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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算得了人命，算不得己命

() 人的命运虚无缥缈，虽无形无相，却就在每个人身边，存在于任何角落。有人认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事万物均是上天注定，是不变的。然而久生于地面上的人类经过漫长的岁月，积蓄了浩瀚的知识与能量，从最早的不可预知，通过种种信仰抑或其他的途径获得窥探到命理的刹那间改变，由此，风水、术数、巫术、天眼通等诸般方业慢慢形成。
然而那毕竟只是命理，而非命运，命理仅仅是命运的纹理，也就是些许皮相，介于信与不信之间。而就算是到得今时今rì，可以窥探命理的人也绝非可以轻易道出一个人命运的。有道是天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预知命运？然而这灰衣人就可以，不过几个路人，他都可以轻易将他们祖宗八代的事情都刨得一清二楚，难不成这是一个超绝当世，超绝数个时代的术数天才？他的武功也那么强，强到几乎可以称得上冠绝当世，难道真的有人，生而知之，生来就是人中之龙？

但就是这样近乎无敌的人，就这样看着朱七七，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又如同看到十万大山里那些骇人听闻的恐怖怪兽一般。朱七七好奇地看着一列长长的队伍走了过来，凡是被送礼的人都不会不开心，朱七七也是一样，虽然被灰衣人说了什么“红颜薄命，至亲相残”之类的鬼话惹得很不高兴，虽然那灰衣人通过前面那几个路人展示了他预知能力的强大，然而朱家七小姐依然对他选择无视，因为朱家的祖训是“钱能通神，钱能杀神，钱能养神”，管他什么薄命，谁敢让自己薄命。“不过至亲相残，难道指的是他，”不过心念一转，朱七七已然闪过七八个念头，计议已定，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们，一双妙目睁得大大的，因为这些人的年纪大部分都不小了，除了其中最前面的小厮，其他的最年轻的看起来都年过花甲。一伙老头来送礼，不由得朱七七不好奇。

“忘忧谷主，贺七小姐二十岁芳辰，特拜上第一件礼物，‘南海暖心玉’，”说着，一个老者向小九姑娘递出一个jīng美的匣子。南海很大，万里不止，暖心玉虽然算得上玉中上品，但也不是很罕见，然而南海暖心玉只有一块，那就是南海剑圣独生爱女，江湖人称“南海公主”的上官青叶最为珍视的一块宝物，是南海剑圣上官泓在上官青叶十六岁生rì那年杀上rì月神教总坛，取得rì月神教秘藏的千年暖心玉，然后找西域高手工匠花费近三个月才雕成，他自己又将自己大量功力注入其中，改变玉质，赋予其种种妙用，为江湖所知的便是“静心”、“安眠”、“驱邪”、“护身”等。如此一块宝物，便是南海暖心玉，而这老者说他手里这块就是闻名天下的那块，这由不得朱七七不惊讶，“这难道是‘南海公主’的那块？”“自然，”老者微笑回道，话语间流露着自信和一种说不出的骄傲，这种骄傲不刺伤人，只衬着他jīng神矍铄。

“这是从何处得来？”朱七七刚说出口就突然心中一突，“难道，最近南海剑圣家也被盗匪光顾了，那眼前这些人……”“是老朽走了一趟南海，与那人说了两句话，便要到了这块宝石。”“简直胡说八道，”朱七七眉毛一撇，如果放在三年前，她肯定两耳瓜子就贴了上去，同时破口大骂，“你难道以为本姑nǎinǎi是傻瓜吗？南海剑圣虽然身在剑圣榜中，但武林中谁不认为那家伙应该入剑魔榜的？那人修行剑道的时候，杀的人何止一万两万？剑道大成之时，杀的人又何止十万二十万？错非他只是第三剑圣，他早破圣入魔了……就是这样的人物，你还说和他‘说了几句话’便要到了？”只不过现在的朱家七小姐修养深了一些——主要被家中长辈督促的——当然她自己感觉自己不如“年轻”时候爽快了，只是暗暗腹诽，脸蛋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怀疑和好奇。

“个中详情，rì后七小姐自会得知，还请七小姐笑纳！”老者又一弯腰行礼，他没有说出来的一句理由是，其实，他之所以去向海南剑圣讨要“南海暖心玉”，是因为那上官青叶江湖外号“南海公主”，而他背后那人最讨厌旁的人自称“公主”。朱七七被她刚才的想法逗乐了，谁敢去南海剑圣家里偷东西，而且是偷他宝贝女儿的宝物？“那就却之不恭了，”朱七七从小九姑娘手上接过匣子，打开，取出里面那块形如满月的宝玉。宝玉一入手，朱七七只感觉全身毛孔瞬间张开，一种泛自内心，袭遍全身的畅快感觉让她禁不住呻吟出声，今rì赶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全身上下jīng神焕发，敞快透亮之极。“难道真是那块？还是贵主上另行寻觅到的一块宝玉？”朱七七感觉到了这块宝玉的不凡，下意识地询问，不想那老者却避而不答，转而拿过另一个匣子，“这是一对‘听cháo石’，也是一件礼物，”“‘听cháo石’？”似乎也是南海那边的特产，不过更非稀有，“这‘忘忧谷’，是在南海么？”“这听cháo石置于耳内，可以伴随着cháo涨cháo落声安然入眠，不必听跳梁小丑胡乱聒噪。”说着，老者微笑地望了灰衣人一眼，灰衣人冷哼道，“你是在说我吗？你难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对我的祖宗十八代都和对你爹娘老子一样熟悉，但我告诉你，‘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不要误人误己。而我家主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算得了人命，算得了己命吗？”“你家主人？”这时候灰衣人才发现，这老者一身纯白绸衣，腰间系着一条淡蓝sè腰带，那腰带上有三个扣、两个结，“剑仆？你竟然成了剑仆？”“多说无益，”老者从身后拿出一方包袱，“你不走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哼！”灰衣人满心不痛快，却无从发作。论武功，他绝对是在场诸人第一，然而其他人较他的武功也不差，方才拦下那不齐心的九人招数时，表面上举重若轻，反震之力震得他胸口烦闷，暗暗调息良久，直到刚才那缓过来。这老者他知道，武功比之那几位活佛丝毫不差，更兼是剑仆，轮威胁还强过一个活佛，最重要的是，他瞧出后面队伍中竟然有十多个剑仆，都是和这老者一样，白发苍苍但jīng神抖擞，双眼内蕴剑光。如果再动起手来，胜负未知，而且这“忘忧谷主”也让他产生无数怀疑，“这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是有人新近改得假名？可以从南海剑圣手里拿到东西的人并没有几个，而其中与朱七七认识的，没有一个！但究竟是谁……”这趟来东都的目的，到目前为止只达成了一小半，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新奇古怪的事情，但灰衣人傲然而立，“又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心里想着，决定给东都百姓再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他从背后掏出一根麻绳，掷向天空，嘴里说着，“我布丁去也！”同时腾身而起，似是借着绳子上升，又像是绳子借着他的力道飞行，一人一绳迅速升上天空，很快成为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这一幕让所有人惊讶不已，这几乎已经无法用武功可以解释，难道真的是神仙？

{PS，一直感觉“剑雨”里面变戏法那厮很帅，尤其是跑路这招登天梯，所以设定本书布丁这个人物上就借用了这招，当然，本书的这招可没有那么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