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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鱼

() “呼...又失败了，资质，资质，难道资质差的人注定只能一生平庸？”平缓收功，少年长呼出一口气，脸上满是疲倦之sè。
“五行缺金，下品杂灵根，又或许连下品杂灵根都算不上……”摇了摇头，少年脸上沉寂如水，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眸中一抹苦涩和无奈隐藏的很深。

“我江鱼这一生，真的只能如此了吗…”

拳头不禁地紧紧握起，不由地，他想起五年前的那一番对话。

群山寂，已经没有了追兵的声讯，众师兄弟都停下休息。

这时，只闻一个清冷的女声问：“他…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虽可以保住xìng命无忧，但…”停了停，另一个带着沙哑的男子声音答。

“如何！？”女子声音一紧。

“这…”男子似乎有些迟疑。

“说！！”女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江师弟身体是无恙，至少可以平安过百岁，但…师弟的道基却在那女人一击下近乎溃散，rì后，江师弟只怕是再无可能踏入修途了！”顿了顿，最后男子还是怮不过女子的执着，沙哑的声音有几分遗憾道。

“好一个狠毒的女人！！”瞬间，女子的声音降到冰点，杀意十足：“韩静子！！此生此世，我谷雨不杀你誓不成仙！”

不过，片刻，她又沉默了下来。半响，才幽然一叹。

“从今rì起，他便是我谷雨的双修道侣！谁敢动他，便是我谷雨的生死大敌！”

……

那时候，他们以及她都以为他在昏迷之中，不曾听到自身的糟糕境况，也不曾听到女子立下的誓言！

所以，五年来他们一直都瞒着他。

在那人的威严下，他们脸上堆着假笑脸对他和和气气，不敢对他有任何的不恭敬。甚至在他冲击练气失败时，嘴上还会说上几句“好好努力你一定行”的鼓励话语。

但，他知道，其实那些人心里对他只有嘲讽讥笑，笑他这个废人自不量力，道基被废还死不放弃。暗地也有不知多少人心恨他的艳福，想要置他于死地！

自从他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后，虽有患难之情，但他们又何曾正眼看过他？至于，她...

是恩？是愧疚？还是因为心魔？

江鱼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山峰，心里却并不想知道那答案。

“听门中师兄说，她在数十天前已经成功筑基，成了宗门第九个长老。且…”

在她筑基成功后的第三天，她于其洞府中举行了一个庆典，这个庆典当时一起患难的师兄弟有九成就接到了她的邀请，却唯独没有他。

“江鱼啊江鱼，你究竟还在执着什么？”收回目光，江鱼把注意力放到更远的远方，目中有些挣扎。

离去，离开这个离他遥远的世界，去找寻机缘，这是他已经考虑了好久的想法。

“江师叔，您在这里啊！我总算是找到您了。”正想着，一道消瘦的身影却由远及近，眨眼间停在江鱼面前。

江鱼回神，抬眼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卫然座下弟子余光亮，不禁有些奇怪。

在门中，因有谷雨庇护，他几乎是比门中长老还要空闲，一般都是独自苦修，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那不可能再恢复的境界。

而卫然却是门中栋梁，除长老外云叶宗第一高手！为人颇为高傲，对他也毫不掩饰的厌恶，一般无事，他是绝对不会和他扯上关系，现在派人找他是？

“是余师侄啊！不知师侄如此匆忙所为何事？”心中虽有疑惑，但江鱼的脸上却不曾有半点变化，他不紧不慢地问道。

“回禀师叔，是师尊唤我来请师叔去广云殿一趟，说是找师叔商量一下此次收徒大典之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余光亮道。

“收徒大典？”江鱼惊讶。

对于此事，他倒也有所耳闻。

据说是因一自东方而来的大唐商修谈话间言及大唐招贤取材之法，掌门觉得有可取之处，便由此借鉴。

门中先是让弟子广发消息于朝野，引天下凡客前来，再派门人设外门监测，从中选才入门，假以时rì培养成道，希望以此壮大宗门，把云叶宗发扬光大。

而第一次收徒大典便是在几rì后的七月初七举行，这活门中长老自然不愿不愿自降身份出面主持，最后还是落在了卫然身上，只是此事与他有何关系？

“既然卫师兄找我，如此，便走吧！”心中想着，江鱼也没多问。

余光亮只是门中三代子弟，门中要事他未必有资格知晓，而且，就算余光亮知晓，也未必会告诉他。继承了其师父卫然的傲然，余光亮对他的态度从不遮掩！

不过，不管卫然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广云殿他是不得不跑一趟了。至于离去一事，也只能等此番事了再行计划。

“短短路程便不劳烦师叔出手了，就让师侄带师叔一程，可好？”见江鱼点头，一旁的余光亮嘴角却有过一抹冷笑，道。

“也好。”江鱼也不在意这师侄的态度，看多了不同的嘴脸，他已经将近免疫。至少，他这师侄对他的态度要比某些笑里藏刀的家伙好太多。

江鱼话刚说完，只见余光亮对着后背一拍，他背上宝剑骤然出鞘，发出锵地一声脆鸣。接着，青光一闪，但见那剑在一个转溜后便静静地悬浮在二人面前，却是一把散发着淡淡莹光的翠sè桃木剑。

余光亮身影一闪，人已是落在飞剑之上，然后他双手抱臂，得意洋洋地俯视着江鱼，等着看他怎么出丑。

“走吧！”江鱼冷眼扫过，也不慌张，只当没看见余光亮的张狂，他脚下一点，轻轻一跃便上了飞剑，淡淡道。

虽说他现在只是凡人一个，但他曾经却是修为丝毫不弱于卫然的练气大圆满修士。对于御剑飞行，哪怕修为全失，他依旧能从容对之。

之后，便是将近一刻钟的路程，余光亮带着江鱼从云叶山内山脉飞到了外山脉，最后落在了云叶宗最新开辟的峰峦广云峰上，于广云峰封顶的广云殿外，两人落脚。

“江师叔，师尊便在殿中等候，您自行进去便好，弟子还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而，把江鱼放下后，余光亮告罪一声，道。

“既然师侄有事要忙，那就不麻烦师侄了。”江鱼点了点头，也不在意余光亮是真有事还是找借口离去。

他客气了一声，眼看着余光亮身影消失在空中，暗叹一句，转而便打量起四周来。

江鱼发现，他现在所立之处是在一排阶梯的尽头。转身往后看去，俯览天下，入目所见，是无尽的阶梯蔓延而下，看不到尽头。在阶梯两边，则是一栋栋古sè古香的建筑群身影，数量繁多，占据山峰各地，于云雾中时隐时现。

再往前看，一片空荡，在他前方不远处唯有一座典雅的大殿耸立。殿上有匾，上书：广云殿！

“广云殿...”嘴上念着这个名字，江鱼朝大殿走去。

然，行至殿前，江鱼却意外地看到大殿外的柱子上正靠着一身着白衫的年轻男子，他百般无聊地望着天空，目光闪烁有神，偶尔在殿外驻留，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来人可是云韵峰的江鱼江师弟？”待看到他出现，那白衫男子一下便从呆神中脱离，面露惊喜之sè，他收起古籍，小步迎向江鱼，淡笑着问道。

“小弟正是江鱼，这位师兄是？”江鱼略微惊愕，目光从对方胸口扫过，看到衣物上的“内字”，他开口应道。

“师弟这厢有礼了，我乃澹吁真人座下弟子蝘无风。”白衫男子长相文弱，xìng格也显得有些文绉绉的。他对江鱼拱了拱手，道：“说起来，我和师弟也算是旧识，蝘某曾与家师一起参加过令尊的百岁大寿，在寿宴上见过道友。就是不知江师弟是否还记得蝘某？”

澹吁真人？蝘无风，江鱼心头一动，仔细回想着，总算从脑中翻出一点关于这对师徒的内容。

澹吁真人，那人的第九徒，现今云叶宗的大长老，宗内唯一一个筑基后期修士！

蝘无风，云叶宗长老外第二高手，实力仅次于卫然，与卫然一起被人称为文鸠双诡！

只不过，江鱼对他们的印象却不是很深。

“原来是蝘师兄！不知蝘师兄找小弟来是为何事？”也没表现出来，江鱼脸上露出恍然之sè，笑着地问道。

“呵呵...要找你不是蝘某，而是另有他人，只是蝘某呆在殿中无趣才跑出来，特地在此等候江师弟前来。”蝘无风也不在意，他能看得出来江鱼对他记忆不深，且江鱼觉得他口中相识之言也只不过是客套的场面话，说起正事，蝘无风摆了摆手，然后对江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江师弟随我来，卫师兄与谷师叔已在殿中等候多时了！”

闻言，江鱼神sè为之一颤，但很快又随之平静。

“如此就有劳师兄了！”

卫师兄…谷师叔…谷雨之前，门中并无姓谷的筑基修士。

谷师叔？

莫非是...她？

江鱼目光微闪，跟着蝘无风往殿内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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