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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放弃

() 王兽是什么，图尔再笨也不会不知道，这种强大的异兽，早已成为大地上的半个主人。其实伴随人类的变异，其它生物的变异同时进行着，而且比人类的变异更加迅捷，更加可怕。发生变异的兽类像人类一样，一方面身体机能变得更加强大，另一方面同时一些兽类同样拥有了某些特殊异能，这些变异的兽类被称为异兽。
异兽同样有王者，以实力为尊的兽类世界里，能够成为王者的，他们的能力已经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人类将兽类王者称为王兽，即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情况下，人类依然无法撼动王兽的成长，其中一些王兽更是具备超乎寻常的智力，俨然成为宇宙中强大的主宰之一。

兰庭嘶哑而疯狂的怒吼声传来：“杀，给我狠狠杀，奶奶的，千万不能让这些破老鼠钻进城市。”

听到兰庭的呐喊声后，所有人的表情越发执着而冷酷，面对着成百上千的领鼠，没有一个人会选择后退。他们出生在出云城，长在出云城，从降临的那一刻起，一场场战斗就在生命的旅途当中迎接他们。他们逃不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为生命的绽放，他们必须带着无限的执着、所有的勇敢，不停地战斗。只有战斗才能活下去。在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生活的家园，是他们挚爱的亲人。只有用手中的武器拼命地战斗，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好好地生活下去。

脉冲枪发出炽热的能量，在空中编织出一道灿烂的光网，落入光网中的领鼠纷纷击杀。鲜血早已经染红土地，并没有强大防御力的领鼠冲上来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即便前面的领鼠死得再惨，后面的领鼠依然疯狂地涌上来。

“兰庭队长，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怕死，这样下去我们的源晶能量不够，怎么办？”粗哑的声音夹杂着浓郁的担忧从队伍中传来。

兰庭的脸显得阴沉可怖，他闷哼道：“枪用完了，就给我用刀砍，刀砍钝了，就给我用牙咬，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都绝对不能让这些老鼠冲入城市。你们有想做孬种的，现在可以给我站出来，老子我绝对不会为难谁。”

“这里没有孬种，只有男人！”队员们的呐喊声响起。

有的战士的脉冲枪已经没有能量，猛然提起大刀超前冲入，一道道璀璨的刀光狠狠看向领鼠。

“怎么办？”图尔望着激战的伙伴们，他的眼睛已经通红，强烈的战意在心中翻腾。可是姚成没有动，图尔也没有冲动地杀到前阵。不知道为什么，图尔对身旁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姚成面色阴沉，望着潮水般涌过来的领鼠，他感到无助。怎么办？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一个想法出现在姚成的脑海里：或许一切都该提前了。

姚成似乎下定决心，望向图尔的目光中充满坚定，他说：“图尔，去告诉兰庭，让已经没有能量的队员赶到补充站去充能量，然后立刻回来抵抗领鼠。。”姚成对于兰庭等人的勇猛钦佩有余，只是对于他们战斗的方式实在不敢恭维，乱射一通后就用刀砍，对付变异者还管用，可对付成千上万的领鼠，恐怕一点用也没有。

图尔没有怀疑，拔出脉冲枪冲到兰庭身旁，朝着鼠群中射出几枪后，才对兰庭说话。兰庭听完图尔的话，朝着姚成这边望来，姚成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姚成的行为间接指挥巡逻队，对于兰庭的权威可以说是小小的冒犯，但姚成却丝毫不会畏惧这个拥有不俗实力的男人。

兰庭终于点了点头，对着巡逻队喊道：“没有能量的给我听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补充站，加好能量立刻回来。”

出云城虽然被抛弃，但核电站却一直在巴辛等人的维护下有效地运行着，这也是能够使得出云城的遗留者支撑下来的主要原因。补充站实际上就是一个电力枢纽，主要是为方便对源晶充入能量所建。重塑源晶可以通过电能补充能量，但只能补充到作为天然源晶时的十分之一。兰庭手下的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武器，源晶更是不足，对付不计其数的领鼠充分显示出战斗力的不足。

已经没有能量的队员犹豫着，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不会带来防线的崩溃。

“快都给我滚！”兰庭怒吼。

众人望向兰庭，此刻兰庭的眼睛已经通红，虽然没有人伤亡，但兰庭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作为指挥者，他必须下达明确的指示，有时候明知道一个指令会让兄弟丧命，他也必须下达这样的命令。他也痛，可是痛也必须忍着。

没有能量的队员不再犹豫，他们也明白，凭借手中的刀并不能阻挡领鼠的侵袭，他们必须迅速回去补充能量。

“老大，等我们回来。”一个队员冲着兰庭喊道，然后转身就朝着城中奔去，紧跟着三十几个人跑了回去。离这里最近的补充点还有两公里，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

兰庭见姚成站着不动，叫道：“姚成你给我过来。”

姚成来到兰庭身旁，平静地望着兰庭。兰庭低声问：“姚成，你有什么想法？我知道你平时鬼点子最多，告诉我你的想法。”

“队长，你知道这些领鼠的来历，对吗？”姚成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兰庭微微一愣问：“你什么意思？”

姚成的表情未变说：“如果队长不知道这些领鼠的来历，队长也不会这样紧张吧。”

兰庭点头说：“不错，对于领鼠，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实际上这些领鼠已经出现三天，我害怕引起恐慌，所以一直控制消息。”

姚成的脸上露出一阵冷意，兰庭从姚成的身上感到一股狠辣，姚成冷冷地说：“那么，你差点让整个城中的人都因为你的愚蠢付出生命。”

兰庭脸色一点也不好看，任何一人被一个孩子骂成愚蠢都不会开心。兰庭沉声说：“你也知道领鼠的来历吧，它们一旦集群出现，王兽也会跟着出现。我本希望，这不过是三三两两的领鼠迁徙，可是今天才发现自己错了。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姚成果断地说：“放弃出云城。”

“放弃出云城？我们去哪里？我知道你一定说风灵谷，可是你知不知道，通往风灵谷的道路有多危险吗？”兰庭阴沉地说，“虽然只有三百公里，可是我们怎么度过两百里的死亡沼泽？怎么应付无数的丧尸和异兽？”

这些姚成当然都已经想到，而且他想得比兰庭还要多，这一路艰险都在姚成的谋划当中，所以至今姚成也没有离开出云城。但现在，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姚成等人去做准备，领鼠的出现已经彻底改变现实，以前虽然生活在危机当中，但起码更多的人还能够活下去。如今领鼠背后可能出现的危机，却不是姚成等人所能应付的。

在抛弃的城市生活这么久，也早就培养出姚成冷酷、决绝的心，他冷声说：“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出去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书中记载王兽紧随领鼠出现，但这种现象未必没有例外，或许，这次来的只有领鼠呢？”

姚成无奈地笑着，他的目光望向汹涌的鼠潮，低声说：“那么，即便王兽不会出现，单单这无穷无尽的领鼠，你打算怎么应付？”

“杀，一个不留地杀。虽然我们的火力略显不足，但只要我们退到补给站，以补给站为据点，凭借补给站的工事，再加上可以迅速进行能量补充，我们一定可以抵御鼠潮。”兰庭说，作为巡逻队的队长，兰庭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姚成的目光已不在兰庭的身上，他只是出神地望向天际，他平声说：“你这是在赌博。”

兰庭抬手指向鼠潮，脸上露出一股难以言语的苦楚，又回身望向出云城，压抑着声音说：“姚成，你在巴辛身边这么久，学会很多东西。可是有一样东西，你还没有学会。”

“什么？”

“生活。”

姚成怀疑地问：“生活？”

“是的，生活。你已明了生活的残酷，知道该以什么方式生存下去，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有时候生活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你看看这如潮般的领鼠，若是我下达撤退的命令，出云城中几人得以幸存？若是我按照你所说，率领众人出逃风灵谷，在前有无限危机，后有领鼠追击的情况下，我们又能有几人幸存？我母亲已经七十八岁，她年迈老弱，根本无力走动呀，这样的老弱病残，你可知道出云城中有多少？”

兰庭坚毅的脸庞竟有些柔和，淡淡的哀伤从他通红的眼睛中闪过。兰庭怎么不会不知道这次危机有多大，可是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姚成黯然点头说：“我明白了。”

姚成心中明了，自己没有错，兰庭没有错，面对毁灭的危机，他们的选择都是在赌博，只不过他们的赌注不一样，赌博的方式也不一样。姚成想到的不过是自己和筱月，而兰庭所想到的确是整个出云城中的人，他必须为出云城所有人负责。姚成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还是个孩子，或许他还不够决绝，他的心里传来一种柔柔的痛。

兰庭盯着姚成，脸上露出一丝强笑说：“姚成，你是我所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离开出云城，你前途无限，留在出云城，你朝不保夕。所以，你应该离开。”

姚成倔强地摇头说：“那我也不走。或许，那王兽根本不会出现。只要击败这些领鼠，我们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兰庭打断姚成，果断地说：“不，你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而你离开，却带着我们的希望。其实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让我们这里的年轻人逃往风灵谷，留下最后的种子，我一直没有想好由谁带领这群孩子。述雨的实力很强，可是他性格太过落寞，独断独行，不适合做领袖。本来我以为你还小，这个重担放在你的身上太过沉重，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已经让我打消顾虑。在年轻一代当中，你是最为聪慧的，修养深厚，行事果断，所以你带领这群孩子逃亡出云城最为合适。”

姚成沉默不语，从心里讲，他是想要离开出云城，这次领鼠的出现只不过是个意外，让他提前施行自己的计划。以他现在的实力，留在出云城根本没用，面对强大的王兽，姚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没用人能够确保全身而退，或许兰庭的选择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