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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灯

在楚丹宸的“连心灯”照耀下，我们三个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走去，我不断地闭上眼睛用额头上的银痣扫视四周，山洞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情况，洞内静得出奇。
山洞曲折迂回，像一条旋转的隧道，走了大约一柱香时间，我们竟赫然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上。

“奇怪，这山洞难道是循环相通的？我们怎么走回到原点上来了？”我有点吃惊地道。

兰菁菁沉声道：“不是循环相通，而是我们在走的时候，山洞也在跟着我们悄悄地走，只是我们没觉察而已。”

我愕然道：“是吗？怎么我感觉不出来，是不是就像刚才我们在蜃气峡外面走的时候，整个峡谷都在移动？”

兰菁菁摇头道：“我们在蜃气峡外面的一切都不过是蜃妖弄出来的蜃气幻象，这山洞是真的在移动，不信，你们仔细看脚下，在我们每移动一步的时候，脚下的地面是不是也在悄悄的移动？”

我连忙低头看脚下，一步跨出去，就在前后脚落地的瞬间，脚下的土岩倏地像流动的波纹般向前流动，轻微得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不仔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出这其中的变化。

如果真是这样，那刚才我们走了那么久，实际上根本就没怎么移动过。

我大吃一惊：“还真是的，这山洞怎么会自己移动？难道这山洞自己变成妖怪了？”

我身后的楚丹宸沉声道：“不是山洞成妖，这是须弥天有名的神土——‘息壤’，能自己生长流动，生生不息，循环无穷。”

兰菁菁微微一震：“息壤？你确定这是‘息壤’？”

楚丹宸低头仔细地看着地面，缓缓道：“不会错，这是息壤，我们碧云殿的神坛有一处建筑，当年就是靠我们的第一代掌门从须弥天上得来的一小撮息壤而建成的，能随意变换空间，生生不息。”

我奇道：“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大唐，有一部书叫《山海经》，里面就记载了大禹他老子为了治水，上天盗了天帝的息壤，最后水没堵住，反到自己送了性命，你们说的息壤，不会就是这个息壤吧？”

楚丹宸皱眉摇摇头：“什么《山海经》？我可没听说过。”

我于是把《山海经》里大禹父亲鲸盗天帝息壤治水的传说详细地向两位美女说了一遍。兰菁菁听后，淡淡地道：“这两者有可能是一回事，但鲸肯定没搞清楚一点，在玄境里所有的人、妖包括法器，只要离开了玄境，法力、妖力和神效，都会大打折扣，不然，以息壤的神奇作用，不会连小小的黄河水患都治理不了。”

楚丹宸则撇撇嘴补充道：“有可能在你们欲界，息壤生生不息的功能保留了，但变换空间的功能却消失了，那个叫鲸的家伙死了也活该，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这些异界来的人、妖，都像你一样，中看不中用！”

我不理楚丹宸的嘲讽：“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走它也走，我们这不成了原地踏步了吗？”

兰菁菁缓缓道：“我算过它移动的速度，基本是和我们的脚步保持一致的，我们慢它就慢，我们快它也会快，我们干脆索性原地不动，任它自己移动，我们脚下的地会带着我们走的，这叫以静制动。”

楚丹宸摇头道：“只是站着不动不成，我们不动，息壤也会不动，我们必须要找到操纵‘息壤’运转的幕后黑手，才能从洞里出去。”

“幕后黑手？”我疑惑道，“幕后黑手不是蜃妖吗？”

楚丹宸笑道：“这可不一定，到现在为止，你看到过蜃妖的蜃气幻象了吗？”

我恍然大悟：“那倒没有，难道这蜃气峡还有蜃妖掌控不了的地方？”

楚丹宸摸了一下我的光头，媚笑道：“小和尚，跟着我们，你是越来越聪明了。”

这时，兰菁菁掌心托出三只晶莹的雪球，轻轻吹了一口气，雪球像雪绒般落地，倏地神奇变成三个会行走的雪人，迈步向前走去。

我吃惊地看着三个雪人，愕然问道：“你在干什么？想用着三个雪人来做我们的伪装吗？”

兰菁菁微微扫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不错，我们被他们糊弄久了，这次轮到我们糊弄一下他们了。”

楚丹宸拍手笑道：“菁菁，你这个方法真聪明，用雪人牵引住了‘息壤’变化移动，这样，我们只要站在原地不动，就等于是是坐在船上，向前航行了。”

我这才明白兰菁菁的用意，大喜道：“我明白了，这叫守株待兔，兰美女，你真聪明，佩服！”

兰菁菁对我的恭维似乎一点都不感冒，真是鼻子轻轻“嗯”的一声，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奶奶的，这兰美女真是一身都是冰，不但傲雪寒霜，说不定连脑子也是冰雪做的，一点都不近人情。

于是，我们都原地站着不动。果然，不到半柱香时间，我们眼前的山洞景象已经大异常，在我们的的左前方，一点亮光缓缓地呈现出来。

我兴奋起来，冲兰菁菁大叫道：“兰天女，你的办法显灵，看，那不会就是洞口吧？”

兰菁菁沉默不语，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点亮光，似乎一点也没听见我对她的夸奖。

亮光近了，我傻眼了。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不是一个洞口，而是一分为九，前后左右，成扇形分布，像一个巨大的纵横交错的地道网，九个洞口的前方，一根巨大的岩柱像一根擎天柱般耸立着；而所有的亮光，也不是山洞外面照进来的天光，而是灯光。

每一个洞口内似乎都点着一盏灯，灯光在幽暗寂静的山洞内摇摆着，显得有点诡异。我有点哭笑不得地问身后的楚丹宸：“这么多出口，我们到底应该走哪一个？”楚丹宸神情凝重地摇摇头：“随便哪一个都能出去，但随便哪一个也都不容易出去。”兰菁菁沉默了良久，缓缓道：“你们真认为这里会有九个出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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