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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挨揍

() 谷东拔足狂奔。
这种感觉还真是熟悉，前世年轻的时候他就没少打架，前辈们说得好：真正会打的高手首先是会跑的人，以一敌多的牛掰战绩都是在边打边跑中创造出来的。

可惜谷东身上有伤，腰上、背上、腿上的伤口虽然都结痂了，但是这时新肉刚长出来，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啊，才跑了十几米，他就感到身后到处火辣辣的，撕裂一般的痛。

呼哧呼哧，谷东觉得自己的后背与肺好像都一起燃烧起来了，cāo！这个身体的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给我抓住他！该死的贱种，竟然敢到第三大街来！看你今天能跑到哪里去！”卡菲尔尖利的叫声听起来已经离得很近了。

谷东吓了一跳，也不敢回头看，强忍着剧痛迈动双腿，只想拼命将奔跑的速度再快一些。

晃动的街景、惊怒交加的心情，落荒而逃的谷东眼前忽然出现了许多零碎的画面：窄小的巷子，yīn沉沉的天空，jiān笑的卡菲尔手里高举着一只小小的钱袋，被推倒在墙角的小瑟安，许多只朝自己落下来的拳头，身下护着的黛莲娜，带血的石头……

他在这个无比狼狈的时候回忆起了与卡菲尔之间的宿仇，那个家伙是杜威家族的人，从小就以欺负落魄贵族的孩子为乐，他脸上那道伤疤就是谷东在一次奋力反抗后留下的！

靠，难怪这小子一见自己就像见了几辈子的仇人一样！谷东知道了前因后果后，更加不敢让他们追上，说不准真的会送命的！

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看见这帮小子狂追谷东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管闲事，反而全都往旁边避了避。

越追越近，身后杂乱的脚步声都已经清晰可闻，谷东却跑得满脸通红，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听见后面的动静，知道自己看来是溜不掉了，一咬牙，忽然间收足停步，猛地转过了身子。

紧跟在谷东身后，眼看就要追上了的卡菲尔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狞笑，尽管他此刻也气喘吁吁的，但是看见近在咫尺的谷东后背，他的jīng神变得出奇的亢奋，却没想到谷东会忽然间停下来，更让他猝不及防的是，一只苍白瘦削的拳头笔直地冲着自己的脸挥了过来！

“啊！”地一声惨嚎中，卡菲尔捂着自己的鼻子弯下了腰。

谷东一击得手，看也不看，掉头就继续跑，一边跑一边龇牙甩手——这一拳太用力，打着自己的手腕像折了似的。

“给我抓住他！我要扒了他的皮！”卡菲尔双眼通红地捂着鼻子爆吼，两道鲜红的血迹从他的指间流了下来。

这一拳虽然准确地命中了卡菲尔的鼻子，可是也将谷东与后面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个穿深蓝sè衣服的黄发大个子几乎一伸手就能够到谷东的后背了！

谷东故技重施，停步转身挥拳，然而这次却落了空。因为黄发的大个子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心里有了戒备，而且看他避让时的身手，这家伙明显练过格斗武技，侧身一闪，抬手一拳急速横击谷东的肩膀。

砰地一声，躲闪不及的谷东被这一拳打得身体转了小半圈，一瞬间半个身体都痛得麻木了，眼前更是无数金星只闪。

谷东的神智却是非常清醒，知道不妙，也顾不上分辨方向，转身拖着踉跄的脚步拼命地逃，才跑了两步，后背咚的一声闷响，剧痛中听见自己肩胛上的骨头发出了咔嚓的轻响，也不知是不是被踢得骨折了，眼前一黑，一个跟头就冲倒在地。

“干得好，加洛林！给我狠狠地揍他！”卡菲尔在后面用尖利的声音咆哮着。

拳头、皮靴像雨点一般落下来，谷东一声不吭地蜷缩在地上，死死地用两只手抱住头，竭尽全力夹紧双臂，以肘部护住腰腹间的要害，只片刻功夫，殷红的鲜血就从他鼻子、嘴巴、耳朵里流淌出来，身上的白sè外套被血污与脚印涂染得一塌糊涂。

密集的痛楚像铁水沿着全身的血脉炙烫冲击大脑，奇怪的是，在这种痛不yù生的情况下，谷东不仅没有昏死过去，他的神智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落在身上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清楚地能够感觉得到，这使他承受的痛楚更加令人发狂。

紧紧咬着牙，在这种炼狱般的煎熬中，怒火熊熊燃烧，涨得谷东的胸腔像是要裂开一样，他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从胳膊的缝隙里看向殴打自己的几个人，将他们的相貌一一记在脑子里。

咔嚓一声轻响，谷东左腿的胫骨被一个褐发灰眸的家伙一脚踢断了，钻心的疼痛使谷东全身都止不住地猛烈抽搐了一下。

“卡菲尔，差不多了吧，再打他就要真的死了。”长得最粗壮的查理终于忍不住停下手，对正发疯了一样揍谷东的卡菲尔劝道。

卡菲尔双眼赤红，本来就不高的鼻梁此刻已经歪在一侧，脸上乱七八糟的涂满了血污，其中有不少是从谷东身上溅出来的。他这时已经被怒火冲垮了理智，听到查理的话后，尖声叫道：“给我打！呆熊，你给我继续揍，打死他有本少爷负责！”

听见他这句话，混混们的动作反而顿了顿，唐林家族虽然已经彻底衰落，可是金谷城里谁家的小孩没有听说过谷东祖上那些神奇的事迹呢？真要打死了谷东，恐怕他的老子铁锋会发狂的，卡菲尔不怕，他们这些低等贵族家的子弟可有些犹豫了。

“啊，哥哥！混蛋，你们给我住手！”正在这时，街道南边响起了瑟安惊怒交加的怒吼。

卡菲尔闻声抬头，看见怒不可遏地冲过来的瑟安后，恶狠狠地冲身旁的五个人喝道：“来的正好，给我上，把那个小贱种也一起揍了！”

谷东立时感觉落在身上的拳脚停了，他忍住剧痛，挣扎着抬眼看向街道南边。

此时街道上本来就不多的行人全都不见了，六个混混散成一个弧形向瑟安扑去。

瑟安漂亮的黑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像一头发疯的豹子一样急速冲过来，一个干净利落的飞踢，就将正面的红发小子踢翻在地，一闪身及时避过加洛林的一记重拳，继续向谷东倒地的地方冲来。

谷东很想对瑟安喊一声笨蛋，你倒是先把这些家伙打跑再说啊，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干什么？可是他的喉咙被呛上来的血沫给堵了，一张嘴只发出一个奇怪的嘶嘶声。

瑟安这时距离谷东不过十来步，已经看清了哥哥全身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肝胆yù裂，哪还顾得上身后的几人，悲鸣一声后，全速扑向谷东。

“哥哥，哥哥！你……你怎么样？”一把抱起谷东的脑袋，瑟安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嗓音颤抖着叫道。

“呃，咳咳……小……心！”谷东拼尽全力咳出几口血沫，终于说出了声。

真是要命，这两声咳嗽猛烈牵动全身的伤势，痛得谷东感觉自己像是只掉进了绞肉机的青蛙，汗水混合着血水瞬间湿透了内外衣服。

可是已经迟了，自从七岁进入维那亚军事预备学院后，瑟安就再没跟街头的混混们打过架，他已经忘了这些无耻的家伙们是完全无视骑士规则的，背后下刀子、敲闷棍才是这帮人的rì常手段。

谷东话刚落，啪地一声闷响，瑟安的后背就结结实实地中了加洛林一脚，他跟哥哥一样偏瘦的身体被踢得连翻了两个跟头，咚地一声撞上了街边的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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