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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三山三望岳，人间人炼天

() 八百里山川卧冰枕沙，据法《青书》记载，此乃三界交接，上古诸神妖魔决战于此。本是秀美一片，但是此役后便铺盖风沙千里，更有迷布的百丈冰窟。此处吹山成沙，流水成冰，自古人烟稀少，鸟兽绝迹。后人称为沙冰死绝地。是仅次南极荒蛮的僻世遗迹。
百年来人间不知，此处每隔十年便会有人深入其中，似乎在找寻什么。风沙紧握，茫茫中又透出一个孑立的身影，孤身闯进这漫天黄沙之中。他只为信念，十年一度，踏进这荒无人烟，死生不知的绝地当中。

一人一剑，听得多少妖兽嘶鸣，斩得多少诸法邪恶，他本该傲然于世，但却遗世dú lì。只为了，那沙冰之中遗落的不朽。

三城三山，朱雀峰峦，青龙倒挂，白虎卧石。行了半月有余，周道人带着两个徒弟来到了久负盛名的三山城，此处因一山三景而闻名：朱雀崖，青龙瀑，白虎石。三城又三山指的是，三山城一山可抵三行山。

没见过世面的福小瑞，看到城外高高的围墙，朱sè的大门，严谨的守卫，眼界为时大开。忽左忽右，问这问那。道人久游四海，自然见识不浅，嘲笑小瑞好奇无知，自己心里却也被三山城壮观的景象震撼。仅仅一座城门，就载着无数巍峨肃杀之气，那城外一山三景更是令人无端向往。

泪儿骑在驴上，摆弄手中的秧草，似乎不关心即将到达的三山城。她本灵秀，但这三山城为早先抵御妖兽前扼，所留杀戮之气不绝，她不但没有要肃然而立反而内心厌恶非凡。

过了盘问，就进的三山城。城里屋楼寰宇，或傍高处而立，或低处盘踞，起伏错落参差有序。福小瑞似乎激起满腔热血，看到城里建筑就觉得心旷神怡，热血激荡。道人赶忙扑住神经错乱的徒弟，唯恐他在大街往来上丢了自己的面子。泪儿叹息，这一路竟是师父和小瑞各种出奇的笑料，一小一老一个糊涂一个装糊涂，千奇百怪的事发生的让泪儿都已经适应。

“师父，师父，你来之前不是说，这三山城是古时战场，人妖征战的地方吗？”福小瑞在周道人旁边跳着脚问道。周道人号称无所不知耳，见福小瑞发问，自然耐不住要发挥自己学识。“这个，三山城，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来历，但不是很详细，我在跟你说些你不知道的。”周道人的话引起福小瑞万般好奇，就连态度一直没有变化的泪儿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道人清口说道：“此处因为在神兽山前，所以被当做最佳征战地，世人只知三山城一山三景，并不知情这三山城脚下正是那另外一处，玄武地。”道人似乎知名这里来历，继续道：“因为上古神兽陨落于此，法道犹存，人们征战妖兽，便在此布阵施法，借助天地神兽之力，困上万妖兽于此。”

福小瑞认真的听着，泪儿也拍拍驴头示意让驴儿慢点走。“那一战真是惊天动地，旷古烁今，死伤无数，但是最后还是人类更胜一筹，把妖兽屠戮于此，也垫底了rì后反击之势。”道人说到此处，那是慷慨激昂，混不顾旁边的行人纷纷侧面。

福小瑞还在端着脑袋认真听讲，泪儿却已经发现周围的人都像看动物一样看着他们，慌忙拉了拉师父的衣角。周道人全身心投入，早忘了这世间种种，更加手舞足蹈起来。这时，一双硕大的手按在了道人身上，“这位道长，您对古史倒是了解的很。”说话的是名男子，高大黝黑，目光深邃，剑眉如锋。

道人被一巴掌按的软了，才脱离出自己的境地。泪儿见那人似乎要伤害自己的师父，慌忙下就要准备召唤耳朵。“小姑娘，我没有恶意，你别急着动手。”男子微笑着对泪儿说道。泪儿仿佛被人抓到把柄的孩子讪讪地把要画符咒的手缩了回去。

“这位兄台，请问有何指教？”周道人回过神，看到男子的样子赶忙问道。男子做礼回答：“道人，我听你侃侃而谈似乎是少有人知的古史，在下好奇想与道长寻一处安静地，细细听来。”男子客气，却是在为道人找一退路，毕竟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周道人咳嗽了几声，马上答应。福小瑞见师父不讲了，急道：“师父，你怎么不说了，接着讲啊。”泪儿在驴被上狠狠拍了福小瑞一脑袋瓜子，福小瑞捂着头委屈地看着泪儿。男子见状微微一笑这才注意到福小瑞，看过一眼就往前走。在回过来的神情却含着思索。

行到一处幽静凉亭，众人坐下，泪儿把驴牵到旁边去饮水。男子招呼“道长请坐。”周道人示意福小瑞，快给师父我擦擦干净。福小瑞不明，眼巴巴的看着师父，怎么光抬屁股就是不坐下呢。

男子笑道：“小朋友快给你师父老人家擦擦那里，不要让他老人家沾染了尘土。”周道人见男子说出来，尴尬地说不出话。福小瑞听了才恍然大悟，撩起周道人伸长的巴拉道袍就擦了起来。“快停，快停。”周道人喊着，这小兔子崽子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为之。周道人感觉是烈火灼身，这股子丹田之气就要爆炸。

男子看福小瑞有趣，便放开笑出来，泪儿听到这大笑声赶忙赶回来。只见自己师父脸sè铁青猪肝sè，福小瑞摸着脑袋好像很无知，再者是那不知道名字的男子开怀的笑着。

“失礼失礼，真是好久没这样笑过了。”男子赶忙停下来，眼中晃过一丝伤怯却是不为人觉察。周道人有种要踹死福小瑞的冲动，但忍了忍也就认了，这徒弟平常真是千般不懂万般不明的，但是那惊觉的天赋却是让周道人就感觉是千古无一的。

“您这徒弟好生的有趣。”男子看着福小瑞脸上欣喜的表情不绝。“见笑了，见笑了，师门不幸啊。”周道人拉回福小瑞，让他一边待着去。福小瑞失落地走到泪儿旁边，悄声的问：“师姐，师门不幸是什么意思？”泪儿也不好打击福小瑞就解释说：“这个师门不幸嘛就是说，你是师父他老人家的骄傲，不是有句话说，不幸中的万幸，你就是那万幸。”泪儿说完感觉自己太邪恶了，这明摆着是在欺骗小孩子。

福小瑞倒是想都没想，觉得师父是在夸自己，那小脸一下子就高兴了，“我是万幸，我是万幸。”福小瑞说到，泪儿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别叫，师父他喜欢低调的人。”泪儿又开始忽悠小瑞。

福小瑞一想不能因为师父夸自己就骄傲，要谦虚低调。恩恩福小瑞重重的点了点头。泪儿这才松了口气，这师徒两一个比一个难磨。

“道长，听你刚才在街上所说，我之前从未听过，很是好奇就斗胆请你前来详细讲解，好打消我心中疑虑。”男子客气的说，“这个嘛，我所说的都是一般人不知道的事，你想要听的话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周道人说完朝男子眨了眨眼示意你懂得。男子一笑，从袖口掏出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周道人这下连口水都快出来了。

“道人，这些钱请你收下，我当时为道法尽我一份绵薄之力。”男子说话间把金子往道人手里揣，周道人还想推辞但怕一推真就没了，就激动地差点手脚并用。“那个…….看你诚心诚意为道法事业做贡献，老道我圆了你的想法。”周道人是何时都能以一副岸然的样子做任何猥琐的事情。

男子也不在意这些只请周道人接着说。周道人看收了人家钱，就地办事，虽然他知道的差不多都说完了。但是为了买家着想他还是从头到尾先说了一遍，说道刚才福小瑞听到的地方才续上：“相传这个三山城是被《青书》祖师玄青真人所发现，亲自在这里布下的大阵，养脱神兽遗骸灵气，携望月飞仙银河踏步之绝妙身法亲自运行的。这胜利后，这大阵也再也没出现过。”周道人捋了捋胡子，似乎见证了当年那番丰功伟绩。男子点头思索，道人所言尽是书籍不可查阅之，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面前这个道人一定身份非悬。

但这世上，有名之人道法高强者不过数十，都是名门元首或者一国大祭司没听闻有这样邋遢于世的人。男子转瞬就思索了良多，但也无法洞察道人身份。

道人见男子思索，以为被自己所说的震撼，得意的看着他。男子不做声却转而微笑相视，弄得周道人没了头脑。此时泪儿和福小瑞在亭边玩耍，驴自己喝完水就过来了，卧在树yīn里打起来了酣。

“师姐，师姐，你说那个白虎石头真的有白sè的打老虎在那里吗？”福小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泪儿，他认为自己的师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儿，师父没有师姐聪明。泪儿摸着福小瑞脑袋，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笨，这个师弟，看文听言一遍就能不忘，但是却幼稚的很。“白虎石怎么会真有白虎，只是人们构想的，还有传说等，所以才叫白虎石。”泪儿说道，福小瑞还是不太明白，没有白老虎为什么叫白虎石，自己的村子因为母鸡下好多蛋所以叫蛋蛋村，这才是名副其实吧。

结束谈话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在玩耍的福小瑞和泪儿，男子说：“道长你收的徒弟可是优秀的很啊。”周道人听男子夸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说：“哪里哪里，随随便便的捡的。”男子笑道：“这随便就能捡到皓月体的徒弟可是不容易啊。”道人一惊，男子看似随口一说，但明确道出了泪儿的来历。“你是什么人？”周道人神情遂变，却是往rì里不曾有的惊觉。

“道人莫慌我没有恶意，我不过一个爱四海漂泊的人，见多了也就知道的多了而已。”虽然听男子这么说，但是周道人还是不敢放松jǐng惕，泪儿的身世是关系到很多，甚至会影响到很多的。

“不过相比皓月的难得一见，我更好奇您的另外一位徒弟。”说着男子指了指正在被泪儿言传身教的福小瑞，“道长，可知你那位徒弟身兼何有？”男子转问道人，周道人心下想，这人一眼就看出泪儿体质如果是技艺高超，达到贤能之辈也是可以，但是福小瑞有何，能让这样的人产生比对泪儿还要好奇的心。

道人没答，男子接着说，“你这个徒弟，我也是凭生第一次见，虽模糊感觉但是还不能妄下定论，可否让您徒弟过来让我仔细查看查看。”男子话说间又掏出一锭金子，在道人面前晃了晃。周道人也是好奇这败家徒弟到底身上有什么究竟，况且还有金子拿何乐不为。

“小瑞徒弟，你快过来。”较之刚才的态度周道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蔼可亲地呼唤着他的宝贝徒弟。“咿？”福小瑞感觉自己师父仿佛抱着诱拐他的心思，但是又不好不过去就慢慢地挪着步过去。泪儿也好奇，今天师父这是怎么了，搭错神经了吗？

“师父，你找我干什么？”福小瑞下示意地保护自己问道。“咳，没事，这位兄弟对你好奇，让你过来好让他瞧个仔细。”周道人再次没面子，自己的徒弟还防着自己跟防狼一样。福小瑞这才盯着男子看了看，黑秋秋的脸，但是双眼有神，眉目之间英气逼人。“小朋友你过来，让叔叔瞧瞧你。”男子招呼小瑞，言下却越发激动。

福小瑞感觉这人比自己师父看上去实诚点，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只见男子一只手如同飞鹰捕食，瞬间就抓在了福小瑞肩头，一股钻心的疼让福小瑞立马大喊起来：“快放开手，你这个大黑炭头，死烂人。”福小瑞边叫边骂，疼死个老子了。

周道人也没想到这男子来这么一手，刚要制止，却发现男子眉头紧锁，而且气势之强不容人近身。泪儿见自己的师弟受欺负了，招出耳朵就朝男子喷出火焰。但是男子另一只轻轻一挥，耳朵的攻击就被化解，噗噗的就留下几个火星。泪儿惊讶地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好！好！好！”男子松开手，扬天大笑，连说三个好。这局势变化的让周道人也琢磨不出个蹊跷，泪儿只是谨慎地望着男子。“疼死我了，你这个黑脸大铁块。”被松了手的福小瑞，坐在地上揉了肩膀，也不忘了骂两句男子。

男子激动过后，看福小瑞的眼神都万分闪烁。吓得福小瑞又是一惊，向后退了退屁股。“道长，道长！”男子激动地握住周道人的手，疼的道人只呼凉气。“松手，松手，你有话好说。”周道人实在坚持不住，往后缩着手说。

“失礼了，失礼了。”男子赶快松手，又不禁喜从心头来，大声地说道：“我李某人，四十多载终于被我碰见了！”男子振臂直呼，福小瑞和泪儿都捂住了耳朵。

这个是李某人的某人，在平复了自己波澜壮阔的心cháo后，又急忙跟道长商量：“道长，你看你有了一个资质极佳的徒弟，你这个徒弟就让给我好吗？多少价钱你随便开”男子指着福小瑞，福小瑞感觉这是要把自己给买卖了不成。

周道人却一反常态的坚决说道：“不行，一rì为师，终生为父，我收了他做徒弟就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一般看待。”福小瑞听了也不禁想骂，谁是你孙子？

男子走到福小瑞跟前，又是仔细打量着他，这把福小瑞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生于世外，莲子心，养于乱世，王者风。”男子口中念念。周道人却一惊脱口而出：“《青书》乱世言章？”男子不回头，周道人惊讶之情无可复加。

“道长，虽然可惜但这孩子已经是您徒弟，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你给我三个时辰，我把我平生所学jīng髓要义传授给他，以他资质必定在您的教导下rì后攀达同辉之境界。”男子的话一方面做了退让一方面也抬高了周道人，但是rì月同辉之境古往今来，怕是除了《青书》祖师之外就没别人了。

“你真是太高看这小子了。”道长帮福小瑞谦虚着，“不是，不是高看，他一定会到达那个地步的，道长事已至此我也不在隐瞒。”“我是西山独行一族，专攻近身技法，我察探你徒弟福小瑞，拥有难得资质，是为炼天一说。”男子解释着。

“炼天？”周道人产生迷惑，“我怎么没曾听说？”男子解答到：“世间血脉分成，曜rì，皓月，邻星，北斗此乃天道四星，弱水，扶风，厚土，焚融，持剑，此乃地形五行。按照高低品质所学所练区分。天道四星高于地形五行，但世人不知这些血脉之上有一种几乎可以媲美上古仙神的血脉，名为炼天。”周道人知世间血脉但也未知还有男子口中所说如此强大的血脉，一般血脉都是源自上古遗留，地形血脉因为不断分化而逐渐稀薄但也是难能可贵的天赋，而天道四星，更是百年一遇被誉为神明恩赐的人。但这些之外还有能媲美神仙的血脉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诸法之祖玄青真人也不过是曜rì血脉之人。

男子见道人疑虑心下也不便过多解释，拉起福小瑞就跑远了，边跑边喊：“道长我借你徒弟一用，三个时辰后归还，期间就劳烦你们在此等候。”男子身影随即消失，福小瑞连拉的及喊都没喊成。

“师父，师父，那个人把师弟抓走了你快去救他啊。”泪儿急忙地摇着自己的师父，周道人却有些发呆，只是略微的说：“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好了，那小子不会有事。”

“炼天，就是连《青书》十二法门都没有记载的，刚才那个男子怎么会知道？李某人，西山独行，近身专攻…….”难不成他是？

周道人把刚才的事想了一遍得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结论，那个人居然是号称人间第一的，人皇，李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