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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夜之间风云散

() 妲己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杀……杀了谁？”
“刚才欺负你的女人。”

“啊！这怎么可以，就因为那几句话吗？我已经不在意了，只要……只要大王在我身边。”

“已经晚了，不过你不要内疚，是她言语顶撞了我，和你没有关系。”

“但是……但是……”她“但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呜呜”的哭了起来。

帝辛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他本以为给妲己出了气，她一定会感到十分解气，没想到她的内心如此柔软。

的确如此，妲己从小给别人做奴隶，从来都没有安全感，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她并没有在这种生活中逐渐锻炼成铁石心肠，反而是被对死亡的恐惧吓破了胆，内心变得愈发的柔软。

帝辛并不怎么会哄女人开心，只是把妲己紧紧的搂在臂弯里，让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完全出自本能。但这正是妲己此时最需要的，她渐渐的止住了哭泣。

“以后不要再乱杀人了好吗？我……我害怕。”

“嗯……好，我答应你。”

天色已晚，帝辛并没有直接抱着美人就寝，而是把大将恶来叫到了书房，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神情如常的回到妲己房中，传递给她最大限度的温柔。暗藏的腥风血雨完全被他关在了妲己的门外，他要给自己的女人最完全的安全感。

屋外，夜色渐浓，不多的星点不亮黑暗，倒不如屋内的几支红烛摇曳生辉。妲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娇嫩，帝辛与她对面而坐，端起她刚刚斟满的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妲己很自然的再次斟满，像极了夜来对饮的小夫妻。

“夜深了，我服侍大王歇息吧。”

“是呀，夜深了。”

慢慢的，夜幕逐渐拉开，恶来登上了舞台。他带来了五十名精壮士卒，在大殿之后列队。

恶来可以称得上是正史记载中第一位勇猛无敌之将，可惜对于他的记载仅限于只言片语，并且在这只言片语之中还着重交代了他的死亡，是我们没有办法直接体会他的勇武，这估计是他当时的威慑力对后世朝代的影响太过巨大，被进行了淡化处理的结果。

但我们从曹操评价典韦的话里，能窥见他的一缕英雄气：当曹操第一次见到典韦时，直接给了他一个标签“古之恶来”，而典韦在民间流传的三国演义纯武力排行榜中以“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力压武圣关二爷，排行老三，也足以映衬出恶来的形象。

夜未央，帝辛就离开了还在熟睡的妲己，她睡得很踏实，嘴角还含着一缕笑意。

帝辛来到了大殿的正门，徘徊了一会儿，恶来不知道从何方以哪种方式冒了出来，双手抱拳，以勇士的方式给帝辛行了一个无声胜有声的礼。

看到了恶来，帝辛的心里就有了底儿，恶来的执行力很强，既然已经把事情交代给了他，帝辛就不再过问，这是对猛士的尊重。

在同一时刻，鄂侯正在九侯的府中密谋，他们二人一夜未睡，正在商量着天亮之后的逼宫行动。帝辛猜的没错，他们两人早有造反之意，并且私下里经常和微子启往来，微子启也多次向他们暗示，只要能帮助他夺取帝位，就赐他们出入使用帝王仪仗，并给他们增加大面积的封地。这两个人也一向居功自傲，并且深感帝辛的性格很难控制，又不断想尽办法削减自己的封地，早就怀恨在心，这样三人一拍即合，一直在寻找一个让微子启篡位的机会。

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想要推翻一个朝代或者篡夺帝位，总要讲究个“师出有名”，而帝辛即位以来，文治武功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天下一统，百姓安居，实在是找不到任何造反的借口。而这一次，他们终于在妲己身上找到了突破口，决定采取行动。九侯和鄂侯激动地讨论了一夜，一致以为起兵造反肯定不是帝辛的对手，但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面前，两个快要入土的老男人决定轰轰烈烈的干一票，英明神武的九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不能起兵硬拼。但随即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带领亲兵卫队前去逼宫。

更多的光线穿过了云层，笼罩在大殿周围，天亮了。果然不出帝辛所料，九侯一脸怒气而来，旁边还跟着以鄂侯为首的亲友团。另外，叔叔比干和箕子也一同前来，大有向自己这个晚辈问罪之势。九侯的亲兵卫队被安置在宫门之外，他不怕帝辛知道，反正今天就要撕破脸面，一旦说翻了，就招呼亲兵冲进来一顿乱砍了事儿。

帝辛面对群臣坐着，恶来站在他的不远处，这一君一臣显得极为孤独。果然九侯先发了话：“大王，臣等昨日上书，望大王诛杀狐媚惑主的妲己，却迟迟不见动静，这是为何？”

帝辛假意微笑，以安抚众人的情绪：“我昨日错杀九侯女，后悔不跌，这一切都是因为妲己而起，我这就把她带来，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她诛杀。”

说到这里，九侯脸上的怒气才消退了一些，并且微微有些得意之色。

帝辛把头转向恶来：“恶来，把人带来吧，杀无赦！”

这君臣二人早就商量好了，这句话在阶下的大臣们听起来，自然是诛杀妲己的意思，但恶来心中明白，帝辛是让他将藏于大殿之后的武士尽数带入，诛杀九侯和鄂侯。

恶来还是不说话，双手猛地一抱拳，昂首走出大殿，身上的铠甲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像是送给九侯，鄂侯的送葬曲。

帝辛慢慢收起了笑容：“九侯，你联络鄂侯控制朝政，是何居心！”

这一下，吓了九侯一跳，鄂侯反应迟钝，紧跟着也是一跳，主动权一下子就从他们的手里转到了帝辛的手中，九侯也算得上是一位果敢之人，转身就往外跑，要招呼宫外的亲兵进来砍人。可他刚跑到大殿门口，就被恶来一刀砍翻在地，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就被恶来手下的五十名壮士剁成肉泥，鄂侯依旧反应的很慢，九侯都成肉丝了，他才开始往门外跑，正撞上恶来的刀口，倒地身死。五十个勇士给鄂侯留了个全尸，把其他乱臣看管了起来。

等勇士们气儿都喘匀了，九侯手下的亲兵才姗姗来迟，找了九侯半天没有找见，却看见了鄂侯的尸体和他身旁的一堆肉泥，情知事情败露，纷纷放下兵器投了降。

帝辛余怒未消，吩咐武士把被剁成了肉丝的九侯收拾出去继续剁，再把鄂侯的尸体腌制成肉干。帝辛这样做除了撒气以外，更是为了对还企图谋反的人一个警示。朝堂之上，所有大臣的脸都被吓得煞白，而最白的就是帝辛的两位叔叔，比干和箕子，他们心里明白的很，帝辛是知道了九侯和鄂侯与微子启内外勾结的事情，他之所以没有提及微子启，只是因为微子启在自己的封地深得民心，并且蓄兵日久，一旦打草惊蛇就将形成一个不好收拾的局面。而这两位与刚被剁了的二侯一样，早已与微子启相互勾结，图谋帝辛的天下。

前面说过，比干与箕子在帝乙立嗣的时候是极力主张立启的，但帝乙一意孤行，立帝辛为嗣，他二人表面上虽然没有露出什么，但内心极为不满，并且他们害怕帝辛对自己怀恨在心，终日惴惴不安，而他们本身的情况又与微子启差不多，都是没能被立为嗣的皇室宗族，自然人以群分，迅速结成了反帝辛叔侄三人组。只是之前时机并不成熟，还没有任何行动罢了。

众官员在恶来带领的五十勇士的看管下像是听话的小绵羊，帝辛叫人呈上来一份名单，原来他早已派心腹调查清楚了与九侯一党之人，帝辛念到名字的都被当堂砍死，直到念完了最后一个，剩余的大臣们才都长出一口气，瘫软在地。

奇怪的是，这份名单里并没有比干和箕子的名字，这让他俩既兴奋又感到奇怪。

办完这些事情，帝辛一声不吭，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扔下来还在发呆的百官。

帝辛是奔着妲己的寝宫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为自己的政权铲除了敌人，但最让他高兴的竟然是由此也为妲己报了仇，他送那些诋毁妲己的大臣去见了阎王，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但帝辛一进妲己的屋子，却让她吃了一惊，因为他是笑着进去的，妲己从来没见过帝辛笑得这么灿烂，这一刻，他似乎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位志得意满的普通丈夫。

帝辛吩咐过了，大殿之中的事情一点儿也没有传进妲己的耳朵里，这件事情说白了还是因妲己而起，他不想让她有任何负担。

“美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伤害你。”

“没有人要伤害我呀，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没有惩罚九侯吧，他刚刚失去了女儿，一定很悲伤。”妲己早已经把卑微当成了一种习惯，因为她，帝辛已经赐死了九侯之女，虽然帝辛说是因为她的言辞顶撞了他，但是事情终究是因她而起，她已经很内疚了，如果再因此与国家栋梁发生不睦，那她就更感到罪孽深重了。

“你放心，我让他提前退休了，现在估计正在回家的路上。”

九侯牌肉酱果然正在被送往他家中的路上，宫里封锁了消息，九侯的家人还毫不知情。不多时，恶来就带着人和九侯来到了九侯府，简要的说明了帝辛对于九侯造反事件做出的重要指示：诛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