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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刮目相看

() 秦子秋的回音剑法随着一曲悠扬的音律铺展开来，子剑的飞行轨迹越发的难以预测，刚才还在右侧，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可能出现在身体的左侧，而且所散发出的剑气也是越发的锋利，将曹宣凝身周的虚空条条割裂，所吹起的剑锋刮在脸上，说不出的疼痛。
为了避免被剑风所伤，展白已经一退再退，最后直接依在了墙壁之上，可身处剑光最中心的曹宣凝却是毫不动容，举手投足间，就将秦子秋的进攻一一化解，不过眼神中，还是泛着一丝的满意。

师徒俩这样的切磋考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深知师父修为的秦子秋自然没有丝毫的顾忌，全力催动，反正以她的修为，想要伤了曹宣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嗡叮咚……”秦子秋拨弄弦月金涤的频率陡然加快，显然这一曲已经到了最高cháo的部分，与之配合下，子剑无论是攻击的速度还是方位变幻的频率也是达到了一个顶点，甚至直接以一化二，弦月金涤的子剑原本就有十把，十剑合一，每一柄都薄如蝉翼。以秦子秋现在的修为，同时驱动两剑已经是其极致。

整个屋子，完全被剑光所充斥，呼呼的剑风不断的割裂在屋内的所有器物上，绕是这些器物都非凡品也都留下了浅浅的剑痕。

不过饶是如此，曹宣凝也只不过多费了些力气而已，整个人连动都没动，依旧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连动，仿佛能够料敌先机般，将进攻一一化解。

终于，曲终人散，曹宣凝倒没什么，秦子秋却是累得大汗淋漓，扶着弦月金涤剧烈喘息。

在场三人中，反倒是展白最为悲催，虽然没有受伤，但身上的衣服，却是多处被剑风割裂，看上去就像个乞丐那般。

“小白，子秋这回音剑诀练得如何？”曹宣凝再次向展白问道，这是故意考量展白的眼力啊，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证明他在剑道之上是否真的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认识。

“这……”展白却是为难了，刚才秦子秋的进攻速度之快，早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看到的极限，在他眼中，除了大片的剑光就是狂烈的剑风，别说品鉴，从头到尾，他甚至连那攻击的子剑都没有看清。

不过感受到秦子秋望来的期盼眼神，展白又不忍沉默，最终思索了良久，才开口道：“惭愧，刚才秦师姐舞的太快了，所以我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优劣……”

曹宣凝跟秦子秋顿时流露出失望之sè。

“不过……”峰回路转，展白整个人也是jīng神一振，侃侃而言道：“虽然看不出秦师姐剑法的优劣，但刚才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也不知对是不对。”

“哦，说来听听。”曹宣凝不由的噙上了一抹意外的笑容。

“御剑之术原本就以远距离的攻防见长，而音律御剑术更是另辟蹊径，虽然本质相同，但无论攻击的方式还是御剑的手段，却有着极大的不同，比之一般的御剑之术，更加的鬼测难辨，变化上也是更加的繁琐驳杂，自然也只有极少的玄士才有此修炼的天赋。刚才秦师姐的御使技巧无疑已经很是熟悉，子剑的方位变幻还有攻击的频率和速度，甚至已经有了截剑术跟疾剑术的味道。”展白说到这，已经让曹宣凝跟秦子秋大吃一惊了。

确实，正如展白所说的那般，其实这回音剑诀，虽然是从八角琉璃塔内借阅的宗门典籍，但曹宣凝却对其进行了些许的更改，极为隐蔽的借鉴了疾剑跟截剑的一些法门，一旦对敌，绝对能起到攻其不备的效果。别说是一般的玄士，就算是修为达到玄宗境的强者，也极难发现，可展白却用这么短的时间，就瞧出其中的玄机，这如何不让两女惊讶呢。

“继续说下去，刚才你只说了优点，不知可看出一些破绽或者亟需改进的地方么？”曹宣凝现在对展白越发的感兴趣了。

“秦师姐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但却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展白的话音一转，或许是曹宣凝所表现出来的亲昵，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毫不忌讳的说道：“这个缺点，其实倒不是秦师姐修为上的不足，而是对音律御剑术的认知错了。”

“怎么会？音律御剑术毕竟还是御剑术，虽然有诸多的不同，但本质还是相同的啊。”秦子秋显然有些气愤，不论是理论还是实际的修炼，她都是认真细致的听从师傅的教导，可现在展白一个毫无玄天力的废物，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对音律御剑术最基本的认知出现了错误，这不是变向再贬低师傅么？

“子秋，闭嘴。听小白说完。”谁知曹宣凝却是丝毫不怒，反而喝止了秦子秋。

秦子秋或许不知，但曹宣凝心中却是有数，她虽为秦子秋的师父，其自身修为更是达到了八十九层玄天力，距离那逆天改命的玄逆之境也仅差了临门一脚。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她所玄修的方向虽是御剑之术，但对于音律御剑术更多的还是借鉴前辈所留下的典籍，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很多都是一厢情愿的理解，这难免就会出现失误，甚至是修炼方向上认知的错误。

“秦师姐你说的没错，音律御剑术虽然脱胎于御剑之术，但自身却有着极为特殊的地方，甚至连御剑术的根本都完全改变了。御剑术讲究的是一个‘御’字，不断提升与玄剑的心脉连同，让其如臂使指，才能发挥出越强的威力。可音律御剑术却完全不同，它不是让玄士跟攻击的玄剑产生最直接的连通，而是通过音律。由音御剑，音响剑动，音为主，剑为辅，这反而让玄士不用刻意的追求与玄剑的连通，而更应该注重音律的变幻。秦师姐能够修炼音律御剑之术，这本身就说明你在音律上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那么应该知道要想弹一首好的曲子，什么才最重要。”展白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秦子秋。

“节奏。”秦子秋似有所悟的说道。

“对，就是节奏，节奏乱了，曲子也就变得不再美妙，没有美妙的曲子，又如何能御剑发出最强的攻击呢？而之前，你却是舍本逐末了，在御剑之中，加入疾剑甚至截剑之术，确实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你首先要认清主次。音才是主，至于其他的则只能是辅，如若不然，那你就是被剑御使，而非御剑了，化主动为被动，永远跟着对手的节奏走，又如何能取胜？”展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是口干舌燥，当即停了下来，毕竟要给秦子秋些时间去细细体会领悟。

秦子秋沉默了，柳眉微皱，陷入了思索。不仅是她，就连曹宣凝同样如此。

当然这倒不是说曹宣凝的理论就一无是处，能够在御剑术中加入疾剑和截剑之术，这本身就说明了她对剑道的深切领悟，但就像上文所说，术业毕竟有专攻，更何况是这极为罕见的音律御剑术，在没有大量资料和心得的情况下，想要领会其中奥义，更是难上加难。

至于展白，这货完全就是个异类，十年的书海苦读加上从陆迪身上沾染到的剑形魄，让他成为剑道上不折不扣的万金油，无所不通无所不知。

毕竟，剑道剑道，不论是何种修炼方式，总归是殊途同归，本源是相同的，只要领悟了本源，剩下的就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了。

良久，曹宣凝最先从沉思中醒悟，再看向展白，已经完全是热切的目光了。

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百科全书，或许他自身没有太强的实力，但作用比之一个玄宗，不甚至是玄逆境的强者，也是不遑多让，只要有他在，稍加指点，就能让其他人受益匪浅，少走许多的弯路。

“小白，走，咱们就不要打扰子秋的领悟了，我带你去安排住处。”曹宣凝指了指沉思中的秦子秋低声说道。

让一剑之主亲自安排住处，这种待遇，别说是一般的弟子，就算是长老执事都不可能有如此的待遇。

展白受宠若惊下，竟然直接傻了，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跟随者曹宣凝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