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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高手云集

() 一分元气功在体内转到第三十七个小周天的时候，喻杰终于挨不住五脏庙的饥饿，收功停下，拿出最后两张大饼，就着茶水吃了。其实这次来东都的目的已经算是失败了，他又不属于这里，应该早点回家了。但这家客栈的老板一次xìng收了他十天的房钱，说是房源紧张，爱住不住——“事实上的确有些紧张，”喻杰推开窗户，看着不停走进附近几家客栈的人。这些人一律都是劲装打扮，十之仈jiǔ都是剑客，脚步轻快，太阳穴微鼓，眸子里神光炯炯。仔细观察之后，喻杰发现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附近几家客栈就住进来二十九拨人，还有十七拨人另外找地方去了。
“这么多人？”喻杰很容易就联系到早上的事情，“难道这事情这么快就散播出去了？想来也是，剑宫抖一抖，天下都要震三下，尤其是剑宫宫主亲自下的命令，当然全天下很快就都知道了。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喻杰心中的高手定义很简单，就是比他强的人。而因为他的武功实在太弱，他又身处高手遍地的东都洛阳，时间又是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期，所以他所见的每个武者剑客，武功都远比他高。喻杰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可不会像他们一样心里面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不参加，不抱希望，当这是一场热闹看，也就无所谓了。想通了，心中的郁结自然就松快多了，唯一不爽的，就是为了看这场热闹要花费三十两银子，喻杰这辈子花得最多的这笔钱，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能花钱了，这不是又长大了吗？

越看越是好奇，喻杰干脆走下楼。走出两步就有些后悔，“这年头会武功也没有便捷的地方啊，”喻杰抓抓头，开始无奈地继续走。“会武功的人，即便是我这样的，从几层楼上跳下来也没有多大事儿，但偏偏不能随便跳——如果你跳了，别人也能跳，在人口密集的地方高来高去，真当这里没人管吗？”所以，即便这家客栈临街，而喻杰的房间也有一个对街的窗户，但他不能从窗户出去。这也是为什么要有“门”这种东西的原因。

但这弯弯绕绕的路做过几遍之后真的很想死，因为明明大街就在手边上，偏偏非要绕个圈子。喻杰之所以在楼上苦苦练着进境颇慢的一分元气功，就是懒得一遍一遍走相同的冤枉路。一边腹诽这见鬼的客栈竟然不开一个临街的大门，喻杰一边轻快地赶路。继承了前世的缺点，喻杰这辈子依然是个路痴，方向感奇差，跟父亲学了好久才终于明白用太阳来判断方位——当然也有很多不好，最大的一点就是如果yīn天了怎么办？去任何地方都需要很多次才能记住路。但这也有一优点，就是如果一个地方去熟了，喻杰闭着眼睛都能再走过去——只不过这个优点大多人都有。

喻杰轻车熟路地走到大街上。很多新近敢来的剑客也在街上闲逛，碰到认识的还要寒暄一阵。置身其中，喻杰能够真切地感觉到这些人jīng气神的不同——很强，如果将他们比作一座山，他喻杰不过是山底下一棵歪脖子树。这些山有高有低，但山再低也不可能低得过树。喻杰全力运起一分元气功去感受周围人的气息，却不想真气刚一动，丹田巨震，喉头用上一口逆血。

强行咽下那口血，喻杰震惊无语。不运内力，他只能感觉到周围人很强，而只是动了一下真气，竟然就受了伤。“难不成这些人都将自己的气放出来了？”真气外放，这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武林一流高手的最基本依据，因为真气外放有着诸多妙用，譬如探查——它可以轻易探知别人武功深浅，如果在真气外放上别有口诀心法的人，还可以更进一步，了解到别人的武功家数，比武习惯等等；譬如武功高的人，可以通过真气外放轻易慑服对手，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用途很多，而且对武者对下一步修炼武学的理解领悟有着十分重要的辅助作用，所以，这真气外放便作为武林中的一条用来区分弱者与不弱者的线。

要知道，这真气外放也可以伤到普通人，准确的说，如果刻意外放真气的话，首先会伤到的是普通人，因为这真气是直接伤害周围人的“气”。所谓“人活一口气”，每个人胸腹之间都有一口气，而武者初始所练的气也便是从这口气化来。普通人的“气”不具有任何守护自身的作用，只要被伤到就是重伤，要命的重伤。而在这人流攒动的大街上，没有人敢真的真气外放，那样会出大乱子——想象一下堂堂帝国的东都闹市区大街上，路过这条街的百姓们齐齐向天喷血——真的搞出那种情况，而且这里又是离剑宫不远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自寻死路了。“所以他们现在肯定只是放出了‘气’，但气流于体周一寸，不做任何动作，”喻杰虽然远没有到那种境界，但毕竟有个走南闯北的祖父，而祖父将那些经历又讲给了父亲，这样喻杰才得以知道这些东西，“只有这样，气才不会伤到普通人。然而因为有许多人同时这样做，所以后来武者如果想有所动作，必须也要外放真气到如此地步，否则连动一下真气的资格都没有——谁动谁受伤……”

这些掌故他虽然早就知道，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所以才后知后觉。没有敢吐出这口血，喻杰咳嗽一声，继续不动声sè地四处张望。“诗小姐，是你吗？”一个举止文雅的青年忽然叫住一位少女，而那少女转过头来，“啊”地一声，“是董家哥哥吗？你父亲竟然放心你出来？”“天剑十九式我已经学到了第七式，所以我父亲也就同意我出来历练了。光说我呢，你的‘金顶神功’练出几分火候，你师父都让你出来了？你不会是听说有热闹，所以偷跑出来的吧？”“谁说的！”少女娇俏地使劲踩着地，“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练我们峨眉的‘金顶神功’，感觉好笨好傻的感觉，但是我的清风十七剑和晓月剑法被师傅称赞说门下弟子第一呢！所以听说这回有好玩的东西，师傅就肯让我下山了！”“诗亓姑娘，董明董兄，幸会了！”走过来一个jīng瘦矮小汉子，而诗亓和董明齐齐抱拳，“原来是你啊，李可，崆峒把你派出来了，是不是成心不让我们拿第一啊？”那李可哈哈一笑，连称不敢。

喻杰使劲撇了撇嘴，这些一听就是名门弟子的家伙们就会互相吹捧，“天剑十九式”，这是天剑门最强的剑法，号称剑法独步武林，九大门派中第一的剑法，既然这人姓董，应该就是天剑门门主的子侄辈；金顶神功是峨眉派的镇派绝学，除非练到第七重yīn阳相济，否则威力虽大，但后劲不足，很容易没耍两招就脱力，内功进境极慢不说，每次练功都会大汗淋漓，有时候甚至会练到晕倒，这就是诗亓口中的“好笨好傻”，然而第七重之后一片坦途，而且遇强越强，金顶神功之下无人可抵得住一招半式，传说几代之前有一位掌门，金顶神功练到第十重，曾经一掌拍死一个剑圣，这些暂且不论，清风十七剑和晓月剑法也是峨眉的看家剑法。这两个门派，加上崆峒，都位列中原九大门派。他们门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好吗？一见面就是相互间聊天，连自己武功修炼到哪一步都说出来？喻杰冷眼旁观之下，一时间还真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