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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人的世界

() 电梯直下到大堂，等到电梯里全部人都走光了，两人才出来。
李哲指指一旁的咖啡座，说：“走，到那里坐一坐。”

紫苑没有表示，跟着他走了过来。两人再次面对面坐下。

“你刚才看到我了？”紫苑很聪明，从李哲的表现中，他推测出这个结论。

“没错。你进电梯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你领我去的……去那个房间？你是故意的？”

李哲什么都没说，眼睛盯着桌面，不抬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李哲绝对是故意的。到那一层的时候，电梯里只剩下四个人了，即便李哲再粗心大意，也绝对不会发现不了。况且对他来说，紫苑又不是素味平生的陌生人。

李哲抬起头，嘴巴动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有服务生过来问他们要什么咖啡。李哲点了两杯极品蓝山。

服务生走后，李哲忽然说：“记得以前你喜欢喝这种极品蓝山。好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你有多少年没见过我，我就多少年没喝过这东西。这种奢侈品，不适合我。”

自从一个人住在离川别墅后，他的生活费就被削减了很多，虽然不能说是从天上掉到地下，但也拮据了很多。再加上紫苑不喜欢出来，在家里自然不会有人送上极品蓝山。

咖啡端上来，紫苑把咖啡往前一推。不喝。他来这不是为了喝咖啡的，他要真相。

紫苑的态度如此坚决，李哲也不好再喝。

“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紫苑问到核心问题。

“那个女人……”李哲停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和紫苑说清楚，想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那个女人是公司里的，叫薛子卿，是公司的高层。和你父亲……”

后面的话他没说，也不必说。紫苑明白。两个人穿着睡衣在酒店房间里能做什么事情，傻子都明白。

薛子卿，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妈妈的嘴里听过，好像和妈妈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进公司也是妈妈介绍的。那时妈妈还说，薛子卿是个不错的女孩。

不错的女孩？真是不错啊！

紫苑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哲不确定地说：“大概四五年前吧。”

“四五年前？！”紫苑瞪大了眼睛。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那就是怒不可遏。这一刻，怒火充斥着脑子，双手也不住颤抖。

四五年前，妈妈还没有死。那个时候一家人还住在离川别墅。在紫苑的记忆里，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怎么？难道说那个时候的一切都是假象。英雄般的父亲，大企业家，大慈善家，在全国都数得上的道德模范，紫苑心目中的偶像。他、他背地里在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妈妈知道吗？知道多少？如果她知道，她又怎么会接受？还有，慕北莺知道今晚的事情吗？慕北莺肯定不知道，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可爸爸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他的责任感呢？都到哪里去了？！

几分钟的相对无语。紫苑问道：“我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李哲一边摇头，一边吐出三个字。

“那就好。”不知为何，紫苑说出这三个字。

没想到李哲摇摇头，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不知道。至于太太（指风同山的老婆，紫苑的妈妈），我不能确定她知道不知道。”

妈妈已经去了那个世界，没办法问她。可现在有些事情必须弄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今晚要把爸爸约到这，她不知道爸爸明天的婚礼要在这里举行吗？”

想到这，紫苑更加恼恨那个女人——薛子卿。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在车上的时候，那个女人给老板打了电话，说是想和老板说一些事。所以，老板就来了。好像是说，庆祝老板结婚。”

紫苑蓦地站起来，双手攥紧拳头，这下他真的怒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无耻！人家都要结婚了，你竟然还把人家约出来过夜。难道走钢丝的感觉就这么好吗？

紫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上楼去，把那个女人揪出来，撵走。

以前的事情无法改变，以后呢。不能让她破坏明天的事情。如果慕北莺知道薛子卿的存在，她是否还会和爸爸结婚？如果当众悔婚，爸爸该怎么办？慕北莺又该怎么面对世人。虽然现在的社会宽容多了，但依旧是人言可畏。

可是，如果去了，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吗？想到这，紫苑又犹疑徘徊起来。

李哲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其实，问题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严重，那个女人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贸然跑出来。所以，你最好别去打扰，一切顺其自然吧。这就是大人的世界，你迟早会习惯的。”

紫苑再次坐下，抓过咖啡杯，猛地喝了一口，喝得太急，被咖啡呛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抬起头，仰视着吊灯。吊灯的光芒闪烁，让人感到眩晕。

“做人真难啊。大人的世界这他妈肮脏！”

不知何时，李哲走了，这里只剩下紫苑。

紫苑看看四周，喝口咖啡，很是无聊。临近午夜，倦鸟也知道归巢，但他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该怎么办呢？

李哲是个聪明人，他把问题全都抛给了紫苑。紫苑是上去搅了爸爸“好事”，让他明天的婚礼泡汤？还是秘而不宣，把这件事埋在心里？

两害相权取其轻。可这两头都不轻啊。怎么取舍都不对。

李哲说那个女人很知趣，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贸然出来。

“呵呵，”紫苑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这世界上哪会有知趣的女人？”

没错，即便是紫苑这样的年轻人也晓得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根本就没有那种安安分分躲在暗处，什么都不要的女人。是女人就会跟男人要名分要实惠，不可能一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