有响起，她的心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煎熬，那一整夜，她觉得自己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终于，电话来了，她几乎是掉了好几次，才将手机捡到耳边，“喂？？”

“瑞欣，谢天谢地，经过一夜的抢救，刘昊终于脱离了危险……”

听到这样的话，瑞欣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干涸的眼泪又涌出了眼眶，她哭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素素，她没有阻拦好友哭泣，是因为她明白这个时候，她哭只是为了宣泄心中的压抑，这一夜，瑞欣是比任何人都要过的痛苦的。

“我可以过去看他了吗？”

“现在恐怕还不行，刘家二老执意要等到儿子醒过来才肯回家，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等他们走了，我就立马给你打电话。”

瑞欣哪里能睡得着，她继续漫长又痛苦的等待，到了中午，素素的电话才又打来，告诉她刘家二老终于在她和肖戈莹的劝说下回家了，现在医院已经没人，她可以过来了。

瑞欣连脸都来不及洗，就那样垢头露面的去了，到了病房门前，素素正在等她，“快进去吧，刘家叫来的服侍刘昊的佣人刚刚被唐立哲带去吃午饭了，趁他们还没回来，你抓紧时间去与他说几句话，我在门口替你们把风着。”

瑞欣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来到病房，看到刘昊的瞬间，鼻头一酸，眼泪便又涌了出来，让她欣慰的是，刘昊真的没事了，此刻正望着她笑，虽然是那种很虚弱的笑，但是，也让瑞欣觉得感天谢地了。

“素素刚才就告诉我了，你会来，所以尽管很疲惫，我也舍不得睡，我怕睡着了，就错过了和你的见面。”

瑞欣站在床边，除了默默流泪外，一语不发，不是她没有话说，恰恰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你这个样子，像是来给我开追悼大会的。”

“不要胡说！”

瑞欣在他的激将下，终于张开了嘴巴，眼泪却是也流的更凶了。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挺能哭，我还以为你泪腺堵塞，根本都不知道哭是怎么一回事。”

刘昊忍着伤口疼痛，一直说着轻松的话语，企图减轻她心里的负担和愧疚。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又不是你拿刀刺伤的我，这与你无关。”

“但你是因为我……”

“你想多了，我这人古道热肠，就算不是你，是任何一个路人，我都会伸出见义勇为之手。”

“你伸的是手吗？你明明挡的是自己的身体。”

刘昊扑哧一笑：“反正你就非要让我承认，我舍己救人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瑞欣无言，答案根本就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好吧，如果你实在心里过意不去的话……”他停顿一秒：“亲我一下吧，据说，人在疼痛时，亲吻是最好的疗法。”

瑞欣复杂的凝视，他迎接她的目光，两人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自己虚弱的模样。

“我在等你，可以吗？”

刘昊再度开口。

瑞欣嘴唇蠕动，看到他换下来扔在一边的血衣，那斑斑血迹刺痛了她的眼。

“就算是没有任何感情，单纯的帮我止痛，送个吻给我吧，瑞欣。”

就算是石头做的心，再听到这样的话语，也没有理由再坚硬下去，何况瑞欣此刻的心，溢满了对他的歉意和感激。

她弯下了腰，就在唇与他只有几毫米时停住，一滴冰凉的泪落下，不偏不倚落在他的眼眶里，他头稍一抬起，吻住了她的唇，那一刻，瑞欣的眼泪湿透了刘昊的整张脸。

心痛，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另一半。

遗憾，为什么在最美好的年华没有遇见他。

绝望，在不想爱的年纪被逼结婚，在想爱的年纪却已经失去爱的能力。

见面是短暂的，却也是深入人心的，从这天后，瑞欣再没机会去看探望刘昊，像是故意为了防她一样，刘家父母不但安排了信的过的佣人在医院侍候，门口更是安排了几名保镖，日夜24小时守候，别说是人，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去。

瑞欣的情绪每天都很低落，她想知道刘昊的病情，想知道他伤口复原的状态，也想给他亲手煲一锅汤，可是这些，都只能想想而已。

她的心思并不是无人能懂，至少有一个人是懂的，那就是好朋友素素。

素素给她打电话，说傍晚去探望刘昊，如果她有什么心意想表达的话，她完全可以代劳。

瑞欣当即便准备食材，费时三个多小时，替刘昊煮了一锅促进伤口愈合的营养汤。

素素来拿走汤后，瑞欣便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她不知道刘昊喝不喝的下她煮的汤，味道好不好，她想了很多，直到素素的手机突然发过来视频请求，她才从木然中回过神，接通视频，看到刘昊脸庞的一瞬间，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魂不守舍，原来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心在探望他的那天，遗落在了他的身边。

“哈喽，对面那个傻妞，你是在看我吗？你居然会用这么专注的眼神看我，我突然觉得哪里都不疼了，胸不疼了，背不疼了，骨头不疼了，肉不疼了，最主要的，心也不疼了……”

刘昊戏谑的开场白，让瑞欣如释重负的笑了：“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恢复的不错？”

“当然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好起来，然后去喝你煮的汤。”

“素素不是帮你带去了？”

“那一点都不够塞牙缝，我想在你面前，亲眼看你煮给我喝，多少都没关系，最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