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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七小姐

() (昨天的附注竟然忘记贴上去了，该死该死，本文中的尺适用古尺的一个平均量，一尺等于二十二厘米，其他的差不多，一丈等于三尺，一尺等于三寸）
静静躺在地上的“石头”，却是一块金砖，让看到它的陈三一愣。升起来的第一个念头是难以置信，而第二个念头则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抄进自己的怀里。看到金砖上的血迹，陈三才想到，这块金砖是打破头的凶器，而那掷出金砖的人是在八丈之外扔出这每块足有二十多斤的七块金砖，这种气力……陈三心中一惊，这主人是有功夫的，而有这功夫的人自己是扛不住的。想到这里，陈三恨不得飞回自己家里，把给自己出这馊主意的傻蛋表弟活活掐死。当然，这些都是其次的，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舆内坐着的是哪一路神仙。

没有等他动作，那群仆妇中跳出一个小丫头，个头不过六尺，小身体胖胖的，小脸蛋上颇有些肉肉，身穿一件红sè夹袄，头上梳着朝天辫，笑起来可爱之极。但现在这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叉腰站在众人面前，方才被那两个壮汉暴打依然想法反抗的几百个地痞，怂了。他们虽然地位卑贱，但从来都是自命是条汉子，但就在这小女孩面前，真的是低下了头。因为他们认出了这小女孩是谁，也知道了这八扛舆之内，坐着的又是谁。

他们或是因为羞愧或是因为害怕或是因为莫名的原因，都低下了头，而路旁一个年轻人却是开口了，“这不是小九姑娘吗？你回来了？”“小九姑娘回来了！”旁边一大堆人也认出来这小姑娘，热热闹闹地打着招呼。那小胖丫头惊喜地叫了一声，“田大哥，是你啊，好久不见啦，哎，嫂子呢？”“你嫂子有喜了，什么时候去家里做客啊？”那田大哥似乎和这小九姑娘很熟，但喻杰可没看出来他们像是该有交集的一类人，姓田的青年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也不甚华丽，而那小九姑娘虽然只是一个婢女，身上的穿戴场中竟然无一人可比的上，甚至包括那队伍前面管家样的人物。而小九姑娘听到田家嫂子有身子了，眉眼间更是开心，想也没想，褪下双手的手镯，走到那青年的面前，“田大哥，你和嫂子成亲的时候，妹子我和小姐正在外地，也没有来得及送上贺礼，再说，托别人送东西感觉没有什么诚意。早前就和嫂子说了，等你们有宝宝，我一定补上这礼物。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送给你们的，这对镯子，你就拿着吧！”

田大哥显然是和小九姑娘是极熟的，虽然这对镯子看上去就很贵重，他道了声谢也就收下来了，这小九姑娘送出的礼物，从来没有被挡回来的。周围的百姓们看了，也是善意地笑着。然而毕竟是有识货的，喻杰身边的书生轻摇着头，“这小九，还真大方，这粉描玉镯是百年前一代玉石大家贺龙元方的巅峰之作，当年福王出价十万两金子而不得，今天却被这小丫头当做给一个扛沙包卖力气的老婆生孩子的礼物，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真是一个大笑话。”听完这段话，喻杰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讲给自己听。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给他也是初见，为什么会对自己将这些东西？而且看样子，一般老百姓是不知道这镯子来历的。当然，老百姓们都叫那小胖丫头为“小九姑娘”，而这书生却直呼她“小九”“小丫头”，难道他们是认识的？

田大哥之后，小九又接连和其他熟悉的人聊起天来。虽说年纪小，毕竟长相讨喜，外加之前相处之rì不短，当然，更重要的是，小九可是那人的婢女。终于，八扛舆里的那人似乎是忍不住了，“小九，给我死过来，见到熟人就只顾聊天了吗？”小九姑娘扁扁嘴，给大家使了个大大的眼sè，大到管家看了直咳嗽，然后像一只小胖蝴蝶扑到舆旁，“小姐小姐，小九看到是好多人在打架，就是陈三胡六胡八和燕子李他们四伙人，大家都在看热闹，咱也老老实实……”说到最后，声音渐低，语气中多了几份哀求之意。显然，小九是了解她的小姐的，当然，她更了解小姐的脾气，是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舆里的，不然几年前也不会被老爷子赶出东都。但是，今天小姐回来了，这东都可就要和以前一样热闹了……

帘子拉开，没有等人看清楚，一道人影就已经窜将出来，陈三他们面前多一个殊为美丽的女子。只见这女子眉目如画，眼神里似含着淡淡水光，微微有些婴儿肥，却让她多了分稚气的同时多了些可爱，身着散花水雾翠烟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吐气如兰的话，喻杰没有站到那女子面前，虽然还不知道，单看陈三几人却是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七，七小姐！”最终还是年纪最长，在街面上厮混时间最长的陈三开口了，其他三个人也接口叫道，“七小姐安好！”“安好？安好你们个头啊，有这么大的群架不叫我，见了我还一个个低着头跟孙子一样，我还好什么好？”这女子的美丽显而易见，但开口却是一副混混的口吻。

陈三四人立马就跪下了，“七小姐啊，我们是闹着玩的，我们哥四个其实关系很好的，我们只是……”“闹着玩？把那么多人打得开了瓢，缺了胳膊断了腿儿的，难道只是开玩笑？”七小姐的口气更加严厉了，这四个人把头也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所以没有看到那七小姐嘴边露出的笑容，“七小姐，七小姐，我们不敢骗您啊，我们真的只是闹着玩的！”“好吧，我就信你们一回，”七小姐点了点头，这四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七小姐，之前每次不是装可怜真可怜装疯卖傻真的被逼到疯啥，这七小姐才会止休，这次为什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了？那女子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恍然，“既然你们是闹着玩的，那不介意我也来掺和一手吧？大盾、大牛，你们退下，接下来，就是本大侠出手了！”

看戏的老百姓们沸腾了，一个个欢欣鼓舞，“七小姐威武！七小姐战无不胜！”七小姐一个罗圈揖，“多谢多谢，”然后就真的冲上去了。刚开始的几个愣头愣脑的，动都没动就被七小姐打飞，要说这七小姐身上功夫颇为不俗，只是简单的推撞，七八个手脚伶俐的家伙就被打倒在地。陈三四人一看七小姐的脸sè，心知要是不让她老人家痛快了，即便过得今天，自己肯定不死也得脱张皮，于是大声斥骂道，“你们没吃饭吗？难道连打架都不会了吗？”这些小混混中的大部分也认识七小姐，更知道她的xìng格，于是，心里一发狠，一闭眼硬冲了过去。

七小姐这下子压力大了一点，毕竟是女子，即便练武也不以筋骨力气为长，面对几百人的围攻也会感觉到一点失措。但仅仅是一点，她很快便找回以前的感觉，然后“嘭”“嘭”“嘭”几声，十多个人捂着脑袋倒在地上，而他们身边，都多了一块金砖，陈三他们也闭上眼睛，脸上紧绷着，小腿肚子似乎都有些抽筋。而喻杰也终于从这手法里看出一点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那小白脸娘娘腔砸人的手法吗？其实说手法也不对，只不过这俩人一个人拿的是金砖，一个拿到的是金元宝，而这武林里面，拿这种东西作为武器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吧？”但很快喻杰才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女子身子单薄，衣衫也藏不下什么东西，但这金砖每块都有二十多斤，十多块金砖她又能藏到哪里去？在场诸人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她是从哪里掏出这一块块金砖的。

估摸着是身上的金砖扔完了，七小姐手持最后两块金砖，像是两块板砖一样，避开混混们的攻击，一砖一个，专冲对方后脑勺而去。有着丰富金砖殴打经验的七小姐知道轻重，知道自己这一下只会让他们出点血，昏睡一会儿，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看在大家眼里，七小姐一出手，先前两个大汉都只是堪堪抵住的几百个混混像是被割倒的庄稼一般，纷纷栽倒，在小九姑娘的带领下，大声高呼，“七小姐威武，七小姐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